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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先生。”
他一点头要厨师退下。可是厨师刚返身要走,大乔却两眼一瞪。“要是我点了一道牛排,我喜欢什么做法?”
“先生,”厨师用那只空着的手打了个哀求的手势,“为了昨天晚上那件倒霉事,我已经向您道过两次歉了。”
“别管这个。我问的是:我喜欢什么做法?”
厨师先是来了个高卢式的耸肩,接着又像背诵刚学到的课文似的说:“既嫩又熟,恰到火候。”
“好好记着!”
厨师可怜巴巴地问:“先生,我怎么忘得了?”说完,他垂头丧气地退了出去。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大乔对客人说,“就是谁做了错事,可别轻易地放过他们。我付给刚才这个法国佬一大笔薪金,无非是要他摸清楚我的口味。昨天晚上他出了点差错,虽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差错,但也够他受的了。这样,下回就不会忘了。行情怎么样?”
这时月光已手拿一张纸条,回到了休息室。她用带点儿外国腔的英语念道:“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股票的开盘价格现在是四十五点七五。”
“这不,”罗斯科·海沃德说,“又上去了一个点。”
“比起班老头升天之前的行情来还差点,”大乔说着咧嘴一笑,“不过,贵行放款给超国公司的消息一经传开,贵行的股票行情包管看涨。”
海沃德心想,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在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的金融界和证券市场里,就是有那么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儿。某人借钱给某人,说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而在证券市场里偏偏就会有反应!
更重要的是,大乔现在总算明确表态了:苏纳柯公司同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之间将有某笔生意成交。毫无疑问,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将进一步商定具体细节。海沃德觉得自己心头渐渐热乎起来。
他们头顶上轻轻响起一阵柔和的乐声。舱外,喷气发动机轰鸣的节奏正逐渐放慢。
“嘿,华盛顿!”阿弗丽尔说。她和其他几个姑娘开始给在座的男人束上安全带。皮带又厚又重,手指却很轻巧。
在华盛顿着陆停留的时间,甚至比在前一站逗留的时间更短。接一位14K金子似的达官贵人,在着陆、滑行、起飞时享有头等优先权,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
因此,不到二十分钟,他们重又展翅凌空,回到巡航高度,向着巴哈马飞去。
副总统在飞机上安顿下来,由那位乌发褐眼女郎克里斯塔照应。他对这样的安排显然很满意。
负责保卫副总统的特工人员被安置在后舱某处。
不一会儿,已穿上一件显眼的米色绸上装的大乔·夸特梅因兴致勃勃地引着客人从休息室来到座机上的餐厅。这是一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的房间,色彩的基调是银白和品蓝。进入餐厅以后,宾主在一张饰有雕刻花纹的栎木餐桌边就座。餐桌上方悬挂着一盏水晶枝形吊灯。月光、阿弗丽尔、里塔和克里斯塔在他们身后流连不去,当了娇美的陪客。他们用餐时排场之豪华,宴席上菜肴之丰美,是世上任何大餐馆无法与之相比的。
罗斯科·海沃德津津有味地享用着丰馔佳肴,然而却滴酒不沾,最后端上桌来的是瓶三十年老酒——科涅克白兰地,他也没碰一碰。不过,他留神到,那些沉甸甸的高脚金边白兰地酒杯,一反常规,没有用代表拿破仑的“N”作为装饰花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醒目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