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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望他快点下来。
“这是花架吗?”他问道,“盖着油毡布的?”
每年秋季,我们会把拱廊木架遮盖起来。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回忆。
“你上来的话千万要小心。别一脚踩在天窗上。”
“我没打算爬上去。”我这样提醒他。
他用脚试探了一下天窗,玻璃咔嗒咔嗒地震颤起来。“真脆弱。枝枝蔓蔓都爬到玻璃上了,早晚会压垮整扇天窗。”又过了片刻,“真的太壮观了。要不要拍张照片给你看?”
“不用了。谢谢你。我们怎么对付返潮的事?”
活梯上出现了一只脚,两只脚,他爬下来了。“我们需要专业人士。”他踩到了地板上,把活梯推回原位。“要做好天花板的防潮密封工作。但我可以先用刮刀把霉斑铲干净。”他把活板门关好,“把那一块用砂纸磨一遍,上一层防污涂料,再刷一层乳胶漆。”
“这些工具你都有吗?”
“我可以去搞一点防污涂料和乳胶漆。如果可以给这里通通风,效果会更好。”
我惊呆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打开窗户。不一定非得是这层楼的窗。”
“我不开窗的。哪层楼都不开。”
他耸耸肩。“但是很管用。”
我转身走向楼梯。他跟在我身后。我们默默无语地往下走。
“谢谢你帮我把外面收拾干净了。”走进厨房,我如此说道。这不过是为了找点话说。
“谁干的?”
“几个小孩。”
“你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吗?”
“不知道。”我停了停,“为什么这么问?你要去为我讨个公道,把他们打一顿?”
他眨了眨眼。我继续提问。
“你在楼下住得还舒服吗?”他已经搬进来两个月了,因为菲尔丁医生建议我找一个合租者,那样会很有用:有人帮我跑跑腿,倒倒垃圾,协助我做一些日常维修之类的杂事,以此抵扣房租。我把出租广告贴在Airbnb上,戴维是第一个回复的人。我记得他的邮件很简练,甚至给人以无礼的错觉,但等我见到他本人,才发现他很爱说话。他刚刚搬离波士顿,资深杂务工,不吸烟,有七千美元的存款。我们当天下午就签订了租约。
“挺好的。”他抬起头,看了看几盏嵌在天花板里的射灯。“你把房间搞得这么暗,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为了治疗或别的事?”
我知道自己脸红了。“很多像我这样……”该用什么词好?“的人在光线太亮的环境里会感觉过于暴露。”我指了指窗户。“反正,这栋房子也不缺自然照明。”
戴维思忖了片刻,点点头。
“你的房间里照明够亮吗?”我问。
“还行。”
轮到我点头了。“如果你在楼下又找到埃德的设计图纸,尽管跟我说。我要把它们搜集起来。”
我听到庞奇穿过活动猫门时发出的响动,又看着它一溜烟跑进厨房。
“真的非常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继续表达谢意,哪怕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已经转身,朝地下室的门走去。“擦净了……脏东西,还有别的家务事。你是我的大救星。”这句奉承实在很蹩脚。
“小事一桩。”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给专业人士打电话,让他们来处理天花板上的……”
“没问题。”
庞奇跳上我们之间的厨台,放下它嘴里叼着的东西。我定睛一看。
一只死老鼠。
我往后一跳。看到戴维也有同样的反应,我还挺欣慰的。老鼠很小,毛皮油光锃亮,黑乎乎的小尾巴像条毛毛虫;小小的身体已被咬烂了。
庞奇自豪地看着我们俩。
“坏蛋。”我责骂它。它却沉着地点了点头。
“它还真有一套。”戴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