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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嗯,我现在不方便……我现在不方便,old sport……我说的是一个小城……他一定知道什么是小城……好,如果他觉得底特律是小城,那我们要他没用……”
他挂了电话。
“快来这儿!”黛西在窗边喊道。
雨还在下,可是西边的乌云已经散开,粉色和金色的云朵在海面上空翻滚着。
“看那儿啊。”她低语道。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就想摘一朵那粉色的云,把你放在里面推来推去。”
我想要离开了,可他们怎么都不答应。或许是我的存在能让他们更心安理得地“独处”。
“我知道干什么好了,”盖茨比说,“我们让克里普斯普林格弹钢琴。”
他走出房间,喊了一声“艾温”,几分钟后,一个神情尴尬、有点疲惫,戴着玳瑁边眼镜,头发金黄而稀疏的年轻男人跟着他走了进来。这男人现在穿得体面些了,一件敞领的“运动衫”,一双运动鞋,一条褪色的帆布裤子。
“我们打扰你锻炼了吗?”黛西礼貌地问。
“我在睡觉呢,”克里普斯普林格先生窘迫地大声说道,“我是说,我刚才在睡觉。然后起来……”
“克里普斯普林格会弹钢琴,”盖茨比打断他的话,“是吧,艾温,old sport?”
“我弹得不好,我弹得不——我根本就很少弹,我好久没有练——”
“我们下楼去。”盖茨比插话道。他按了一个开关,那些灰暗的窗户顿时不见了,明亮的光线洒满了整个房间。
在音乐厅里,盖茨比打开钢琴旁边唯一的一盏灯。他颤抖着用一根火柴点燃黛西手里的烟,然后和她一起远远地坐在房间另一头的沙发上。那里没有灯光,只有地板从前厅反射过来的光线。
克里普斯普林格弹奏完《爱巢》之后,从钢琴凳上转过身来,神情不悦地在一片昏暗中寻找盖茨比的身影。
“我很久不练了,你看。我告诉过你我弹不了。我根本就没有练——”
“别那么多话,old sport,”盖茨比命令道,“弹吧!”
在清晨,
在夜晚,
我们欢乐开怀——
屋外风很大,海湾传来一阵隐隐的雷声。此时此刻西卵村所有的灯都亮了;从纽约开来的电动火车满载着乘客,在雨中向家的方向疾驰。这是人们思绪深沉、情感起伏的时刻,空气中渗透着激动的情绪。
有一件事千真万确,
富人生财,穷人生子。
在这同时,
在这之间——
我走过去告辞的时候,看到那种困惑的神情又浮现在盖茨比的脸上,他似乎对眼下的幸福有点隐隐的怀疑。将近五年了!那个下午一定有某些时刻,黛西并不如他梦想中的那般,但这不是黛西的错,而是因为他的幻想生命力过于旺盛。这种幻想已经超越了她,超越了一切。他以创造的激情投入到这场梦幻中,不断地给它增添色彩,用飘来的每一根绚丽的羽毛点缀着它。再炽热的火焰,再饱满的活力,都比不上一个男人孤独的内心积聚起的情思。
我注视着他,看得出来他在慢慢调整自己以适应眼前的现实。他握住她的手,当她在他耳旁低语时,他就满怀深情地转向她。我想,最令他迷醉的是她那起伏如旋律、温润暖人心的声音,因为那是他在梦里无法企及的——那是一首永恒的歌。
他们俩已经把我忘了。黛西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伸出她的手;盖茨比则完全认不出我来。我又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看了看我,心思却早已飘然远去,被强烈的情感占据。于是我离开房间,走下大理石台阶,走进雨中,留下他们两人在一起。
<a id="ft1" href="#fn1">[1]</a>十八世纪恐怖小说《雷克兰特古堡》的故事发生地。
<a id="ft2" href="#fn2">[2]</a>玛丽·安托万内特(1755-1793),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王后。
<a id="ft3" href="#fn3">[3]</a>英国牛津大学的一个学院,以藏书丰富而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