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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我把说了一半的话咽回了肚子。
鲁伊斯抿了口咖啡,给面包抹上黄油。“她叫凯瑟琳·玛丽·麦克布赖德。上个月她刚满二十七岁。她是一名社区护士,不过这个你早就知道了。根据她室友的说法,她这次来伦敦,是来参加一场工作面试的。”
即便早已猜到真相,但亲耳听到时,我依然大为震惊。可怜的凯瑟琳。在这一刻,我该告诉他了。我本应该立刻告诉他。我为什么想给所有事都找个合理的解释?我为什么就不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鲁伊斯身体前倾,盖过盘子,把西红柿酱烘豆舀到烤面包一角上。他张开嘴,正准备把叉子往嘴里送,手却突然凝滞在半空。“你为什么说,‘可怜的凯瑟琳’?”
我肯定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我的眼神暴露了我的想法。鲁伊斯手一松,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愤怒和怀疑在他的脑海里肆意穿行。“你认识她。”
这不是一句陈述,这是控诉。他生气了。
“一开始,我没认出她来。昨晚那幅速写缺少特点,看着谁都像。我以为你们找的是一个妓女。”
“那今天呢?”
“她的脸肿胀得太厉害了。她伤得太重,都已经……都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看到那些伤疤的时候,我才确定那就是她。她以前是我的病人。”
对于我这番解释,他并不满意。“您要再敢对我撒谎,教授,我会把我的靴子狠狠地塞进您的屁股,让您鼻子都闻得到我鞋油的味道。”
“我没撒谎。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他一直盯着我。“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我肯定会找时间告诉你的。”
“对对对,是是是。”他把盘子推到桌子中间,“说,为什么凯瑟琳是病人?”
“她手腕和大腿上的伤疤——那都是她自己割的。”
“她曾试图自杀?”
“不是。”
我看到,鲁伊斯正琢磨着这几句话。我稍稍朝他倾身,试图跟他解释,当人被迷惑以及被负面情绪压垮时会做何反应。有些人会酗酒。有些人会暴饮暴食,或殴打妻子,或踢猫泄愤。还有很多人会选择把手贴在滚烫的烤盘上,或者用剃刀割开自己的皮肤,而且这类人的人数之多令人咋舌。
这是一种极端的应对机制。他们称之为“把内部痛苦转移到外部”。这类人发现把痛苦具象化,会让它们变得更容易应对。
“凯瑟琳想应对的是什么?”
“主要是自卑。”
“你是在哪里遇到她的?”
“她在皇家马士登医院当护士。当时,我是医院里的高级顾问医师。”
鲁伊斯搅动着茶杯里的茶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仿佛它能告诉他什么。突然,他把椅子往后一推,提了提裤子,站了起来。
“你真是个古怪的浑蛋,你知道吗?”他往桌上扔了张五英镑的钞票。我跟着他走到外面。他沿人行小道走了几十步,又转身面向我。“行,你告诉我,我现在调查的到底是一桩谋杀案,还是自杀案?”
“她是被人谋杀的。”
“这么说,她是被逼这么做的——把自己割成那副模样?除了她的脸,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曾被人绑住,塞住嘴巴,或被迫割烂自己的身体。你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了摇头。
“哦哟,你不是心理医生吗!你应该能理解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才对啊!我只是一个警探,这已经他妈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