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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我拦了辆出租车,但司机看我这副样子,怕我糟蹋了座位,不肯载我。我说我愿意多出二十英镑。我身上沾的只是水,他肯定见过更恶心的。
乔克不在家。我累得不行,鞋子没脱就倒在了闲置的床上。凌晨,我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一个喝醉的女人哈哈大笑,踢掉了鞋子,把屋子里摆着的每样东西都评价了一番。
“进我卧室,给你瞧瞧更带劲的玩意。”乔克说。那女人被逗得更加乐不可支。
我想知道他有没有耳塞。
我收拾好运动背包,在微波炉上留了一张字条,此时天还未亮。屋外,一台扫街机正在擦洗水沟。路上干净得连一张汉堡包的包装纸都看不到。
去市中心的路上,我一直在看后视镜。我换了两次出租车,去两台提款机取了点钱,才在尤斯顿路上了一辆公交车。
我感觉自己之前仿佛被打了一管麻药,现在才慢慢缓过来。过去几天里,我忽略了很多细节。更糟糕的是,我连自己的直觉都开始不信了。
我不打算告诉鲁伊斯我和埃莉萨的事。这样的话,她就不用站在证人席上接受盘问了,她不应该承受这些。我希望尽可能把她从这种麻烦事里摘出去。等到这件事了结,如果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我的事业也许还可以东山再起。
博比·莫兰一定和凯瑟琳·麦克布赖德的死有关。我深信不疑。警方不去调查他,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一般来说,杀人都会有动机,但保持自由身不需要动机。我决不会让他们把我送进监狱。我也决不会和家人分离。
在尤斯顿公交站,我迅速清点了一下自己带出来的东西。除了换洗的衣服,我还带了博比·莫兰的档案、凯瑟琳·麦克布赖德的简历、我的手机,以及一千镑现金。查莉和朱莉安娜的照片我却忘带了。
我用现金买了张火车票。还有十五分钟发车,我还来得及去买个牙刷、牙膏、手机充电器和一条旅行专用毛巾,看起来像清洗汽车用的软皮革。
“你们卖雨伞吗?”我满怀希望地问。店员看我的眼神仿佛我在问她有没有猎枪卖。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外带咖啡,上了火车,找到一个朝车头方向的双人座位坐下。我把包放在身旁,用大衣盖住。
空荡荡的站台掠过车窗,伦敦北郊也以同样的方式消失在视野中。列车高速过弯,车身斜斜地倚在浮轴上。经过无人等候的小站时,列车均不停下,飞驰而过。长期停放的停车场里有一两辆车,老旧得不堪入目,我估摸着那些车的发动机软管会不会已经从排气管里掉出来了,兴许方向盘上还趴着一具尸体。
我满脑子都是未解谜题。凯瑟琳来应聘我的秘书。她给米娜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就坐火车来了伦敦,提早了整整一天。
为什么那一晚她又打去了我的办公室?谁接了她的电话?或者说她想给我个惊喜?于是她挂了电话?或许她被人放鸽子了,只是想出去喝两杯。又或许她想为自己引起的麻烦事向我道歉。
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但同时,我的猜想符合所有细节。如果故事确实如此,这些细节就说得通了。所有零零碎碎的线索能够拼成一个完整的故事,除了一个人——博比。
他的大衣上有氯仿的味道,衬衫袖子上有机油。凯瑟琳的验尸报告上提到,尸体上有机油。而博比和我说,“这一切都和油有关”。他知道她身上有二十一处伤口吗?他是不是故意把我引到她遇害的地方的?
或许,他正借我之手,证明自己精神失常,把它作为法庭上的辩护理由。他假装自己是个“疯子”,很可能就能逃过无期徒刑。警方会把他关押到像布罗德莫精神病院这样的监狱医院。接着,狱里的精神病医生会被他好转的速度吓到。他不用五年就能出院。
这样想的话,我就越来越像他了——从一系列巧合中推断出一个巧妙的阴谋。不管这件事的核心是谁,我一定低估了博比。他一直在和我玩游戏,而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必须给自己的求索之旅找一个出发点。我选择去利物浦。我拿出博比·莫兰的档案,开始仔细阅读。我打开新买的笔记本,列出一些要点——他就读的小学,他父亲开的公交线路,他父母经常去的酒吧……
这些可能不只是博比的谎言。某些东西告诉我,这几点是真的。他可能换掉了几个人名和地名,但不是全部。他描述的事件和当时的情绪都是真实的。而我要做的是顺藤摸瓜,拨开这错综复杂的迷雾,回到原点。
<a id="comment_15210" href="#commentRef_15159">[1]</a>兵升变,在国际象棋中,当一方的兵通过直进或斜吃而到达底线后,可以变成后、车、马、象中的任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