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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直到深夜还在商谈策略。若想在把名字交给菲尔德赫斯特勋爵的同时隐瞒真名,他们就必须伪造大量试验结果。就算不考虑保密带来的额外负担,他们也将陷入不平等的竞赛,因为他们要寻找的是个极为复杂的名字,而其他命名师只需要找到相对直接的佳名即可。为了尽量削减不利因素,阿什伯恩和斯特拉顿必须招募志同道合的战友;有了他们的帮助,也许能用微妙的手段给其他人的研究设置障碍。

“你认为小组里有谁和我们政见相同?”阿什伯恩问。

“米尔本我很有信心。其他人就拿不准了。”

“不能冒险。我们必须比菲尔德赫斯特勋爵建立小组时更加小心地接触他们。”

“同意。”斯特拉顿说。两人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握握手。“我们在秘密组织内部又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胚胎要是这么容易诱发就好了。”

***

第二天傍晚日头西沉的时候,斯特拉顿漫步走过威斯敏斯特桥,最后几个小贩推着水果车散去。他刚在他最喜欢的俱乐部吃过晚饭,此刻正返回科德制造厂。昨晚达灵顿公馆的变故让他心神不宁,于是便在白天返回伦敦,想在确保脸色不泄露真实心情之前尽量少接触菲尔德赫斯特勋爵。

他回想起多日前的谈话,他和阿什伯恩第一次构想能否分解出可以在两个层面创造有序度的称号。当时他花了些力气来寻找这种称号,但考虑到目标和手头的工作并无关系,所以只是随便看看而已,最终也是一无所获。可现在他们所期待的成就变得更高了,之前的目标还远远不够,两代看起来只是可接受的最低目标,若是能再增加几代,价值将不可估量。

他又一次想到他那些灵巧名字的热力学特征:热力学层面的有序度驱动自动机,让自动机在可见层面创造有序度。有序度产生有序度。阿什伯恩曾说下一层有序度也许应该是自动机协同工作。有可能吗?自动机必须互相沟通才能有效率地协同工作,但它们天生无法出声。还有其他办法能让自动机表现出复杂行为吗?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科德制造厂。

天色已黑,不过他很熟悉去办公室的路。他打开正门的锁,穿过展廊,经过商务办公室。

拐进命名师办公室前的走廊,他陡然看见自己办公室的毛玻璃门透出亮光。他难道忘了关煤气灯?他打开门走进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一个男人趴在办公桌前,双手绑在背后。他连忙走过去查看。那是本杰明·罗斯,卡巴拉学者,已经死了。斯特拉顿发现罗斯断了几根手指,他在死前遭受过折磨。

斯特拉顿脸色苍白,颤抖着站起身,看到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书架空荡荡的,书本乱七八糟,扔得橡木地板上到处都是。办公桌上一扫而空。黄铜手柄的抽屉摞在旁边,都被倒空了扣在那里。散乱的纸张一路撒向工作室敞开的大门。斯特拉顿茫然地走向工作室,去查看那里的情况。

他的灵巧自动机被摧毁了,下半截躺在地上,上半截化为石膏碎块和粉末。工作台上,双手的黏土模具被碾平了,设计图也被从墙上扯了下来。搅拌石膏的大盆里塞满了文件。斯特拉顿凑近查看,发现文件被浇上了灯油。

他听见背后有动静,转身面对办公室。办公室前门砰然关闭,一个宽肩膀男人从门后走了出来;斯特拉顿进门时他就站在那里。“来得正好。”男人说。他用猛禽和刺客狩猎时的眼神打量斯特拉顿。

斯特拉顿冲出工作室的后门,拐进后走廊。他能听见男人追了上来。

他飞奔过暗沉沉的大楼,穿过一间间塞满了焦炭和钢锭、坩埚和模具的工作室,只有月光透过天窗照亮脚下;他来到了厂房的金工区。他跑进下一个房间,停下来喘口气,这才意识到脚步的回声有多么响亮;躲藏似乎比奔跑更容易逃脱。他远远听到追赶者的脚步声也停下了;刺客同样喜欢鬼祟行动。

斯特拉顿环顾四周,寻找合适的藏身之所。他周围都是处于各个半成品阶段的铸铁自动机;这里是成品车间,从铸造车间过来的自动机在这里锯掉多余部分和抛光表面。这里没有能躲藏的地方。正要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像是把成捆来复枪装在了两腿上的玩意儿。他仔细端详,认出那是一台军用自动机。

这些自动机是给战争部制造的:自走式射击武器,携带加农炮或机关枪(就像这个),并自带弹仓。很可怕,但在克里米亚被证明是无价之宝;发明者因此受封勋爵。斯特拉顿不知道能驱动这武器的名字——那是军事机密——但只有携带枪支的躯体本身是自动机,枪支的发射装置完全是机械式的。只要能把躯体对准方向,他就可以手动开枪。

他暗骂自己的愚蠢。这里没有弹药。他悄悄摸进下一个房间。

这里是包装室,放满了松木板条箱和稻草。他俯身从板条箱之间走到里墙边。望向窗外,他看到了工厂背后的庭院,成品自动机在那里被运走。他没法从那条路逃跑,庭院的大门在夜里上锁。他只能走前门离开,但如果沿来路返回,就有可能遇到刺客。他必须绕回陶工区,重新穿过厂房的那一头。

包装室前面传来了脚步声。斯特拉顿在一排板条箱背后蹲下,忽然发现仅仅几英尺外就是一扇边门。他尽量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进去,转身掩上门。追击者听见了吗?他透过门上的小格栅向外张望;他没有看见刺客,感觉对方刚才没有注意到他的行动。刺客多半正在搜查包装室。

斯特拉顿转过身,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错。通往陶工区的门开在对面墙上。他躲进了一间储藏室,房间里只有成行成列完工的自动机,并没有其他出口。这扇门没法上锁。他把自己逼进了死角。

房间里有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吗?这些自动机里有几个矮胖的采矿机,上肢的尽头是巨大的鹤嘴锄,但锄头和上肢扣死在一起,他拆不下来。

斯特拉顿能听见刺客在打开一扇又一扇边门,走进其他储藏室搜查。这时他注意到墙边还有一台自动机。这是一台用来搬运货物的装卸机,外形拟人,是房间里唯一一台这种型号的自动机。他忽然有了主意。

斯特拉顿查看装卸机的后脑勺。装卸机的名字多年前就进入了公有领域,因此名字插槽上没有锁扣保护;铸铁上的水平插槽里露出羊皮纸的一角。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总是随身携带的笔记簿和铅笔,找到一页空白的扯下一小块。他在黑暗中飞快地写下七十二个字母,组合成一个熟悉的名字,然后把纸紧紧地叠成一个小方块。

他对装卸机轻声说:“去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铸铁人形迈步走向房门,步态流畅,但不够快,刺客随时都有可能走进这间储藏室。“快点。”斯特拉顿咬着牙说,装卸机遵命而行。

装卸机刚走到门口,斯特拉顿就透过格栅看见追击者已经来到了门外。“滚开。”那家伙喊道。

自动机顺从地抬脚后退,斯特拉顿赶忙抽出它正在用的名字。刺客开始推门,但斯特拉顿抓住了这个插入名字的机会,把那一小方纸片尽可能深地塞进插槽。

装卸机继续向前走,这次的步态很快很僵硬;他儿时的玩偶现在有了真人版。装卸机撞在门上,毫不在意地用冲力死死地抵住门,双臂每次甩动,铸铁双手都在橡木门板上留下深深的凹坑,包着橡胶的双脚重重地摩擦着砖地。斯特拉顿退到了储藏室的最里面。

“停下,”刺客命令道,“别走了,你!停下!”

自动机丝毫不顾他的命令,继续前进。男人使劲推门,但毫无用处。他尝试用肩膀撞门,每次撞击都使自动机微微向后滑行,但自动机步伐很快,每次都能在男人挤进房间前回到原位。片刻宁静过后,忽然有什么东西捅穿了门上的格栅;刺客使上了撬棒,格栅猛地脱落,留下一个椭圆形的窟隆。敌人的胳膊伸进房间,在自动机的后脑勺上摸来摸去。每次自动机的头部向前晃动,他的手指就在四处寻找名字,但始终一无所获;那片纸头被塞进了插槽深处。

胳膊缩了回去。刺客的脸出现在洞口。“以为自己很聪明,对吧?”他喊道,接着便消失了。

斯特拉顿略微松了口气。这家伙放弃了吗?一分钟过去了,斯特拉顿开始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可以在储藏室里等工厂开门,到时候人那么多,刺客不可能久留。

男人的胳膊忽然又伸进洞口,这次他手里拿着一罐液体。他把液体浇在自动机的头上,液体四溅,顺着它后背向下流淌。男人的胳膊缩回去,斯特拉顿听见划火柴的声音,外面亮起火光。手臂再次出现,拿着火柴伸向自动机。

自动机的头部和上背燃起火焰,房间里陡然亮如白昼。敌人把灯油浇在了自动机身上。斯特拉顿眯起眼睛打量局势:光影在地板和墙壁上舞动,将储藏室变成了德鲁伊的仪式地点。热力让自动机更猛烈地撞击房门,仿佛火蜥蜴祭司跳着越来越狂乱的舞步,紧接着自动机忽然定在了那里;名字着火,字母被烧掉了。

火焰渐渐熄灭,斯特拉顿的双眼已经习惯了光亮,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听到敌人再次推门,这次自动机向后退去,让他进了房间。

“够了!”

斯特拉顿企图冲过去,但刺客轻而易举就抓住他,对着他头部一拳就把他撂倒在地。

他很快就恢复了知觉,但这时他已被刺客面朝下按在了地上。刺客用膝盖抵着他的腰眼,扒掉他手腕上的健康护符,把他的双手在背后捆紧,麻绳刮得他皮肤生疼。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斯特拉顿痛得大叫,他的面颊贴着砖地。

刺客嘿嘿笑道:“人和你的自动机没什么区别;塞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漂亮的数字,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男人点燃油灯,房间里亮了起来。

“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

“这可不行。总得为我的名声考虑一下吧,现在谈正经事。”他抓住斯特拉顿左手的小拇指,咔嚓一声折断了它。

疼痛撕心裂肺,有一瞬间斯特拉顿丧失了其他所有感觉。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在喊叫。接着他听见对方再次开口:“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研究资料在家里有副本吗?”

“有,”他一次只能说几个字,“书桌上,书房里。”

“没有其他副本藏在别的地方?比方说,地板底下?”

“没有。”

“你楼上的朋友没有副本。但其他人呢?”

他不能让这家伙找到达灵顿公馆。“没有。”

男人从斯特拉顿的外衣口袋里摸出笔记簿。斯特拉顿能听见他在随意翻看。“有没有寄过信给别人?同事之间的通信,诸如此类的?”

“都不足以重建我的研究。”

“你在撒谎。”男人抓住斯特拉顿的食指。

“不!是真的!”他遏制不住声音里的歇斯底里。

斯特拉顿忽然听见噼啪一声,背上的压力随之消失。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张望。刺客不省人事地躺在他旁边的地上。戴维斯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警棍。

戴维斯收起武器,解开斯特拉顿手上的绳索。“伤得厉害吗,先生?”

“他折断了我的一根手指。戴维斯,你怎么——”

“菲尔德赫斯特勋爵一听说威洛比联络了谁,就派我来找你了。”

“感谢上帝,还好你及时赶到。”斯特拉顿发现局势很讽刺:派遣部下来救他的正是他设计瞒骗的人;但此刻他满怀感激,并不在乎这种事。

戴维斯扶起斯特拉顿,把笔记簿还给他,用绳子捆起刺客。“我先去了你的办公室。那位先生是谁?”

“他是——他曾经是本杰明·罗斯。”斯特拉顿讲述了他和卡巴拉学者上次的会面。“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很多宗教信徒都有点狂热。”戴维斯查看刺客是否捆结实了。“你不肯把研究成果交给他,他估计觉得不告而取也没什么错,便来你的办公室寻找,运气不好,凑巧碰见这家伙杀到。”

斯特拉顿感到一阵懊悔。“真应该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

“你又不知道会这样。”

“他不幸送命,这实在太不公平了。他和这桩事毫无关系。”

“事情总是这样的,先生。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手。”

***

戴维斯用绷带包扎好斯特拉顿的手指,保证说皇家学会将低调处理今晚事件的各种后果。他们捡起斯特拉顿办公室里被灯油浸透的文件,放进箱子带出工厂,斯特拉顿可以在闲暇时慢慢翻看。他们刚忙活完,来接斯特拉顿回达灵顿公馆的马车就到了;马车和戴维斯是同时出发的,但戴维斯骑着驰骋自动机抢先赶到了伦敦。斯特拉顿带着那箱文件登上马车,戴维斯留下收拾刺客和卡巴拉学者的尸体。

斯特拉顿捧着酒壶喝了一路白兰地平息情绪。看到达灵顿公馆,斯特拉顿松了口气。尽管公馆本身也有它的各种危险,但斯特拉顿知道在这里可以不用担心被刺杀。走进自己的房间,大部分惊恐已经化为疲惫,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他觉得好多了,便开始整理那箱文件。他把文件按照来源大致摆成几堆,发现里面有个陌生的笔记簿。笔记簿里有按照熟悉的命名法组合和分解公式排列的希伯来字母,可注释也都是希伯来文的。一阵内疚袭上心头,他意识到这肯定是罗斯的笔记簿;刺客从他身上搜出了这本笔记,和斯特拉顿的文件放在一起准备烧掉。

正要把笔记簿放到一旁,他的好奇心跳了出来:他还没见过卡巴拉学者的笔记簿呢。很多用语很古老,但他读得懂;在符咒和质点图中,他找到了能让自动机书写其名字的称号。读着读着,斯特拉顿意识到罗斯的成就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伟大。

这个称号描述的不是一组特定的行为,而是自反性的一般概念。合并了这个称号的名字是本名,也就是能自我阐明的名字。笔记里说这么一个名字能通过躯体所允许的任何手段表达其词语本性。被驱动的躯体甚至不需要用手也能写出它的名字;只要恰当地合并了这个称号,连瓷马都能用蹄子在泥地上写出名字。

加上斯特拉顿的灵巧称号,罗斯的称号就可以让自动机完成大部分自我复制工作:自动机浇铸出与自身一模一样的躯体,写出自己的名字,插进去驱动躯体。但旧自动机没法教新自动机学习雕刻,因为自动机不会说话。不需要人类帮助就能自我复制的自动机还很遥远,但前进的这一大步无疑让卡巴拉学者欣喜若狂。

自动机比人类更容易繁殖,这一点似乎很不公平。自动机自我复制的问题可以一次性得到解决,而人类繁殖的问题却犹如西绪弗斯的苦工,每增加一代就会增加所需名字的复杂性。

斯特拉顿忽然意识到,他不需要增加名字的复杂性,只要能复制文字就行了。

解决方案是将本名铭印在卵子上,这样诱导出的胚胎将携带自己的名字。

正如最初的设想,这个名字会有两个变格:一个诱导产生男性胚胎,另一个产生女性胚胎。如此受孕而生的女性将和正常人一样能生育。男性虽然也有生育能力,但情况有所改变:精子包含的不再是预成胚胎,而是最初用玻璃针头铭印在卵子表面上的拥有自我表达能力的两个名字之一。等这种精子遇到卵子,名字将诱导创生新的胚胎。物种将不需要医疗手段干预就能代代繁衍,因为它体内携带了名字。

他和阿什伯恩博士原先以为要让动物自我繁殖,就必须赋予它们预成的胚胎,因为这就是大自然使用的方法。结果他们忽视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假如能用一个名字表达一个生物,生物繁殖就相当于誊录名字。一个有机体除了携带自身的微小副本,也可以携带对它的文字表述。

人类将成为名字的载体和造物。每一代都将既是意旨也是容器,是冲击波自发产生的一次回音。

斯特拉顿想象着未来:人类这个物种将在其行为允许的范围内永远存在,兴衰纯粹取决于其自身的活动,不会因为天定寿限到头而消亡。像花朵随着季节绽放凋零一样,其他物种随着地质时代起起落落,而人类只要想继续存在就能存在下去。

而且,也不会由一小撮人控制其他人的生育;至少在繁殖后代这方面,自由回归个人所有。罗斯肯定没打算这么应用他的称号,但斯特拉顿希望那位卡巴拉学者会觉得没有白费力气。等本名显现出真实力量,将有整整一代数以百万计的人带着这个名字在世界各地诞生,任何政府都不可能控制他们的生育。菲尔德赫斯特勋爵和他的同党将非常恼火,斯特拉顿迟早会付出代价,但他觉得自己能够接受。

他快步走向书桌,打开自己的笔记簿,把罗斯的放在旁边。他翻到空白的一页,写下如何把罗斯的称号结合进一个人类佳名的构想。斯特拉顿已经在脑海里搬动字母,寻找能够同时阐述人类躯体和名字本身的置换结果,这将是我们这个物种的个体发育密码。

[后记]

这个故事起源于我注意到了先前以为毫无关系的两个概念之间居然存在联系。第一个概念是泥偶(golem)。

在最广为人知的泥偶故事里,为了保护犹太人不受迫害,布拉格的勒夫拉比赋予了一个泥塑偶像以生命。但这个故事是当代人的发明,仅仅来自一九〇九年而已。让泥偶充当用人完成琐事(成功与否各自不同)的故事可追溯到十六世纪,但它们还不是有关泥偶的最古老的传说。早在公元二世纪,就有故事讲述拉比驱动泥偶,并非为了什么实际用途,只是为了展示他们掌握了置换字母这门技艺;他们想通过创造更进一步地理解神。

很多比我聪明的人都讨论过语言的创造能力这个主题。我觉得泥偶特别有意思的地方是它们传统上就无法说话。泥偶是用语言创造的,因此这个限制同时也限制了泥偶的自我复制。如果泥偶能够使用语言,它就能够复制自己,有点像冯诺依曼机。

我时常琢磨的另外一个点子是预成论,这套学说认为有完全成形的有机体存在于其父母的生殖细胞内。现在的人们很容易斥之为胡说八道,但在提出的当时,预成论听起来很有道理。它试图解答活有机体如何自我复制的问题,而正是这同一个问题后来启发产生了冯诺依曼机。想到这里,我发现我对这两个点子的兴趣可归结于相同的原因,所以我知道我非得写出来不可了。

姚向辉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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