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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就麻烦您了。”为了轻松地打听到相关信息,浅川佯装成俱乐部的客人,“请问一般客人也可以住旅馆和别墅小木屋吗?”

“是的,可以。不过收费以一般费用为标准。”

“这样啊,请告诉我一个那边的电话号码。我想找个时间过去看一看。”

“如果您想住宿,这边可以接受预约。”

“嗯……不用了,我这边有车,或许会一时兴起突然造访……你说吧,电话号码。”

“请您稍候。”

浅川拿出了便笺和圆珠笔。

“您准备好了吗?”电话里再次传来女子的声音。她告诉浅川两个十一位数的电话号码。外市的电话号码特别长。浅川迅速记下来。

“另外,我想再确认一下,贵公司在其他地方有类似的设施吗?”

“在滨名湖和三重县滨岛町有同样的综合休闲乐园。”

太远了,高中生和补习生不可能有钱跑到那种地方去吧?

“它们名副其实地面向太平洋。”

之后,这位女子开始不厌其烦地解说,成为太平洋休闲俱乐部的会员后,可以享受到多么好的待遇。浅川听了几句,趁机打断对方:“我知道了。其他事项我会看贵公司的业务指南。我告诉你地址,麻烦给我寄份过来。”

浅川报上住址,便挂了电话。如果手头阔绰,倒是可以考虑成为他们的会员。听了那位女子的说明后,他真的有些动心。

阳子睡了一个小时就醒来了,阿静住在足利的父母也回去了。阿静站在厨房,正在帮时常发呆的姐姐清洗餐具。浅川则十分殷勤地将餐具从客厅拿到厨房。

“喂,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不对劲。”阿静一边洗餐具一边说,“又是哄阳子睡觉,又是到厨房来帮忙,是心境发生了变化吗?你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浅川正在想事情,不想被打扰。此刻他真希望阿静能像她的名字一样安静下来。而想让女人闭嘴,就只有对她置之不理。

“对了,老公,阳子睡觉前你帮她换尿布了没?把人家的床尿湿了可不好。”

浅川没有理会阿静,而是扫视着厨房的墙壁。智子就死在这里,据说当时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可乐也洒了一地。或许她是从冰箱里拿出可乐想喝的时候,被那种病毒侵袭。浅川试着模仿智子的动作,把冰箱打开,然后想象自己拿着一个玻璃杯,做出要喝的样子。

“老公,你在做什么?”阿静张大嘴巴盯着他看。浅川依然我行我素,一边摆出喝可乐的样子,一边回头往后看。一回头,他看到了把客厅和厨房隔开的玻璃门。水池上的荧光灯反射在门上。或许是因为外面天色还亮,客厅里也是灯火通明,玻璃门上只映出了荧光灯的亮光,没有将站在这边的人的表情也映照出来。如果玻璃门的对面漆黑一片,这边的光线却十分明亮,就跟那天晚上智子站在这里的情况一样了。这扇玻璃门应该会变成一面镜子,将厨房里的景物都映照出来,就连智子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也无所遁形。浅川暗自思忖,只有这块玻璃把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根据光亮与黑暗的变化,既可以变得透明,又可以变成镜子。浅川中邪似的将脸凑近玻璃。阿静想拍打他的脊背时,二楼传来了孩子的哭声。阳子醒了。

“啊,是阳子。她醒了。”阿静用毛巾擦干手。可是阳子这次睡醒后,哭声却极其剧烈。阿静慌忙跑上二楼。

这时良美走了进来。浅川拿出先前那张卡。

“这张卡掉到钢琴底下了。”浅川若无其事地说,等待着良美的反应。良美接过卡,翻过来看。

“奇怪,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诧异地歪着脑袋。

“会不会是智子向朋友借的?”

“可是我没听过野野山结贵这个名字。这孩子的朋友里有叫这个名字的吗?”良美满脸困惑地看着浅川。“真是的,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只是那孩子已经……”良美的声音哽咽起来。一点琐事就会勾起她内心的悲痛。浅川犹豫着该不该问她。

“请问……智子在暑假有没有和朋友一起到这个休闲俱乐部去玩……”

良美摇了摇头。她非常信任女儿。女儿绝不是那种为了和朋友在外住宿而向父母撒谎的孩子,何况她还是个应届考生。浅川非常理解良美的心情,也不想深究智子的事。这位临考的女高中生如果说要和男性朋友到出租别墅去玩,铁定遭到父母拒绝。她一定撒谎说去朋友家中学习。父母对此一无所知。

“我去找这张卡的主人,把卡还给他。”

良美默默地低下头。这时,她听到丈夫在客厅叫她,便跑出了厨房。刚失去独生女的父亲此刻正坐在崭新的佛坛前,对着智子的遗照喃喃自语。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凄惨,浅川不禁黯然神伤,他在内心深处仍无法正视这个事实。他只有暗自祈祷,希望这对夫妇尽快重新站起来。

浅川思考着,野野山把休闲俱乐部的会员证借给智子,他在得知智子的死讯后,应该立刻与智子的父母取得联系,要回会员证。但是,良美却对此事一无所知。野野山应该不会忘记会员证的事。尽管他是他父母的家族会员,但是既然付了那么昂贵的会费,会员证不见了,他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这如何解释?

于是浅川分析:野野山或许将这张卡借给了其他三个人——也就是岩田、辻和能美当中的某一个,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卡却落在了智子的手里,之后便一直留在她这儿。野野山与借用这张卡的人的父母联系,对方的父母也找遍了孩子的遗物,但肯定找不到。这么一来,如果和另外三名死者的家人取得联系,或许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野野山的住址。今天晚上就拨个电话问问看。如果仍然找不到线索,这张卡就不大可能为四人提供过共同的时间和场所。无论如何都要和野野山见面谈谈。实在不行,只有从太平洋休闲俱乐部的会员号码去查找他的住址。没准直接向这家公司打听,也能轻而易举地把他的住址弄到手。内行知内幕。倘若利用报社的资源,一定什么都能弄到手。

这时好像有谁在叫他,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老公……老公!”妻子的声音混杂在孩子的哭声中,听起来非常惊慌。

“喂,老公,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浅川顿时清醒过来,几乎想不起刚才在想些什么。不知为何,女儿今天哭得有些不正常。浅川越往楼上爬,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怎么回事?”他责问妻子。

“不对劲啊,这孩子好像中了邪,哭声和平常不一样。不是生病了吧?”

浅川把手放在阳子的额头上——没有发烧。可她的小手却抖个不停,带得整个身子都在抖动,时不时地,脊背也跟着微微颤抖。而且,她满脸通红,双眼紧闭。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不会是醒来时四周没人的缘故吧?”

孩子醒来时,如果妈妈不在身旁,她多半会哭。但是只要妈妈跑过来抱着她,她马上就不哭了。婴儿通过哭来表达需求,而这需求到底是什么呢?这孩子一定是想说些什么,不像在撒娇。她用两只细胳膊挡住了脸……是害怕!没错,这个孩子是因为过度恐惧才哭的!

阳子别开脸,微微松开握紧的拳头,像是在用手指着对面。浅川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是柱子。他继续往上看,只见天花板下面三十厘米的地方悬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般若面具。这孩子是害怕鬼面具吗?

“喂,是那个。”浅川用下巴指了指那个面具。夫妻俩看了一眼般若面具,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望着彼此。

“难道你是说……这孩子怕鬼?”

浅川站了起来,摘下柱子上的般若面具,把它翻过来放在橱柜上。阳子看不到它,立即停止了哭泣。

“阳子乖,不怕鬼鬼了。”阿静弄清原因,顿时松了口气,她欣慰地把脸贴着女儿的脸颊。浅川却无法释然,不知为何,他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屋里。

“喂,我们赶快回去吧。”他催促着妻子。

傍晚从大石家回来后,浅川依次给辻、能美还有岩田的家人打电话,主要是向他们求证,是否听孩子的朋友提过休闲俱乐部会员证的事。最后一个接听电话的是岩田的母亲。

“有一个自称我儿子高中学长的人打来电话,想要回他先前借给我儿子的休闲俱乐部的会员证……可是,我找遍了儿子房间的每个角落,还是没找到,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位母亲喋喋不休地说。由此,浅川知道了野野山的电话号码,立刻打了过去。

野野山说,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他在涩谷和岩田见了面,把那张会员证借给了岩田。当时岩田好像说要和邂逅的一名女高中生去投宿。

“暑假就要结束了,再不趁这最后几天玩一玩,怎么能全力以赴地应付考试呢。”

野野山笑了。“笨蛋!补习生哪有什么暑假啊!”

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是二十六日,之后,如果他们想到哪儿投宿,很有可能在二十七日、二十八日、二十九日和三十日当中的一天。否则一到九月,不要说补习生,就连一般的高中生也要迎来新学期了。

或许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待久了疲乏的缘故,阳子很快就和身边的阿静一起睡着了。浅川把耳朵贴在卧室的门上,里面传来两人微弱的鼻息声。晚上九点,这于浅川而言是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刻。只有妻子和女儿都睡着了,他才能在这套狭小的两居室公寓里安心工作。

浅川从冰箱拿出啤酒,倒入玻璃杯。由于发现了那张会员证,调查工作总算迈进了一大步。八月二十七日到三十日这四天当中的某一天,岩田秀一他们四人极有可能使用过太平洋休闲俱乐部的住宿设施。而在这些设施当中,位于南箱根太平洋乐园的别墅小木屋的可能性最大。就距离而言,他们不太可能到箱根以外的地方去,而且高中生没什么钱,也不可能去奢侈地住酒店。一般来说,他们会使用会员证去投宿廉价的出租别墅。使用会员证在那儿租一栋别墅需要五千日元,一个人只要一千多日元。

手里现在就有别墅小木屋的电话号码,浅川将纸条放在桌上。只要打电话到那儿的前台,就可以确认四人是否以野野山的名义去投宿过。不过前台也未必回答。休闲俱乐部内的管理员都经过特别的培训,把保护客人的隐私视为义务。就算出示大报社记者的身份,把调查目的明确告知管理员,对方在电话中也不会透露什么。如果先和当地的分社取得联系,请有门路的律师要求对方出示住宿登记会怎样?但管理员只有义务把住宿登记交给警察和律师看,假扮的话很容易被识破,给报社带来麻烦,得找一个安全稳当的方法才行。

这样一来,怎么也得花上三四天。浅川可没有这个耐性。他现在就想知道答案,根本等不及三天,他对解开这个事件的谜底有一股炽烈的热情。假如四人真的在八月底到南箱根太平洋乐园的别墅小木屋住了一晚,因此导致神秘死亡,在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病毒吗?他心里很清楚,把那东西叫病毒其实是逞强,显示自己不会被神秘的事物压倒。面临超自然的力量时,我们会用科学来解释,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合情合理。对于自己不明白的事物,我们无法用听不懂的语言论述,必须置换成听得懂的语言来解释。

浅川突然想起阳子的哭声。今天下午阳子看到鬼面具后,为什么吓成那样?

在回家的电车上,浅川问阿静:“哎,你对阳子讲过鬼吗?”

“啊?”

“你有没有用画册或什么东西告诉过阳子,鬼很可怕?”

“怎么可能……”

夫妻俩的谈话到此为止。阿静并没有产生任何疑问,浅川却一直惦记着此事。除非是触动了人类的本能,否则女儿不会被吓成那样。这和被他人告知“这种东西很可怕”而产生的恐惧不一样。在类人猿时代,人类经常生活在恐惧中,要面对雷电、台风、野兽、火山爆发,还有黑暗……因此我们知道,孩子第一次听到打雷和看到闪电时,就会本能地感到害怕。然而雷电毕竟是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事物。可是鬼呢?查字典,我们会发现对“鬼”的注解是“想象中的怪物”或“死者的灵魂”。如果阳子是因为鬼的面容可怖而害怕,她在见到同样面容可怖的哥斯拉怪兽模型时,也理应感到害怕才对。阳子曾经在百货公司的橱窗里见过一次,那个哥斯拉怪兽模型制作得相当精巧。当时她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露出好奇的眼神,呆呆地看了很久,这又该如何解释呢?有一点可以明确,哥斯拉毕竟只是想象中的一种怪物,而鬼……难道只有日本才有鬼吗?不对,西方也有类似的东西,只不过叫它为恶魔……

和第一杯相比,浅川感到啤酒的口味没那么浓了。此外,阳子还有害怕的东西吗?对了,还有黑暗。这孩子极其怕黑。没有开灯的房间,她是绝不敢单独进去的。黑暗是光明的另一个极端,也是客观存在的事物。而此刻,在黑暗的房间里,阳子正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甜甜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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