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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要改变世人的看法。这位船木君引我出来之前,写了有趣的报道哦。”

白川满含期待地向船木望去,船木摸了摸鼻子浮出了浅浅的笑意。

“从冲野先生口中得知了矢口,我去跟他以及弓冈身边的两三个人摸了摸情况,感觉不错。目前还需要追加一些素材,我打算先弄些动静出来。”

“舆论一转,证人也会出现的。”白川说。

“下个月初是第二次预审,在那之前会有报道出来吗?”

“嗯……我尽力在本月之内。”船木若有所思地回答之后,目光坚定地看着冲野,“既然白川律师有意加入,我当然也必须配合。如果最终判决无罪,那就有意思了。《日本周刊》由我来对付吧。”

上次见面时对冲野的话一直保持谨慎态度的船木,现在对自己笔下的故事毫不怀疑,非常干脆。

不知道这些能不能真的改变社会舆论。但是这场本以为只能舍生取义的四面楚歌的战斗,竟因为白川的登场而绝处逢生。

真正切身感受到白川的力量,是在接近8月底的时候。

几日前,白川受日本外国特派员协会邀请,就近来社会上议论纷纷的特搜部独立搜查做法的见解和他致力的冤案对策,进行了各种提问。

在那个场合,白川提到了目前涉及的案子,称蒲田夫妇被杀案指控的被告人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自己已经加入该辩护团队,将参与公审。

冲野是通过小田岛的电话得知消息的。

“今天我收到了各家报社的咨询电话和采访申请,慎重起见,冲野先生不要露面的好。”

小田岛很兴奋地说完,匆匆忙忙地便挂断了电话。

本周末,冲野从世田谷的检察院宿舍搬出来,搬到了位于东京湾旁丰洲地区的一处两居室公寓里。

本来觉得只要租金便宜住在哪里都一样,可是即便刻意不去思考将来,这个审判结束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这个问题总会在脑海中闪现。虽然不知会到什么时候,总归是要去备案,做律师的吧。在某个地方,开一间像小田岛一样的小事务所,踏踏实实地干起来。这样想来,还是应该住在离地方法院和拘留所都很方便的东京东边。

沙穗曾说,如果冲野成立了自己的事务所,她会把事务官的工作辞掉投奔他。可是,将来还未曾考虑清楚,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冲野告诉沙穗绝不能辞掉事务官的工作。

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成立了事务所,冲野内心是希望和沙穗一起工作的。如果她辞去事务官,那么住处也要替她准备好,所以还是租间稍微宽敞一点的两居室比较好吧。

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冲野只是模模糊糊想到这些便定下新居搬了家。

把装在纸箱里的法律书籍一一整理到书架时,冲野手机里收到了《平日周刊》船木的短信。

“明天发售的周刊上会刊登那篇报道。敬请期待。”

冲野打开短信的第二页,因为流量限制,只能看个大概,不过受到白川在外国特派员协会发言的影响,蒲田案占了很大的版面。

“时机刚好,借此能改变大众舆论就太好了。”

“最多不过两三天,检察就会坐立不安了。”

船木对自己的报道很有把握。

第二天早上,冲野从入口的信箱里取出因为8月最后几天免费赠送才订阅的报纸,啃着面包打开翻看。

第三版面五个段落全是《平日周刊》的广告。各篇报道的标题排列之下,《质问检方》的特辑里,“蒲田老夫妇被刺杀真相浮出”“凶手另有其人”这些字眼格外引人注目。

第四版面刊登了同日发售的《日本周刊》的广告,貌似是在白川发言前便得知了他加入辩护团的事情,使用了《本次关注蒲田老夫妇被刺杀案的人权派律师毫无节操》这样的标题。正如船木所言,《日本周刊》的记者和根津案被害人是旧识,时至今日一直用攻击性的笔触,比如《逃过时效之后的再次行凶——蒲田夫妇被杀案》《只肯自首时效案的松仓重生,惊人的本来面目和鬼畜人生》,等等,竭力揭发松仓的暴虐罪行。由于《平日周刊》作为批判检方搜查的一部分,对蒲田案搜查持怀疑态度,所以两本杂志在立场上形成了鲜明对比。

冲野的舍生取义像丢出的一块石头,在湖面上激起层层涟漪,扩散开来。

不知能否触及田名部管理官周围的不法事实,公审的胜利也仍旧前路漫漫,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一切正在切切实实地前进。

冲野看完周刊的广告,和以前当检察官时一样,习惯性地翻到中间页面上看看有没有重要案件的公审记录,然后翻到社会新闻。没有特别的大案,他迅速浏览了标题和报道的关键内容。

在看杂事新闻时,冲野看到一行名为《别墅内发现实弹弹壳》的标题。在山中湖畔别墅避暑的主人在修整院落时,意外发现了地上的空弹壳,随后报了警。弹壳看上去属于俄罗斯产手枪。

别墅和手枪弹壳这样奇妙的组合,轻轻撩拨了冲野的好奇心。可能是黑社会的别墅吧?可是通篇看下来并非如此……半途而来的好奇心得不到合理的推理,冲野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下一篇报道,不一会儿就合上了报纸。早饭吃完后开始收拾,决定稍后去买本《平日周刊》。

“白川先生说要去蒲田,说冲野先生您也务必一起。”

狼烟既起,白川认为出手的时刻到了。以他那样的身份,应该不会有时间亲自寻访松仓的不在场证明。截止到下次预审,包括今日在内最多两次机会吧,他能收获什么呢?冲野内心充满了期待。

过了晌午,冲野和小田岛在品川车站会合,一同去了蒲田。在车站稍等片刻,白川乘坐出租车到达。

“你们好。”白川打完招呼便迈开了步子问道,“‘银龙’在哪里?”

“往这边走。”

小田岛一反常态,麻利地走在前面带路。

“总之,让‘银龙’的老板出庭做证是最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点头。”

白川的脚步越来越快,似乎要追赶上小田岛,十足干劲可见一斑。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小田岛多次登门“银龙”,始终未得到店主的好脸色。

“就是这家。”

白川弯着身子掀起“银龙”的门帘,用他的大手拉开了拉门。

已经过了午饭的高峰期,店内只有两三对客人在吃拉面。白川毫不在意地站到柜台前轻抬起手,声音洪亮地叫店主过来。

“你好,老板。”

“银龙”的老板皱起眉头,扫了一眼冲野,慢悠悠地走近。

“我是律师,白川雄马。”白川道出自己的名字,直入正题,“老板啊,这两个人也来过你这里很多次了,无论如何这次松仓先生的公审,都希望能借助你的一臂之力。因为我们肯定会赢的,加上你的证词,稳操胜券。我和这次的案子本没有任何关系,听说了这件事特意参与到辩护团,自愿免费做志愿者。虽说是志愿者,但我丝毫不会含糊。这是场必须获胜的审判,绝不能允许搜查权利被胡乱使用。这可不是普通的案子,当然惩戒真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这次纯粹是警方和检方的荒唐行径,只有反抗才能维护正义。这里面的差异,可能一般人难以理解,今天发售的《平日周刊》你看过了吗?”

白川从包里拿出《平日周刊》摊开在店主面前。

“这里写了整个案子的可疑之处。本人呢,至今也经手过不少冤案,都是当事人被莫须有的罪名逮捕的案件。我还为金融界人士、政界人士辩护过,他们有些并没有犯下触犯法律的罪行却被检方抓捕,被报道成穷凶极恶的人。”

白川列举了请他辩护的名人,滔滔不绝地说起那些案件的最终判决是如何与指控相去甚远,好像在说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在这些辩护中深切感受到检方的卑劣。他们本该主持正义,有时候却披上正义的外衣,恶意打击盯上的目标,让其无法翻身。一旦开始胡作非为,根本不管对方有没有犯罪,行使权力就是他们的目的,公权力瞬间就会变成为非作歹的工具,甚至会让他们对罪犯求之不得。而且,外人是发现不了的,他们深藏不露,只要无人揭发反抗,他们就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现在正拼尽全力以此为敌。老板啊,我看你是真男人所以想要拜托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吗?我白川真心实意地恳请你成为此次公审的关键证人。”

白川说着,深深地弯下腰,向店主低下了头。

“不不,这个……”

在此之前,冲野他们来了多次,店主一直都是阴沉着一张脸,这次却在白川的巧舌如簧下顷刻之间崩塌了心理防线,呈现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真的很为难呀……我也没记得很清楚,跟那个人也不是很熟悉。”

“但是,老板,收银小票的记录里有他的结账记录对吧?你还能想起其他客人吗?没有对吧?不能对自己撒谎哦。”

“可是,去法院出庭……”

“老板,”白川向柜台探着身子大声说,“你说和那个人不熟,可是,这个不熟悉的人,本来可以通过你稍微拿出的勇气得到拯救,却因为你什么都不做被判处了死刑,你是什么心情……请你试想一下。换作是我,我忍受不了。我和松仓也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从朋友那里听到这个案子,立刻觉得不能坐视不理。我想到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那结果实在太恐怖了。

“老板啊,出庭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都出庭了几千次了,没什么吓人的。只要说出实情就好了。我会告诉你会被问到什么问题,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真的只需要一点点勇气。如果不趁现在放手一搏,这会成为你未来的日子里过不去的一道坎,不是吗?”

店主表情有些微妙,紧闭着双唇,不久终于叹了口气,认输了似的说道:“我明白了。我再考虑考虑。不过,我不会附和你们牵强做证的。”

“没关系,感谢你的勇气。”白川将手放在胸前,谦恭地道谢说,“你理解正义的真意。”他伸出手去握着店主的手补充说:“详细情况日后再联系。”

“各位,打扰了。”

白川向在座的食客们挥了挥手,走出店门。冲野和小田岛向店主致谢后,追了上去。

“本来已经快被逼到线外了,这一步算是守住了场地。”

白川清澈的眼眸里浮现着胜利的自豪,看着冲野他们。

“呀,我太震惊了。”小田岛兴奋地合不拢嘴,“那个固执的老板一眨眼的工夫就被说服了,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呢。”

看着小田岛的反应,白川扬起了嘴角。

“哈哈哈……从满脑子尔虞我诈的政治家,到惜财如命的生意人,我都能让他们点头同意,说服这种餐馆小老板简直是小菜一碟。”

白川自大的说法可能让人不太舒服,但是他在短时间内展现出来的成果,又让人无可非议。巧舌之下的魄力和说服力让他周身充满了初次见面也能传达出的信赖感,他作为成功律师的过人之处,令人心悦诚服。

随后,他们又去了以前冲野和小田岛二人去索求监控录像却未得到好脸色的两三户商家。不可思议的是,在白川说出“你好”的一瞬间,现场就立刻变成了他自己的主场,在说出请求之后,原先板着脸的商家好像被白川的气场征服,非常配合地拿出了录像。

在此之前,冲野和小田岛寻访时多数都是被告知影像数据没有留存,收获乏善可陈。可是,在离“银龙”餐馆很近的酒品商店里确认过后,发现入口监控保存了近一年的数据,能看到案发当日店门口路上人来人往的样子。

冲野仔细辨认傍晚五点左右的行人往来,是单帧拍摄下来的影像。

“这不是吗……”

骑着自行车驶过路面的男人背影停留在冲野的眼中。

把监控录像倒回去确认了几遍,大概有三帧的长度,影像并不鲜明。但是,冲野见过松仓很多次,并且在办公室里曾相对数个小时,影像上的男人的肩膀和头型的轮廓都很像是松仓。

“当真?”戴着老花镜在旁边盯着监控的白川问道。

录像显示时间为五点十一分,这和“银龙”餐馆的出发时间相吻合。松仓从这里路过,优哉游哉地朝六乡方向骑过去,五点半左右在被害人的屋前被附近的尾野治子目击到。

“轮廓很像,时间也吻合。”冲野大声回答。

影像中骑自行车的男人是穿着亮色的上衣,可松仓在审讯时经常穿着的是件奶油色夹克。案发现场附近便利店的摄像头拍到的黑色人影果然不是松仓。

“太好了!”白川声音洪亮地说,“把这个数据拷给我,我托人处理成更高清晰的画质。”

“哎呀呀!”小田岛兴奋地直点头,“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和“银龙”老板的证言一起,将此物证呈上法庭认定出影像中的人物是松仓的话,那么检方所编造的四点半犯罪说就会不攻自破。

“别高兴得太早,现在只不过把对手反推到了中场而已。”白川摘下老花镜,眨了眨眼睛。

如果检方坚持四点半论,那么这次的收获成了攻破该说法的武器。

可是,如果检方并不死心,主张行凶时间也可能是松仓在被害者家门前被目击的五点半之后,不知胜负又将如何。警方握有凶器这一最大的物证,极端地说,只要这个物证在手,犯罪时间不过是法院随意认定罢了。

只要没有推翻最关键的证据,就确如白川所言,不能高兴得太早。

他们确实前进了一大步……

不过结果如何,现在还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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