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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冬梅的背上顿时浮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痛得她一声闷叫。

此时民居门口的黑色轿车里,郑三在独自等待着,他将手按在方向盘上,手指无聊地轮流敲打。

仿佛一个世纪之久,那扇黑漆漆的院门终于开了。

赵冬梅把自己裹在大衣里,从里面走了出来。一阵寒风吹过来,她的头发显得更凌乱了。

她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坐到后车座上,一句话也没有。

郑三见她闷不吭声地上了车,将汽车打着了火。

赵冬梅走后,小眼睛男子坐在桌子旁边,用红色铅笔在一张地图上画着什么。那张地图,是一张四十年代的哈尔滨市区图。

屋内,一灯如豆。

桌上的地图上,弯弯曲曲地画着一道红线。

随后,小眼睛男子用一支红色铅笔的笔尖,在“教场北”的地名上画了一个圈。

东北局社会部洗印室内,光线很暗,暗红色的灯光下,一张张湿漉漉的照片被夹在一根长长的绳子上面。

冯部长一张张细细地看着,他看完了,把手里的放大镜递给身边的陈立业:“你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秘密。”

陈立业看了几张,摇了摇头。

冯部长看着他:“还缺一样东西。”

陈立业马上说:“密码本。”

“老陈,有句话,就算你不爱听,我也得说。这个李春秋只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名册。如果没有密码本,这就是些毫无用处的废照片。我有这么一个假设,会不会是他在故弄玄虚,拖延时间?”

陈立业刚要开口,冯部长继续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探讨这种可能性。”

“我懂。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但我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他,我觉得不妥。”

“老实说,‘黑虎计划’,我也有耳闻。如果真的按李春秋所说,大年三十儿他们就要行动了。那你我现在去寻找密码本还来得及吗?依我看,马上拘捕魏一平,就从他们身上做文章。”

听他这么一说,陈立业着急了:“不不,指挥这次行动的是腾达飞。我们抓了魏一平,除了打草惊蛇……”

冯部长看着那些照片:“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了,对吗?”

陈立业也有些压力:“我会尽快再去见见李春秋,这个答案,只能着落在他身上了。”

长春保密局,向庆寿办公室门口的门半开着。

向庆寿的声音从里面震耳欲聋地传出来:“什么叫问不出来?你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从军统到保密局,你这十几年下来,就学会了‘问不出来’这四个字?”

这时,搜查组长匆匆走过来,听见里面向庆寿在发作,也不敢进去,只得在门口候着。

“啪”的一声,屋内传出了电话摔了的声音。

搜查组长连大气也不敢出。

“谁在外头?”察觉到了门外有人,摔了电话的向庆寿大喊了一声。

搜查组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电话摔在地上,还有一些文件、钢笔,都是刚才被向庆寿发火胡噜下去的。

“你有什么事?”向庆寿没好气地问他。

“站长,有发现。”搜查组长赶紧回道,说着,他递过去几张收据,“在金秘书家里的抽屉里找到的,一共四张,都是汇款的底据,收款人是上海的一个账户。”

向庆寿连忙抓过老花镜戴上:“跟上海联系了吗?”

“他们正在查这个账户的主人。”

向庆寿有些激动:“催!告诉他们,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人给我找着!”

郑三的车,这次一直开到了魏一平的新公寓楼下。待魏一平下楼上了车之后,郑三立刻识趣地下了车,站到了马路对面。

车里的后车座上,只有赵冬梅和魏一平两个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着,安静的车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赵冬梅面无表情地坐着,魏一平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看着赵冬梅,想说点儿什么,又斟酌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

赵冬梅什么都没说。

“伤着你了吗?”

“您说呢?”

魏一平望望她:“受苦了。”

赵冬梅沉默着,并不言语。

魏一平顿了顿,说:“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赵冬梅就慌忙打断了他:“这次是要拿什么情报?”

“先熟悉熟悉,到了该拿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还得再去?”

魏一平将目光移向了车窗外,没有看她,默认了她的猜测。

得到了答案,赵冬梅也没再看他,她目视着前方,问:“这事,李春秋知道吗?”

“不知道。”

“我懂了。”

魏一平像是在劝解邻里之间小两口的矛盾一样,说:“夫妻之间,有时候就是这样。这种事,他要是不知道,就没事。知道了,心里就有疙瘩,这个疙瘩会越来越大。想想看,李春秋和姚兰,还有那个外科大夫,不就是这样吗?”

他侧过脸,望向赵冬梅:“保密,有时候才是对对方的尊重。”

赵冬梅的一张脸已是冷若冰霜。

和魏一平分开后,赵冬梅招了辆出租车,赶回家。

出租车在开到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赵冬梅付了钱后,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风雪中,赵冬梅独自一人站在离家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一动不动。

她环抱着自己,瘦小的身影在寒风中微微发抖。她的肩膀不断地抽动,呆呆地站在那里,捂着嘴抽泣,已是泪流满面。

直到哭够了,她才擦干眼睛,往家里走去。

她知道,这就是特务的命。特务,是必须把一切苦痛都埋在心底的人。

门开了,赵冬梅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她没有看李春秋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风把雪星子吹了进来,李春秋赶紧关门:“怎么又起风了?”

赵冬梅“嗯”了一声,像平日回来一样,脱了大衣,挂好,她一看,包了一半的饺子还放在那里。

李春秋往洗脸盆里倒了点儿热水,递给她刚捞起来的一块冒着热气儿的毛巾:“一下午都在弄图纸,饺子也没顾上替你包完。”

赵冬梅接过毛巾,走了过去,也不抬头看他:“你忙吧,我来。”说完,她擦了擦手,走到桌前坐下来,继续包那些剩下的饺子。

李春秋看了看她,想问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赵冬梅拿起擀好的面皮儿,看着它:“干了。你稍微等等,我去重新和点面。”

李春秋走到桌前坐下,拿起图纸上的铅笔,说了一句:“外面挺冷的吧?我是说,你的靴子上都是冰霜,一会儿化了雪,得湿了。”

“我等会儿就刷刷。”赵冬梅站了一下,又往厨房走去,随后,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明天就立春了。等过了年,就暖和了。”

李春秋被这句话说得一愣,眼睛里动了一下,一丝暖意渐渐浮了上来。

已入夜,丁战国还守在办公室,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了六点十分。他举着电话听筒,情绪有些急躁:“不是说六点钟就能到吗?多大的雪能把火车给困住?我没有着急,我急了吗?”

在听到那边的回复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对电话那边的人道:“我知道,我知道。要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也不会这么催。今天晚上,我会通宵在这里等着,多谢了。”

下好饺子,天色已经黑了,桌子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一大盆饺子、酱油、香油和一罐子腊八蒜。

李春秋坐在餐桌前,拿着一瓶陈醋,给两只小碗里各倒了一点儿。

赵冬梅轻轻敲了敲碗:“再来点儿。”李春秋便拿起陈醋又给她的小碗里倒了一些。赵冬梅伸出筷子,夹了一个冒着热气的饺子,在碗里蘸饱了酱油醋,慢慢地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李春秋也吃了一个,觉的味道很香:“好吃。你还有这个手艺!”

赵冬梅看了看他,没回答他的话,忽然问:“你怎么不问我去哪儿了?”

“你要说的,肯定会说。你不说的,就是纪律。不能问。”

“咱们俩在一起,只有纪律。”听他这么说,赵冬梅的目光里隐隐地有一丝失落。

“咱俩能凑到一起,还真得感谢纪律。”李春秋故意开了一句玩笑。

赵冬梅并没有被这句话逗笑。她轻轻地说:“要是哪天我真的丢了,回不来了,你也不知道。”

李春秋给她碗里夹了一个饺子:“我看过了,门上了锁,屋子里也没有别的痕迹。你很安全,是自己出的门。”

“要是有人用枪逼着我,我也只能自己出门。”

李春秋愣住了,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出什么事了?”

赵冬梅这才抬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她笑了笑,才说:“没什么,就是看你着不着急。”

李春秋松了口气,看着她,转移了话题:“陆杰今天来了。”

赵冬梅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她把碗里的饺子翻了个个儿,让陈醋把它浸了个够。

李春秋见她的这番动作,说:“你这么喜欢吃酸的?”

“我爷爷是山西人,他十二岁走西口,什么都没带着,就带了一个醋壶。他什么也没给我爸爸留下,除了饭桌上吃习惯了的一口酸口味。”

“那你平时炒菜为什么不放醋?”李春秋有些没想到。

“你的胃不好。你说的。”

李春秋微微一愣,他顿了顿,说:“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才算喜欢另一个人?”

赵冬梅看着他,没说话,仿佛在等着他下面的话。

“怎么衡量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一个女的?就是这个女的即便已经结了婚,有了丈夫,有了家,这个男的也还惦记着她,他不在乎。你信不信,如果你和我离了婚,陆杰第二天就会娶你。”说着,他又补了一句,“我敢跟你打赌。”

赵冬梅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看了看他:“你要和我离婚?”

“这么大的事,咱们得听那个姓魏的媒人的。”李春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赵冬梅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都是说笑的话。你不爱听,不说了。快吃,趁热。”

赵冬梅没说话,半晌,她突然问了一句:“我敢打赌,你今天跟我离了,明天姚兰就会和你复婚。你信吗?”

李春秋看了看她,而后站了起来,他拿着碗,说:“我盛碗饺子汤去,你来一碗吗?”

“我不要。我就爱吃醋。”

姚兰家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几小碟残羹冷饭。姚兰独自一人坐在饭桌边上,筷子没动,碗也没动。

她毫无胃口,孤独而疲惫地出神地望着前方。

晚间九点四十分,哈尔滨火车站,一列火车喷着蒸汽慢慢地停靠在站台边。

火车停稳后,众多乘客从车阶上陆续走下来。

一个提着包的中年男子随着人流走下了火车,面色沉稳地走在人群中。他个子不高,宽额头,戴着一副近视眼镜。

他不是别人,正是哈尔滨市道里公安分局的笔迹专家——许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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