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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每一场战役中,我都是带头冲锋的,斯托布洛德说。
——我听说,军官往往派最窝囊的人冲在前面,鲁比说,这样就能让他们尽快送命。
她没等斯托布洛德回答就说,你跟我来。她捡起猎枪走进房子,让他坐在门廊的台阶上等着。到了屋内,鲁比生了火,煮了一壶咖啡,揉好面团,开始忙碌地准备早饭:面饼、玉米粥、鸡蛋,还煎了几条腌肉。
艾达下楼,跟平常的清晨一样,坐在窗边的椅子里,闷闷不乐地喝咖啡。
——我们终于用夹子抓住些东西了,鲁比说。
——差不多该是时候了。抓住了什么东西?
——我爸爸。他现在在外面的门廊上,鲁比说。她正在搅一锅用煎肉的油做的白色酱汁。
——你说什么?
——斯托布洛德。他从战场上跑回家了,但是,无论他是死是活,跟我都没什么关系。给他一盘早餐,然后我们就打发他上路。
艾达站起身,看着门外斯托布洛德瘦削的背影。他驼着背坐在最底下的台阶上,左手伸在面前,低声哼哼着,手指轻轻点着掌根,好像一个人在心里默数。
——你也许应该请他进来,艾达回到座位上说。
——让他等在外面好了。
做好早饭后,鲁比把给斯托布洛德的盘子拿到梨树下的桌子上。她和艾达在餐厅吃饭,从窗口看着斯托布洛德迅速地狼吞虎咽,帽檐随着咀嚼上下摆动。吃完后,他就差没拿起盘子舔干净上面的油了。
——他可以在这里吃的,艾达说。
——我可不想让他进来,鲁比说。
她走到外面收拾他的盘子。
——你有地方去吗?鲁比问斯托布洛德。
斯托布洛德告诉她,自己确实有个窝,还有一帮子同伙。他碰巧跟一伙武器精良的逃兵混在一起,住在一个很深的山洞里,就像自由自在的野蛮人一样,一味地打猎、吃肉,整个晚上喝酒、奏乐。
——好吧,我觉得这样挺适合你,鲁比说,你的人生目标就是拎着个酒瓶,整晚跳舞。现在,我给你吃过东西了,你可以从这里出去了。我们没有其他东西给你,你要是再来偷我们的玉米,我就给你一颗子弹,我的枪管里装的可不是盐巴。
她像赶牛一样挥手赶他。斯托布洛德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走开了,一直往冷山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阳光灿烂,天气温暖又干燥。一个月以来,只下过一场小小的晨雨,落叶和留在枝头的树叶又黄又脆,就像放冷的炸猪皮一样。树叶在微风中和脚下沙沙作响,鲁比和艾达走下坡,去谷仓看烟草是否干透。谷仓阁楼底下悬空的地方,挂着一排排横梁,宽阔的烟叶根部扎在一起,一捆一捆的倒挂在横梁上。它们底部展开的形状有点像悬挂着的女人,阴森森的,扎成束的叶子像泛黄了的旧裙子般蓬开。鲁比走在烟叶中间,用手摸了摸,又捻了一下,然后宣布一切井然有序,多亏了天气干燥,烟草的种植和收获都很当心,完全符合星象规律,很快就能把它们浸在糖浆里,拧成烟丝,用来交换货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