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弗雷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用左拳猛击了一下马的臀部,右手拔出了手枪。他利落地射中了向他扑来的猎狼犬,然后又打中了其中一个民兵。两枪之间几乎没有眨眼的工夫。猎犬和那人应声倒下,没几下就不动弹了。斯托布洛德骑着马,一跃而起直冲向小路,仿佛他胯下是一匹不愿被驯服的三岁小马。他消失在树丛中。
有一刻寂静无声,接着就是一片混乱。马全部惊跳了起来,前腿腾起,屁股朝下。它们没有了方向感,但极想跑到别处去。寻血猎犬在马腿之间奔跑,更加惊扰了马匹,马踢中了它的脑袋,它吠叫着倒下。
骑手们勒着缰绳想控制住马。中枪落地的骑手的马背上空了,它四周张望想找人指引却没有找到,便开始盲目地狂奔起来。然而它没有跑出几步路就绊上了自己的缰绳,跌跌撞撞地冲进马群,马儿们全部嘶鸣起来,团团乱转,骑手们只顾着控制马匹。
英曼向那些乱作一团的民兵冲了过去。那里除了寥寥几棵树以外,没有什么称得上屏障。背后没有墙,除了向前,没有别的方向,除了此刻,没有时间考虑。除了冲到他们中间,把他们杀个精光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希望。
他一个箭步,将一名骑手射下马鞍。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其中一人已经准备逃跑了,或者是他的马受惊了。它跳跃着向旁边逃窜,跑进山上的山核桃树丛中去。
剩下的两名骑手挤在了一起,他们的马听到新的枪声又跳了起来,其中一匹马忽然倒下并嘶鸣着,后腿在泥地上挣扎着试图站起来。骑手摸着自己的腿,挤压着检查马压在上面造成的伤。当他碰到穿过皮肤和裤腿裸露出来的一截骨头,便痛苦地号叫起来,一部分是声音,一部分是语言,混杂着向上帝的祷告和关于马竟会这么重的咒骂。他的叫声很响,简直盖过了马嘶鸣的声音。
另一匹马失去了控制。它快速打着旋,脖子弯了下来,四肢纠缠在一起。蒂格一只手猛地拉了一下缰绳,另一只手高举着卡宾枪。他掉了一个马镫,阳光从他和马鞍之间透射过来。他快要掉下来了,下意识地往空中开了一枪。马又跳了起来,仿佛被滚烫的拨火棍刺了一下。马转得更快了。
英曼跑到打转的马正中间那处安静的地方。他伸出手,猛地把斯宾塞枪从蒂格手中打落在地。他和蒂格对视着,蒂格将空手伸向腰带,拔出一把长刀,大喊一声,我要用你的血染红我的刀刃。
英曼扳回了勒马特手枪的霰弹击锤,然后开了一枪。那支大手枪几乎从他手里跳了出去,仿佛想要逃离一般。子弹击中了蒂格的胸膛,把他打开了花。他摔倒在地上,摊成一堆,他的马跳开了几步路,站着翻白眼,耳朵贴在脑袋上。
英曼转身看着那个号叫的人。现在,他号叫着咒骂英曼,摸索着他那支躺在一堆烂泥里的手枪。英曼弯下腰,抓着那支斯宾塞枪的枪管把它捡了起来。他单手抡起枪托,朝那人脑袋一侧敲了一下,那人立刻不叫了。英曼捡起那人的手枪,塞进自己的裤腰里。
倒下的马重新站了起来。那是一匹灰马,在微暗的光线下,看上去就像马的幽灵。它走过去站在其他没有骑手的马旁边,它们似乎全都吓得忘记逃走。它们不停地嘶鸣着,寻找着一切可以理解为安慰的迹象。
英曼环顾四周,寻找最后一名骑手。他以为那人早就逃跑了,却发现他躲在山核桃树丛最浓密的地方,离开他五十步远,那么远的距离开枪很难打中。树下还有积雪,从雪堆和马匹湿漉漉的毛皮上升起雾气,马的鼻孔喷出两团白雾。那是匹花斑母马,它的毛色跟积雪、树林和裸露的斑驳土地如此契合,仿佛将要融入其中。山核桃树丛背后,是一块陡峭的断壁。
那个骑手尽力驱使马躲在一棵树后,却没有完全成功。他露出身来的时候,可以看出他不过是个少年。英曼发现他把帽子丢了,他的头发是白色的,看上去有德国或荷兰血统,也许是爱尔兰或康沃尔郡<sup><a id="note60" href="#note60n">[1]</a></sup>的后裔。无论如何,他现在完全是个美国人了,白皮肤、白头发,并且是一个杀手。但是,他看上去似乎还从没刮过胡子,英曼并不愿意枪击一名少年。
——出来,英曼说,声音提高到足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