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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次推门而进,李沁红正在看特情处提供的资料。此刻,电话铃声响起,杨慕次接电话:“喂,是。”他立正的姿势把电话递给李沁红:“组座,警备司令部作战部总参谋长电话。”
李沁红接电话:“是,长官。我是李沁红。我们已经在火车站成功抓捕了荣初,不过,据我们调查,有两点可能,第一,此人在英国皇家医学院从事的学术研究级别很低,他不可能了解赫尔曼教授所掌握的核心数据。第二,特情处给我们提供的情报有误,此事件与他毫不相干。前者,他纵使参与了‘雷霆计划’,但是他无法知道下一步的研究步骤,或许,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要说,为我们提供细节和帮助了……是,是长官。”她挂了电话。
杨慕次关心地问:“作战部怎么说?”
李沁红:“他们说荣家已经通融到市长办公室了,上面的意思是,既属无辜被捕,理应无罪释放。”她看了看慕次,问阿次:“有分歧吗?”
杨慕次:“没有。”
此刻,刘云普推门进来:“组座,有一位小姐来替荣初先生具保。”
李沁红:“请进。”
刘云普笑容可掬地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荣华以华贵的姿态出现在门口。
※侦缉处大楼。
四周红墙高立,门口站着两名持枪的卫兵。
杨慕次和李沁红一起从里面走出来。
李沁红:“你怎么样?”
杨慕次轻描淡写地说:“还行。”
李沁红:“你不会介意刚才我开枪……”
杨慕次:“我介意。”
李沁红脸上的笑意渐淡。
杨慕次:“我当时在想,你要真开枪打他,我会不会死?”
李沁红恢复了笑颜,友善地拍了拍慕次的肩膀。
此刻,阿初从阴沉沉的大楼里面走出来,夕阳西下,他用手遮了遮光线。
阿初从杨慕次和李沁红的身边走过,阿初和阿次都不约而同地转身相望。阿初的目光冷飕飕的,像一根刺,扎进慕次眼睛里。
李沁红低声对慕次说:“看来不止你一人介意。”
刘云普殷勤地替荣华把阿初的行李拎了出来。荣华跟刘云普客气了几句。
荣华:“劳烦您了。”荣华的目光与杨慕次交织,荣华惊异于他的长相与阿初如此酷似。不过,荣华同时也注意到阿初对阿次挑衅的目光,她生怕节外生枝,口气不善地喊了声:“阿初,还不走。”
阿初看见荣华对自己绷着一张脸,立即回身,敏捷且顺从的个性体现了出来,他微微躬身,伸手替荣华打开车门,等荣华坐好,替她关上车门。
刘云普已经替他们放好了行李。
阿初上车。
荣华发动汽车,刘云普在台阶上笑着向荣华挥手致意。荣华的注意力却依旧集中在阿次的脸上。
汽车从杨慕次的视线中划过,阿初和阿次的眼神再次交汇在一起,好奇、寻根的本能击败了彼此伪装的心情。
※侦缉处的红墙下。
李沁红问杨慕次:“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杨慕次:“不简单。”
李沁红:“嗯,说说看。”
杨慕次:“这个荣初是个危险人物,火车站台上,至少有两股势力想绑架他,或者控制住他。”
李沁红:“你说的两股势力,是指日本人?还有……”
杨慕次:“共产党。荣初也许是开启传说中的‘雷霆计划’的一把钥匙,所以,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李沁红忍不住一抹笑意挂上嘴角:“希望我们放下的鱼饵,能为我们钓来大鱼。”
杨慕次的表情很复杂,眼里闪出一丝敏锐的光泽来。李沁红刚有些察觉,杨慕次却做出一副很认真的请教面孔。
杨慕次:“有一件事情,向你请教一下。我看了荣家的档案,奇怪的是,家族档案里没有荣初的名字。”
听他问出这句话,李沁红释然:“这不奇怪,他只是荣家的养子。”
杨慕次:“养子也应该有一定的家族地位。”
李沁红:“说得好听点他是荣家的养子,其实他在荣家身份卑微,怎么说呢,他是一个身份特殊,受到良好教育的家奴。”
杨慕次诧异:“家奴?”他有些隐隐不舒服,这个与自己面貌一般无二的人,竟然是荣家的家奴。
李沁红:“荣家四太太原来有个儿子,平白无故地失踪了,这女人丢了心肝宝贝就变得疯疯癫癫,二十年前在大街上捡回来个孩子,硬说是自己的。你说,荣家能答应她吗?”
杨慕次:“所以这个流浪的孤儿就成了身份特殊的家奴。”
李沁红:“对。”
杨慕次:“原来你早就调查过他?”
李沁红:“我不像作战部那帮混蛋,只会纸上谈兵,我是搞行动的,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
杨慕次突袭似地问:“你对‘雷霆计划’知道多少?”
李沁红:“皮毛而已,似乎跟远东战局有关。”
杨慕次:“东北?”
李沁红:“苏联。”
杨慕次略有所思,看看手表:“我们去喝一杯吧?隔壁新开了一家‘云端’酒吧,我请客。”
李沁红:“今天不行。我还有事。”
杨慕次:“有约会?”
李沁红点头:“重要约会。”
杨慕次故作关切的表情。
李沁红:“怎么你今天不陪你的小美女了?我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你别叫你的小美女成天到司令部门口来找你,一不留神被缺德的司令长官看上了,你可就惨了。”
李沁红向自己的吉普车走去。
杨慕次:“组座,我也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
李沁红上车。
杨慕次接着说:“你应该学着穿穿旗袍、做做头发、喷点浪漫的法国香水,我保证男人会像苍蝇一样围着你团团转。”
李沁红:“你认为我只是男人早餐桌上的一个鸡蛋?”
杨慕次:“我正在让你变成晚餐后的甜点。”
李沁红:“谢谢。男性化也是一种女人的魅力。”她摇下车窗:“你应该回去问问你的父亲,你是否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兄弟。平白无故来了个分家产的,你得有所准备,千万不要坐以待毙。”
杨慕次:“你认为,我会为了家产而选择骨肉相残?”
李沁红:“我很乐意看一出骨肉团圆的喜剧。”
杨慕次点点头:“也许。”他背对着李沁红的车招了招手,示意再会。
※汽车上。
阿初和荣华坐在狭小的空间里,阿初悄悄窥视荣华的神态,荣华心无旁骛地开着车。她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对阿初有什么情绪。阿初渐渐放心,安静地坐在车子里。
汽车飞驰前进,一路树影掠过,黄昏的光忽明忽灭地映照在阿初脸上,汽车穿过一排漂亮的花园住宅区。
荣华:“你还好吧?”
话来得太突然,暗淡的光影下,阿初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
阿初:“大小姐,对不起。刚回国就给您添麻烦了。”
荣华语气平淡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初:“说实话,我也一头雾水。”
荣华:“今天中午在火车站,情势异常凶险,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明目张胆地劫杀你,我们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阿初垂下头:“对不起。”
荣华淡淡一笑:“还是这么谨小慎微,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惹祸上身的主。”车子开向僻静的马路,荣华继续问:“你真的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吗?”
阿初摇头:“不知道。”
荣华循循善诱地问:“你在英国皇家医学院是否从事了某种高科技的科学研究?”
阿初:“我就是帮着自己的导师,做一般的病理分析,谈不上高科技。”
荣华口气淡淡地问:“是吗?”
汽车前行,开向繁华热闹的市区。
荣华突袭似地务实直问:“你在‘雷霆计划’中负责哪部分工作?”
阿初:“我负责、雷霆?”
荣华的车突然“刹住”,阿初的身子一个踉跄,荣华侧过脸来认真地看阿初,阿初讶然她所问之事与侦缉处审讯官的口吻如出一辙。
阿初的脸上出现极为复杂的表情。
阿初:“您在审讯我?”
荣华不回答,两个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她并不期待就此得到答案,她转过头去,重新发动汽车。
阿初从内心深处扩散出犹疑、谜团、惊惶,甚至害怕。
一个片段的记忆闪进阿初的脑海里……
※荣升与阿初的寓所。
◆字幕◆:1936年,春末,英国伦敦
(闪回)赫尔曼教授在阿初的陪伴下走进荣升的画室,看见一张照片和一幅没有完成的少妇油画,赫尔曼眼中露出一丝奇异的光泽。
赫尔曼:“这画上的少妇是谁?”
阿初解释:“是我家大少奶奶。”
赫尔曼:“你画的?”
阿初:“不,我家少爷画的……八年前,我家大少奶奶在一家天主教堂附近神秘失踪,后来在教堂后花园的池塘里,发现了她的鞋子。我家少爷与少奶奶十分恩爱,经此劫难,少爷也是一病不起,这幅画,不怕您见笑,少爷几年前就开始动笔了,画到半途,总是以泪洗面,至今仍是残卷。”
赫尔曼灵机一动:“初,如果你不反对,我想替你家少爷完成这幅画。”
阿初有点惊讶。
(闪回)一副活灵活现、美丽神秘的少妇油画像呈现在阿初面前。
阿初惊叹于赫尔曼的杰作。
阿初情不自禁地赞叹:“真是一副杰作。”
赫尔曼:“你还记得医学院里那个得了干燥症的女孩吗?”
阿初:“记得,罕见的病例。只要不见阳光,她还有三年的生命。”
赫尔曼:“她已经不在了。”阿初一震。
赫尔曼:“她死在阳光下,对于她来说,阳光等同于她的生命。对于这幅画来说,阳光下有罪恶,也有生命和希望。这是我唯一存世的作品,希望你好好收藏。”
※市中心十字街口,黄昏。
荣华驾驶的汽车猛地一个急转弯。
阿初的回忆被彻底打断。
原来,和雅淑坐着一辆黄包车从一条路口斜插出来,险些撞上。
和雅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杨慕次”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在一起,酸溜溜的心情一下就挂在了脸上,她大声喊着:“阿次!”
荣华的车没有停留,加速前进,从和雅淑眼前掠过,飞驰而去。
和雅淑又气又急,坐在黄包车上跺脚生气。
※荣公馆门口。
阿初拎着两个皮箱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