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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缉处后院里,横躺着两具尸体,因为下着雨的缘故,尸体都被雨水浸透了,杨慕次穿着皮衣,蹲在尸体旁边,像是在观察着什么。李沁红不知不觉来到他的身后。
李沁红:“有什么发现吗?”
杨慕次:“太没人性了,一尸两命。”他站了起来。
李沁红:“你不会告诉我,你蹲在这里看了半天,就是为了跟我探讨一下生命的价值。”
杨慕次:“你掐断了一条价值千金的线索。”
李沁红:“说来听听。”
杨慕次:“男人的右手食指上有明显的老茧,他应该是一个报务员,负责收发报,女人怀着孩子,可是身体很匀称,肩宽有力,证明她一定练习过拳脚,她有可能就是她丈夫的下线,地下党交通员,负责传输情报。恭喜你,组座,你一夜之间破获了一个地下党小型机关。”
李沁红:“继续。”
杨慕次:“往下说,就有些刻薄了。”
李沁红:“我愿意听。”
杨慕次(OS):“你完全可以将他们夫妇秘密逮捕,然后,利用怀孕的女人,要挟她的丈夫,明其得失,详其利害,从而将这个小型机关收为己用,等待他们的上线自投罗网。”
门被撞开了。
李沁红带领几名特务冲了进来,一下包围了报务员夫妇。
杨慕次(OS):“而你偏偏选择了就地审讯的方式,你看到他妻子怀了孩子,你就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可是,这一次,出了岔子,你没有算到这个表面柔弱的孕妇会拼死反抗。”
李沁红将枪口顶在了孕妇的肚子上。
她在威胁男报务员,立即就范。
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孕妇瞬间出手摁住了李沁红的手枪,飞脚踹到李沁红的肚子,李沁红吃痛,手枪脱手,孕妇用毛线紧紧套出了李沁红的脖子,所有的一切,来得太快,李沁红猝不及防,被人死死勒住了喉咙,尖叫起来。
杨慕次(OS):“你们居然蠢到开枪。你要知道,枪声会告诉左右邻居,这里‘出事’了。你现在唯一能够幻想的,就是他的左右邻居没有一个是共产党。”
楼下的特务冲进来,对准孕妇就是两枪。
男报务员眼见妻子倒在血泊中,惨叫一声,返身用力一跃而下。
※侦缉处后院。
雨还在下,李沁红在雨中仔细听着慕次的分析。
杨慕次:“你现在唯一可补救的是,第一,清洗现场,如果是独门独院,这个步骤就能在瞬间完成,修复门窗,所有的东西,设法恢复原状;第二,派一男一女两个有经验的手下,24小时待在那间屋子里,开着窗,但是人不要靠窗太近,所有的活动都在房间内,让人感觉,这两口子还在甜蜜的生活。接下来……就要看运气了。”
李沁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泽:“不止是运气。”
杨慕次再次提醒:“刻不容缓。”
李沁红:“你当副官屈才了。”
杨慕次:“等候您的提拔。”
李沁红冒着雨向大楼走去,她大声喊着:“侦缉队,马上出发,有新任务。”许多特务在奔跑,李沁红回过头来,对慕次,说:“阿次,10分钟后,到侦听室。”
杨慕次大声地说:“是,组座。”
※荣公馆。
半支不明不灭的蜡烛在黑色的空气中游走,一个身穿华丽旗袍、披头散发的女人悄悄地走在回廊上。
荣四太太在梦乡中。
一只怪异地手轻轻撩开荣四太太的纱帐。
荣四太太睁开眼。
一张无限扭曲、拉长、狰狞可怖的鬼脸劈头压顶。
荣四太太惊噩万状!
一声惨叫,荣四太太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浑身是汗,梳妆台上的镜子正对着她苍白惊惶的脸,她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她的眼睛痴痴地落在妆台上荣初的相框上。
荣四太太披头散发地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将阿初的相片框抱在怀里,晶莹剔透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在她憔悴哀伤的面庞上。
幔帐后,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背影鬼魅似地划过。
※侦缉处侦听室。
李沁红给杨慕次放了一段电波的录音。
杨慕次:“他们启用备用电台了。”
李沁红:“下一步,怎么打算?”
杨慕次:“他们?还是我们?”
李沁红:“他们?”
杨慕次:“两种可能,第一,有新的决策,可能会有大的行动,启用备用电台和新的‘母本’,会提高安全系数。第二,纯属为了安全起见,有时限地更新密码和交换电台。”
李沁红:“我们呢?”
杨慕次:“精兵简政。”
李沁红:“话里有话。”
杨慕次附耳低声:“你不觉得侦缉处处长的位置虚位以待吗?”
李沁红心里有些得意。
杨慕次微笑:“作战处有人说,司令部对组座的才华颇为赞赏。”
李沁红:“谣言。”她心底很受用,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
杨慕次:“无风不起浪。”
※列车头等包厢里。
杜旅宁从车窗往外看,黑压压的一片树林。
杜旅宁:“什么时候能到上海?”
俞晓江:“凌晨5点左右。还有两个多钟头,处座可以小歇片刻。”
杜旅宁自言自语:“两年没见阿次了。”
俞晓江:“处座想他了?也难怪,他是处座得意弟子。阿次见到处座,一定会很高兴。”
杜旅宁嘴角浮起一丝自得的笑容:“那倒不一定,你知道吗?他私下跟刘云普抱怨说,杜旅宁没人性。”
俞晓江笑起来。
杜旅宁:“我特意调阅了他一年来的工作报告,自信满满、妄吐狂言。我唯一担心的是,阿次的嗅觉是否依然灵敏?”
俞晓江:“他跟刘云普在一起待久了,再灵敏的嗅觉也要退化。”
杜旅宁:“是该敲打、敲打他了。”
列车呼啸着冲向前方。
※副官办公室。
杨慕公推门走进副官办公室。
刘云普刚放下电话,急得满头汗,看见阿次就像看见了救星,直接搓着手、十万火急般地扑过来了:“啊唷,我的活菩萨,救苦救难的南海观世音——你来得正是时候。”
杨慕次:“怎么了?”
刘云普:“我老婆刚才来电话了,我儿子得了急性肺炎,正在医院输液呢——”
杨慕次也替他急起来:“那你赶紧去呀。”
刘云普:“我值班啊,要不然怎么说你来得正是时候呢。”他指着外面说:“那女魔头,神经病似的天天瞎折腾,我要是脱了岗,她能把我给活吞了——”
杨慕次:“别说了,你赶紧去吧,这有我呢。”
刘云普:“好,那我走啦。”
杨慕次想了想:“回来。”
刘云普以为他变卦了,哀求地说:“兄弟,我可从来没有——”
杨慕次截住他的话:“你带钱了吗?”
一句话点醒了刘云普,他赶紧掏腰包,掏出几张法币来,刘云普:“八块,八块六——”
杨慕次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钞票来,塞在他手上,杨慕次:“这些肯定是不够的。”又催促他:“赶紧的。”
刘云普手上拿着钱,鼻子有点酸,发自内心的感动,觉得自己有些做法对不起阿次,诚心诚意地说:“兄弟——谢谢啊。”
杨慕次推了他一把:“别婆婆妈妈的,快走,不要耽误了时间。”
刘云普:“走啦。”他转身而去。
※杨家客厅。
荣升和阿初各自斜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雨过天晴,清晨的阳光从玻璃外映照进客厅,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荣家的宁静。
阿初倏然起身,荣升也睁开了眼睛,阿初心底只有三个字“出事了”。
阿初闻声冲向小厨房,荣升紧跟着过来,厨房里面已经站满了仆人们,仆人们在窃窃私语。
“昨天还好好的……”
“不应该啊。”
“被鬼附身了吧?”
阿初看见,丫鬟红儿吊死在厨房里,红儿面带灰暗的笑容,死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