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杜旅宁一拳下去,阿次一个闪腰,瞬间就站直了。
李沁红惊愕,条件反射下意识地要拔枪。
杜旅宁回头看她:“你想干吗?”
李沁红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阿次嘴角上挂了血丝。
杜旅宁:“上下级关系不错。你带了阿次两年吧,我只带过他三个月。你带了两年的兵,居然不知道他行动的习惯,致命的习惯。”他眼光凌厉地向阿次伸出手来:“你的枪。”
阿次的额头上冒着汗,把随身佩戴的手枪交了出来。
杜旅宁快速、麻利地退下他手枪的弹夹,弹夹是满的。
杜旅宁:“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如果下一次的行动中,发生类似事件,我就把你军法从事!”他把手枪扔还慕次。
杨慕次接枪立正:“是。老师。”
杜旅宁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李沁红此刻对杜旅宁显得有几分忌惮。
杜旅宁对李沁红说:“李组长在侦缉队干了三年,34年破获上海地下党三组机关,成功缉捕所有三组共党,可谓党国的青年才俊,声名鹊起。说实话,我对李组长寄予厚望。”
李沁红:“谢谢处座褒奖。卑职职责所在,一定竭尽全力剿灭共党。”
杜旅宁:“很好。有你这样敢冲敢打的得力干将,我很欣慰。我看了你连续三次的行动报告,虽有失误,但是对于破坏地下党的隐蔽堡垒,起了关键的作用。希望以后大家精诚团结,一鼓作气,将上海地下党一网打尽。”
李沁红肃然:“是。处座。”
杜旅宁:“阿次,你过来。”
杨慕次:“是。”
杜旅宁:“你见过老余,是吧?”
杨慕次点头:“见过。”
杜旅宁:“目标离自己有多远?”
杨慕次:“就像现在您和我。”
杜旅宁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铅笔。“啪”的一声搁在杨慕次面前。
杜旅宁:“把老余的画像给我画出来,越逼真越好。”
杨慕次用铅笔快捷、明了地描画老余的素描。
李沁红表现得有些惊异。
杜旅宁对李沁红说:“你不知道他会画肖像吗?他行动履历里没写吗?”
李沁红反应过来:“写了,但是,从未见他……”
此刻,俞晓江推门而进,打断了李沁红的讲话。俞晓江:“处座。”
杜旅宁:“查得怎么样?”
俞晓江:“我已经抽查了这两天之内在小旅馆、饭店登记住宿的客人,量很大,流动性很强,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杜旅宁:“加强调查力度,不能让他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了,余庆货仓抓捕失败,证明他们接头失败,他们还会继续进行联络,只要这条线还在,就不难发现他们行动的蛛丝马迹。”
俞晓江:“是。”她看见阿次嘴角挂着血丝,掏出丝绒手绢,悄悄递给阿次,阿次用余光悄悄回顾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暗暗地揣起来。
这一幕落入杜旅宁和李沁红的眼底,杜旅宁视而不见,李沁红的心中突然有些失落,这分明是应该自己做的,偏偏自己没有想到。
杜旅宁看看李沁红和俞晓江,说:“互相认识一下。”
俞晓江很温和地说:“我是处座的机要秘书俞晓江。”她向李沁红主动伸出手来,显得大度得体。偏偏李沁红不买她的账。
李沁红倨傲地背着手,向前一步走:“侦缉处行动组组长李沁红。”
阿次画完了老余的肖像,画像中的老余面部特征异常鲜明,可谓栩栩如生。
阿次:“处座,画好了。”
杜旅宁把老余的肖像放到书桌正中间,下达命令:“按图索骥,全城大搜捕。”
三名下属立正:“是。”
老式油印机器快速翻印着老余的肖像,犹如风卷残云般快速,老余的画像一页一页堆砌起来。
一双双手发送老余的画像。
几十双皮鞋在楼道上飞奔。
杜旅宁的办公桌前站着杨慕次和刘云普。
杜旅宁:“你们离开学校的时候,我曾经给你们布置过一项任务,每个月,上交一份你们侦缉处的工作计划和你们长官的动态。阿次,我的学生里,只有你对这项监视任务交了白卷。”
杨慕次:“您当时只是口头之约,并没有正式下达命令。”
杜旅宁:“是,是口头之约,别人都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能做到?”
杨慕次:“我不想在背后议论自己的长官。”
杜旅宁:“你不想在背后议论自己的长官?你却在背后辱骂你的长官。”
杨慕次生气地转头看着刘云普,刘云普紧张地一头汗。
杜旅宁:“你看他做什么?不打自招。”
杨慕次脸上挂了些孩子气的倔强。
杨慕次掖着一肚子火气从杜旅宁办公室出来,刘云普哈着腰关好门。跑到阿次跟前一个劲的解释。
刘云普:“阿次,阿次,我也是没办法,得交差对吧,阿次,你就算帮帮我,别跟我计较。”
杨慕次指着自己,又指指刘云普。
刘云普:“得得,要不然你打我一拳。不,两拳,十拳——总行了吧。”
杨慕次:“一个字,还钱。”
刘云普嬉皮笑脸地数着手指头:“还钱,是两个字。”
杨慕次瞪他,握着拳头要打。
刘云普急了:“你还真要打啊。还,我还还不行吗?”
杨慕次:“拿来!”
刘云普想想:“你说吧,先还哪一笔?”
杨慕次对着他,有点哭笑不得。
杨慕次:“我前辈子欠了你的,今世跟你做朋友。”
刘云普:“这不就结了嘛。我跟你说,处座就这德行——”
杨慕次:“嗯!”他想着今天被老师打这一拳,多半就是拜刘云普所赐,他还口不择言。
刘云普懂他意思,压低了声音:“他疑心忒重,谁他都防着——”
侦缉处的停车场上,踩油门的声音不绝于耳,像是在催促阿次。杨慕次:“不说了,我得出外勤了,我给你记着——”他边说边走。
刘云普:“您记着,往心里记着,我不介意——小心点。”
上海繁华的街市,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在靡靡之音下变幻着不同的颜色在闪烁,夜总会里的萨克斯管吹奏着欢乐地乐曲。
刺耳的警笛声在大街小巷骤响……
※荣公馆小厨房。
阿初在小厨房做西餐——“英式咖喱牛肉”,阿春在旁边帮忙。小厨房里除了油锅里烹饪的声音外,格外安静。
阿初一边做菜一边和阿春聊天。
阿初炒好调料,将牛肉放入锅,他不经意地问阿春:“厨房的事务很繁杂吧?”
阿春递上红酒:“是啊,三太太喜欢吃宵夜,四太太晚上要喝红酒、要熬中药,就连丫鬟们也喜欢晚上悄悄过来,包点剩菜剩饭回家。”
阿初等酒精蒸发后,加入高汤、胡椒,继续说:“那你这里岂不是很热闹?”
阿春:“不过,这两天厨房冷清多了。”
阿初:“为什么?”
阿春很神秘地说:“闹鬼,闹女鬼。”
阿初故作惊异状:“你亲眼看见的吗?”
阿春左右看看,更神秘地说:“我没看见,阿福哥亲眼见的。”他突然看着锅说:“好了,好了,煮好了。”
阿初手忙脚乱地把一锅牛肉连汤带汁地倒在银盘上。阿春手脚麻利地倒上鲜奶拌均匀。阿初看着他,说:“你很在行。”
阿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引起了阿初的注意,憨厚地笑起来,说:“不瞒阿初少爷,我以前在苏州学过做西餐。”
阿初故作释然。
阿初端着一盘“英式咖喱牛肉”走在过道上,一个影子一直歪歪扭扭地跟在他身后,阿初迅捷地闪到柱子后面,悄悄侧身一看——正对着杏儿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阿初手里的餐盘差点摔了,二人都不自觉地被对方吓了一跳,互相叫了声:“啊!”
阿初:“我的小姐姐,我拜托你,人吓人,吓死人的。差点摔了少爷的晚餐,你还嫌我今天跪的时间不够长啊。”他俯下身,捏了捏膝盖。
杏儿很抱歉地说:“阿初少爷,不好意思,我今天害你被大少爷罚,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怪我。”
阿初见她情急可爱的样子,面带笑容地安慰她:“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没事啊,杏儿,别往心里去。我就随口这么一说。没事啊。”
杏儿:“阿初少爷,我跟你说一件事。”
阿初:“你说。”
杏儿:“我今天下午在小厨房,发现了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管口红。
阿初:“口红?”
杏儿:“这管口红藏在小厨房悬柜上的格子里。今天要不是帮大太太找一套老式茶具,我也不会翻到悬柜上去。你说,是丫鬟偷太太们的,还是男佣人偷偷买来送丫鬟的?也许……”
阿初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四太太手柄梳妆镜上用红色口红写的“交出‘雷霆’,免你一死”八个字,阿初:“也许是……鬼偷的?”
杏儿惊惧的眼神。
※远东贸易行。
几十双日本木屐在大理石地面上频繁移动。
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型木箱出现了,木箱的缝隙里往外冒着黄色的烟雾。
徐玉真披着黑纱,监视着浓密的黄色烟雾:“要快,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黑衣人:“尸体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您可以先走一步。”
徐玉真:“不行,我必须亲眼看见尸体化作齑粉和泡影。”
※画室里,荣升在用西餐。
阿初在读一份刚写好的“投资企划案”。
阿春从荣升门口经过。
阿初的眼睛瞄了瞄门外,然后继续读他的报告。
荣华进来了:“不好意思,大哥,打断一下,我找阿初拿点药。”
※阿初的房间。
阿初在给荣华拿药,荣华借机再次巡视阿初的房间。她在阿初的书架上流连。
阿初问:“找什么?”
荣华:“随便看看。”
阿初:“病人还在发烧吗?”
荣华一边翻阅书籍,一边答话:“是,间断性的。”
阿初:“正常的,这么严重的枪伤,能挺过来就不错了。”
荣华:“听说你今天得罪我大哥了?什么事啊?能说来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