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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开车带着四太太来到福佑路松雪街二十八号,阿初走下车,给四太太开车门。
阿初很纳闷:“这家神经科、心理诊所怎么不挂个牌子?”
荣四太太:“你不是打电话预约了吗?”
阿初:“是啊。”
荣四太太:“进去看看吧。”
阿初和四太太一起走进了福佑路松雪街二十八号大门。
阿初和四太太进入诊所,她看见了韩正齐。
四太太一下激动起来,阿初没有讲话,他知道,医“心病”的药到了。他松开四太太的手,放四太太前行。
荣四太太含着泪:“齐哥哥——”
韩正齐胸腔里犹如沸水冲浪,双目相对,感情的闸门瞬间开启,刹那间,二人相拥痛哭。
时间和空间瞬间倒转,有情人终于在一个陌生的角落里得以团聚。
阿初转过头去,他的心底为他们的重逢而欢喜。
※浴室内。
浴室内,浴衣落下,雅淑浸泡在浴缸里,像一条活色生香的娃娃鱼,水温刺激着她的感官,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的竟然全是自己和阿初在一起的情境。
(闪回)火车站,雅淑强拉着阿初,阿初竭力澄清身份。
(闪回)咖啡馆,二人牵着手,没命地乱窜。
(闪回)英国大使馆,二人被气浪冲翻在地。
(闪回)图书馆里,三脚架倾斜,二人第一次亲密接触。
(闪回)小弄堂里,二人在一把伞底,温馨地走在风雨里。
雅淑的头和胳膊一起浮出水面,未知的情感、迷茫的情舟,将驶向何处?
阿英(OS):“小姐,杨少爷来了,您洗完了吗?”
雅淑“腾”地一下仓皇地坐起来,落回现实的她心里想着:“糟糕。”
水淋漓的双脚快步走起来,浴衣穿在了身上,她像一只打慌的兔子一下就窜回自己的房间,佣人阿英在后面喊(OS):“杨少爷在客厅等着你,不用慌,慢着点……”
雅淑在房间里,手忙脚乱找到了阿初的外套,她把它塞进了被褥底下压着,又觉得床上七拱八翘的,她觉得不妥,赶紧把外套拿出来,塞到自己的衣柜下面,用自己的衣服压着,想想,掏出钥匙来,把衣柜锁了。
此刻,雅淑抚了抚自己的心跳,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贼”。
※杨慕次坐在客厅里等雅淑,阿英在给他煮咖啡,香味弥漫在客厅里。
杨慕次在打电话:“有什么情况吗?”
话筒里是监听室小特务的声音(OS):“他带着荣四太太去了一趟福佑路松雪街二十八号,电话预约的心理治疗诊所。一切正常。”
杨慕次:“好的。”他正准备挂电话,话筒里小特务支吾了一下(OS):“杨副官。”
杨慕次:“说。”
小特务(OS):“昨天的监视报告出来了,您父亲昨天去了一趟春和医院、荣初的诊室。”
杨慕次:“知道了。”他挂断电话。
此刻,雅淑穿戴齐整的下楼,她的脸上洋溢着甜美地微笑。
杨慕次迎上去:“我听说你昨天淋了雨回来,没有受凉吧?”
雅淑回看了一下阿英,说:“你昨晚得了信,为什么今天才来看我?”她要兴师问罪。
杨慕次:“阿英说,你喝了中药,睡下了。”
雅淑:“阿英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不想着我偏在枕头上想你呢?”
阿英笑眯眯地把煮好的咖啡端上来。
杨慕次低着头,大约有些尴尬。杨慕次:“我这不是来了吗?我来的路上,看见隆仓百货公司新进了一批英国的多尔西丝的鞋子,我打算陪你去买几双,顺便你也帮我妈妈选两双。”
雅淑:“我就知道你另有所图,让我去讨好你妈妈,我偏不去,我今天一整天都要待在家里。”
杨慕次:“你要不去……我去。”
雅淑:“你来了就不许走!”
杨慕次:“这是什么道理?”
雅淑任性地说:“我的道理。”
※福佑路松雪街二十八号。
韩正齐陪着荣四太太走出门,阿初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四太太开心的笑脸,仿佛她在两个小时内得到了一生的爱。
阿初上前,替四太太打开车门,四太太的脚步声中踏着依依之情,她顾盼着韩正齐,上了汽车。
阿初与韩正齐告辞,上了汽车。
汽车缓缓从韩正齐身边划过,四太太幸福地回眸,然后坐正了身子,她知道,从今往后,自己的背后有了守候的人。
※汽车上。
荣四太太跟阿初说:“你知道吗?你弟弟就在上海。”
阿初的车子晃了晃。
荣四太太:“正齐说,那对鬼魅没有杀死那孩子,他叫杨慕次,在侦缉队上班。”
阿初方向盘一甩,拐了弯。
阿初:“关于他的事,我不想打听,也不想知道。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荣四太太:“他是你弟弟。”
阿初:“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荣四太太:“想法子,见一见才好。”
阿初:“对于他,相见不如不见。”
此刻,雅淑和杨慕次拎了大包、小包的各式礼盒从百货公司出来。
阿初载着四太太的车与他们擦肩而过。
※杨公馆客厅。
和雅淑和杨慕次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客厅。徐玉真正在客厅插花,杨羽桦在沙发上看报纸。
和雅淑:“干爹、干妈——我们回来了。”她雀跃如小鸟的进来,一张喜滋滋的脸。
杨慕次跟在她身后。
杨羽桦对阿次说:“怎么你今天这么有空?”
杨慕次:“工作忙也忙不完,忙里偷闲吧。”
徐玉真:“这样多好,像一个要讨老婆的人了。”
和雅淑:“干妈,我们今天逛隆仓百货去了,你猜猜我们买什么回来了?”
徐玉真微笑:“你啊,除了买皮包就是买鞋子,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和雅淑:“老佛爷圣明,您看,英国多尔西丝的鞋子。”她从鞋盒里拿了一双鞋出来,很高兴地问:“漂亮吧?”
徐玉真:“不错,不过,你穿老气了点。”
和雅淑来了劲了:“嗯,还是干妈眼光好,这双鞋子是阿次专门为您选的。”
徐玉真的眼光阴晴不定:“是吗?”杨羽桦也狐疑地抬起了头。
杨慕次:“不知道您合不合脚,您试试。”
徐玉真显得很开心地说:“好啊,儿子亲自选的,还有不合适的道理,我就这进屋去换。雅淑,跟我来。”
和雅淑拎着几双鞋盒对阿次做了一个很俏皮的鬼脸,然后跟徐玉真去了。
杨羽桦很紧张,看着徐玉真离开了,立即问阿次:“你想做什么?”
杨慕次:“我,买双鞋子而已,怎么了?哦,该死,该死,我忘了给您买了——”
杨羽桦打断他的话:“你别打岔。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慕次:“爸,您又怎么了?一双鞋子而已。我没别的意思,我尽孝心——”
杨羽桦:“你要知道尽孝心,就不会买双鞋子回来试探你的母亲。”
杨慕次依旧很冷静:“爸,您像是知道些什么。”
杨羽桦:“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太了解你了。”此刻,和雅淑拉着徐玉真走了出来。杨羽桦和阿次都不说话了。
杨慕次:“怎么样?还合脚吧?”
徐玉真:“还说呢,两个小糊涂蛋,连我穿多大的鞋都记错了,买来的鞋子漂亮是漂亮,穿着挤脚,整整小了一号,害得我啊,为了迎合你未来老婆,穿得我脚疼死了。”
和雅淑一个劲地笑。
杨慕次:“是吗?”
徐玉真马上伸出脚来给杨慕次看,果然徐玉真的脚都有些肿了,阿次脸上居然漾出一丝笑意来。他说:“妈,下次我亲自陪您去买,这双鞋,别再穿了。”
杨羽桦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报纸。
※徐玉真卧室内,垃圾桶里有一管刚刚用完的针剂。
黄昏的时候,四太太坐在荣家花园里的秋千架下,想象着自己和韩正齐在一起快乐的生活场景。
黄昏,雅淑偷偷地掖着阿初的外套,跑到一家洗衣店的门口,求老板娘赶个急件。
夜,荣四太太想着韩正齐夜不能寐。
夜,雅淑抱着阿初的外套,看着阿次为自己买的鞋子,和衣一头栽倒在床上。
清晨,四太太一丝不苟地对镜梳妆。
清晨,雅淑悄悄地从玫瑰园阿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她的新鞋子沾了玫瑰花的露水。
※荣四太太带着小丫鬟在一家西服店认真地挑选西装。
老板赔着笑脸,不厌其烦地为四太太讲解西服的款式和名牌。
老板:“四太太,这一款是最新的了,法兰绒的料子,我们从纽约进的货。3颗扣式,现在的主流品牌,您看看。”
荣四太太:“照我给你的尺寸,替我各包一套。”
老板:“好嘞,都送到府上去吗?”
四太太:“不了,一套你替我送到福佑路松雪街二十八号,韩正齐收,另一套我带走。”
老板:“好嘞,您稍后。”
西服店窗外有人在盯着四太太。
※春和医院草坪上。
阿初与护士长正在讲话,和雅淑站在草坪上,调皮地举起一个漂亮的大塑料包,雅淑用手拟成话筒,压低着声音喊:“阿初,你的衣服。”
阿初早就看见她了,故意视而不见,继续跟护士长说话。雅淑为了吸引阿初的注意力,在草坪上蹦来蹦去,给他做鬼脸、做笑脸。阿初“扑哧”一声笑出来,护士长很纳闷。
阿初急忙解释:“您说的很对,照您的计划去做吧,我还有点事……”
护士长终于看到了和雅淑。护士长微笑,走之前,赞了一句:“女朋友很漂亮。”
阿初居然不否认:“谢谢。”他径直向雅淑走过去。
和雅淑:“你的衣服,我亲自洗的、亲自熨的。”
阿初:“谢谢。”他接过衣服,看了看,掏出一个号牌,幽默地说:“下次记得剪掉洗衣店的牌子。‘天成洗熨’,哇,这家很贵的。顾客:和雅淑。”
和雅淑:“你真讨厌,干吗揭人家的短?”
阿初笑起来。阿初好奇地问:“你是旗人吗?”
和雅淑头一仰:“正黄旗。”
阿初佯装甩起马蹄袖:“给格格请安。”
雅淑笑着,居然还了一个正宗的屈膝礼:“主子吉祥。”
这个场面,恰恰被荣四太太看见,小丫鬟止不住抿着嘴笑。
四太太:“阿初,你在干吗?”
阿初被四太太撞破,有些尴尬。阿初:“您怎么来了?”
四太太:“我到西服店替你买了套新款的西服,顺路过来看看你,你们这是?”
阿初:“我朋友,是个旗人,我们闹着玩呢,您先去我诊室坐坐,我马上过来。”
四太太:“好的,不急。”她和小丫鬟先去了。
雅淑问阿初:“她是谁啊?”
阿初:“我干娘。”
一名小护士跑过来:“荣医生,门口有你一封加急电报。”
阿初对雅淑说:“失陪一下。”
※阿初的诊室。
小护士请荣四太太坐下,小护士给荣四太太倒开水。小丫鬟过去帮忙。阿初的诊室不断有护士、病人进出,有一个人送了一个邮包进去。
邮包放在桌子的正中。
荣四太太坐在桌边等着阿初。小护士跟她寒暄。
※阿初到医院门口领电报。
阿初拿着电报一边往回走,一边拆开电报的封条,电报是英国皇家医学院凯莉教授发来的,阿初读:“赫尔曼教授一个月前遭遇车祸罹难。望节哀顺变。”
阿初的头一下懵了。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浓烟滚滚笼罩在医院上空,只听得一片惨烈的叫声……恐惧的声音撕裂了晴空,天幕仿佛被人狠狠揭开,乌云塌下了来。
几乎所有的人一瞬间都奔跑到医院草坪,阿初看见自己的诊室爆炸了!阿初发了疯一样往前跑。雅淑见状,跟着阿初飞奔。
夏跃春挡在了阿初的前面,他把阿初拦腰抱住。夏跃春:“你疯了吗?那里是火场中心地带。小心。”
阿初的眼里,满地是血……
爆炸的威力猛烈,阿初的诊室被彻底掀翻,四太太和小丫鬟被炸死了,阿初眼看至亲至爱的四太一瞬间化为灰烬,不觉痛彻心扉。
夏跃春:“冷静点,冷静点。”他死拽住阿初不放。
雅淑也被眼前的惨烈给吓呆了。
“啊!!!”被困住的阿初近野兽般的咆哮回荡在医院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