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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梁山伯与祝英台。”
和雅淑真的诧异,又好笑、又好气,举起粉拳来捶了阿初一下:“赚我眼泪,赚我眼泪——”阿初笑着突然握住了雅淑的手,雅淑感到有些不自然,阿初赶紧松开。
弄堂的巷口里飘来了一段苏州评弹:“这一回忙坏了风媒蝶使,又不知种下了几许情芽。叹人生如此佳人薄命,对多情公子美玉无瑕,可不肠断那连理枝头花……”
雅淑竟然有感般回头朝评弹声处望去,眉头微蹙,眼里一片迷茫。
阿初替雅淑开车门让她上车。然后替她关上车门,自己收了雨具,跑到驾驶位子,开门上车。阿初侧过身子,到后座上拿了一个精致的小药包给雅淑,阿初:“这里面有感冒药,拿回去,冲服一贴,预防感冒。”
雅淑很享受阿初的周到服务,笑着接了过来。
和雅淑突发感慨:“这药还没喝,就先暖了胃。”
阿初一语双关地说:“病人要觉得暖了胃,医生就算暖了心。”
和雅淑试探地问:“你对女孩子都这么体贴周到吗?”
阿初的头歪了一下:“——做好心理准备听我说了。”
和雅淑:“嗯。”
阿初:“我对笨女孩比较体贴周到。”
和雅淑抗议:“我哪里笨?”
阿初:“你上了我的贼车,还说不笨?”
阿初发动汽车,雨声水光中照出二人的笑靥,纯真且和谐。
※汽车在雅淑家门口停下,雨点小了许多。
雅淑打开车门:“谢谢你。”她准备下车。
阿初忽然想起一事:“小姐,上次图书馆……”
和雅淑脸一红:“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原谅你了。”
阿初:“那些书,您真的很喜欢看吗?”
和雅淑笑起来:“不是我要看的,是我家佣人阿英喜欢看。”
阿初:“您家佣人?那可是英文版?”雅淑点头,阿初服气了:“真有文化。”
雅淑:“你很喜欢看那几本书吗?”
阿初:“我替我大哥借的。”
雅淑:“你大哥一定是个老气横秋的老学究。”她跑下车,笑着打开家门,说:“你等我一下。”
阿初走下车,靠在车门边。
雅淑在阳台上出现了,她手里拿着两三本书,朝阿初晃了晃,说:“接着。”她把书一本一本抛下去,阿初慌不迭地接着,只接着一本,两本落在车盖上。
雅淑孩子状地高兴:“改天喝茶。”
阿初笑着挥手:“我请您。”
雅淑站在阳台上,向阿初挥手,再会。
她眼见阿初的车开走了,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着阿初的外套。雅淑愕然。
阿初的车才开走不到几十米远,看着那几本书,才想起自己忘了问这位小姐的名字,汽车戛然而止,他又想往后退,又觉得太唐突。
阿初自言自语一句:“蠢材,下次一定要记住问她叫什么。”
阿初发动汽车,开走了。
※荣公馆。
荣升从画室回到房间,看见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他翻阅了一下,都是自己上次开出的书目,有些意外。他走出房间。
荣升走到阿初房门口,举手正要敲门,忽然听到房内有争执的声音。他停伫于门前。
阿初跟荣华在房间里争执。
荣华:“我承认,老余的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这样的质问我,你有什么权力怀疑我?”
阿初:“是你让我怀疑你的,你到我房间来,问我是否收到了赫尔曼的来信?你过于关心了,大小姐!我、我请你、在我还能容忍你的前提下,离开我房间。”
荣华:“阿初你不要意气用事。”
阿初终于忍不住:“绑架我那天,老余也在场。”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在,你心里最清楚。”
荣华听他话语中大有疑己之意,反问:“你不相信我?”
阿初:“我宁愿信老余,也不信你。”
荣华:“为什么?”
阿初拿起那封书信,读:“皇后大街松树公寓一百零九号。”
荣华心中也是一愣:“有什么不对?”
阿初:“这个地址,我记得,是您在英国的一名好友的地址,我曾经到她家里喝过咖啡,您是想叫我给这个地址写回信,对吧?大小姐。”
荣华:“这封信是用德文写的,你不会认为这封信也是我伪造的吧?”
阿初:“不是你,是你们!”
荣华哑然。
阿初口气严厉:“你们为了搞到什么‘雷霆计划’,无所不用其极,我警告你们,到此为止……”
荣华无语,转身推开门,她赫然看见荣升站在门口,吃了一惊。
荣升幽幽地问了一句:“老余是谁?”
※荣升生气地坐在房间里,荣华和阿初站在他面前。
荣升问荣华:“老余是谁?”
荣华的回答很干脆:“我男人。”
阿初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他知道荣华是纯属胡说八道,为的是让荣升不能再往下问,果然,奏效了。
荣升压着声音,发怒:“放肆!”房间里的空气凝结了。
荣升:“你是大家闺秀。”
荣华:“我有我的生活。”
荣升:“你的生活?你的生活是什么?绑架?欺诈?你回答我。”
荣华:“大哥,我从不干涉你的生活……”
荣升:“你以为我想管着你吗?偏偏我只有你一个妹妹……别玩火,做任何事情前,先想想自己的母亲,家庭,责任,还有自己的人生。你是明事理的人,要懂得悬崖勒马。”
荣华不想争辩,她只想快速平息这件事。荣升也不想追究任何事,他唯一希望的是家庭里面不要出事,能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
荣升:“天不早了,去休息吧。”
荣华负气,转身就往外走,阿初赶紧要退下,荣升叫住了他:“阿初,我还有话问你呢。”荣华和阿初对视一眼,荣华的眼神里含有警告,她低低地贴着阿初说:“我的事,一个字也不准说。”荣华脸如寒冰地转身出门。
门关上了。
荣升:“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阿初原以为荣升要问荣华,现在居然问自己,他有些畏惧,说:“——没有啊。”
荣升盯着他,问:“什么是‘雷霆计划’?”
阿初紧张且惶惑。阿初:“我不知道。”
荣升:“那你知道什么?”
阿初:“我只知道这个计划的名字,就像一个空壳子,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空壳子里面有什么?”
荣升:“我想起来了,你一直跟赫尔曼在做细菌变异的研究——”他眼光突然变得很锐利。
阿初畏惧荣升的眼睛。
荣升:“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初低下头。
荣升:“还有,荣华是你姐姐,你对她讲话要懂得尊重,她再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警告、你来教训。”
阿初:“是。”
荣升:“下不为例,去吧。”
阿初退出。荣升觉得头疼。此刻,他恍然又看见书桌上的书,不过,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追寻书的来路了。
※云海美术社的画廊里,荣升正在向老板询问。
荣升:“老板,前几日我托人送来的一幅‘蝴蝶重生’的油画,是不是已经售出了?”
老板:“我想想看,蝴蝶,对,想起来了,生物博物馆要举行一个蝴蝶展览,一位教授买了,对了,您带收条了吗?”
荣升:“生物博物馆?蝴蝶展览?”
老板:“先生,您带收条了吗?”
荣升反应过来:“带了——”
画室里,荣升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他的目光锁定在一条消息上:“生物博物馆近期将举行‘蝴蝶’标本展览。”
荣升放下手中的茶杯。
※阿初的诊室。
阿初和一名小护士进门,他看见桌上摆着一个白色的大信封,心中有些诧异。阿初看信封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并有亲启的字样,他拆开信封,里面掉出一颗子弹来,小护士不觉惊叫。
阿初把信拿出来,信笺上只有一句话:想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吗?
阿初铁青着脸,把信纸揉得稀烂,脱了白大褂就往外走。
小护士喊着:“荣医生,荣医生。”
※荣家画室。
电话铃声骤起。
杏儿正在打扫房间,她接起电话:“阿初少爷,嗯,四太太?四太太在大太太房里呢,对,大少爷?他刚出门,去哪里?不清楚,哦,好像——他出门的时候,跟大太太说去看什么蝴蝶展览。”
※夏跃春办公室。
阿初放下电话,翻阅夏跃春书桌上的报纸,广告专栏。夏跃春在旁劝他:“你别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紧张成这样。”
阿初的目光终于落在报纸上的一条消息上:“生物博物馆近期将举行‘蝴蝶’标本展览。”他一拍桌子,往外走。
夏跃春:“你去哪?”
阿初:“去看蝴蝶展览。”
※生物博物馆外街道。
荣升从林荫道上走来,他穿着风衣,戴了顶礼帽。
落叶从台阶上划过。
荣升推开厚重的博物馆大门,走了进去。
※街道上,阿初开着一辆汽车飞驰而去。
※生物博物馆。
大厅和走廊都显得空荡荡的,显得阴冷而寥落,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蝴蝶标本,两三个展柜搁在走廊边上,一名“黑衣人”小月假扮的“工作人员”迎着荣升走来。
小月:“您,找谁?”
荣升脸色和蔼地说:“我想问问,这里是否有一位教授,买了一幅蝴蝶的油画?”
小月:“油画?”
荣升想进一步地解释自己的来意:“我——”他注意到身边的一个展柜,柜底在滴着红色的水渍,他一抬头,小月变了脸,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刀来,刺向荣升。荣升情急之下,猛地将展柜推向刺客,刺客被展柜一撞,闪了身,展柜倾斜,里面滚落一具真正的工作人员的尸体。荣升转身就跑。
小月从展柜上飞跃,拉住了荣升,就势要捅,荣升突然回手反击,将小月的刀打落在地,荣升继续往前奔跑。
小月捡起刀,飞刀刺伤荣升的胳膊。荣升忍痛逃离。
荣升负伤,一路飞奔。
博物馆大门很沉重的一声被带上。荣升一脸严峻的神情跑下台阶,他的左手护着右边的胳膊。
一辆汽车开过来,在荣升面前刹车急停。
阿初打开车门:“少爷,上车。”
荣升回头看看,杀气腾腾的刺客小月已经尾随而来,他毫不犹豫地上了车,车开走了。
刺客小月追了一段路,终因力竭而放弃。
※汽车上,荣升黑着一张脸,气息不均,他很难掩饰此刻心情的剧烈震荡。
阿初看见他受了伤,心中忧惧参半。
阿初开着车,说:“少爷,我送您先去医院吧。”
荣升冷冷地说:“回家。”
阿初:“少爷——”
荣升:“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阿初无奈,掉转车头。
荣升摁住伤口,问:“你怎么会来?”
阿初:“我,我收到一封恐吓信——”
荣升把头转向窗外,心中的怨恨他说不出来,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死去的年轻工作人员的形象。有人为他死了。荣升心里很难过。
※阿初的房间。
“哗啦”一声,荣升将阿初的抽屉全部打开,所有的信件、文件等一览无遗。
阿初站在房间里,看着荣升当着他的面,搜查他所有的私人物品。阿初心底觉得很委屈。
三太太、丫鬟杏儿和老仆妇站在门口,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荣升一边翻检阿初的东西,一边用止血带扎紧自己的胳膊,阿初想上前帮他,被他推开。他几乎翻遍了所有的文字资料,他一无所获,房间里一片狼藉。
荣升表情冰冷的从阿初身边走过。
三太太站在门口,迎着荣升,讨好地说:“大少爷,您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您说出来,我一定帮你找出来。”
荣升转身看了看阿初,说:“我今天差点丢了命。”他转身走了。阿初心里很难过,所有的无妄之灾都袭向自己身边的至亲,他自己也难以解释、难以面对。
三太太张着一张大嘴,好半天都没合上。三太太问杏儿:“我,我听错了?大少爷差点丢了,丢了,嗬哟,真是要出大事了。”她一转身,想问问阿初,阿初反手将门关上了。三太太碰了一鼻子灰。她指着门说:“嗨,你还真把自个当少爷了。”
此刻,四太太出现在众人面前。
※福佑路松雪街二十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