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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雪狼飞起一脚将杨慕次踢下房檐。
李沁红一声惊呼,朝下看去,雪狼趁势而逃。
阿次滚落房檐,幸好有雨棚缓冲了速度,饶是如此,也摔了个结结实实。李沁红和特务们跑下,李沁红抱起摔在地上的杨慕次:“怎么样?阿次?”
杨慕次:“头疼得厉害。”
李沁红:“我送你去医院……”
杨慕次:“不用,扶我到车上歇歇。我没事……”
李沁红:“封锁现场,来人!扶杨副官上车,其余的人跟我来。”
李沁红带人朝雪狼逃窜的方向奔跑。
一辆消防车呼啸而来。
水柱冲天,现场一片狼藉。李沁红带人继续搜捕雪狼,跑到一条三叉巷道口,李沁红让特务们兵分三路,自己带着一路人马向巷口搜索前进,雪狼背着电讯器材,从巷口跑过,李沁红眼一热,率队直冲过去。突然一个穿风衣、戴礼帽的男子出现了,他甩开风衣,掏出双枪,朝李沁红等人拼命射击,许多特务纷纷倒下,李沁红闪身在一个屋檐下,她听见换弹匣的声音,倏然冲出,一阵猛射。方致同的帽檐被打穿,他闻到了自己头发的煳味。他一猫腰扎进巷道的墙角拐角处。
方致同将新的弹匣装进弹仓,转身站起来,对准目标狂扫。
雪狼潜伏在房檐上,掩护方致同,狙击特务们。
李沁红贴在墙根,听着小特务们一片哀嚎,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此刻,方致同已经逼近了李沁红的藏身处,李沁红枪里的子弹只剩下三颗了,她闭上眼,数着一、二、三,准备以死相拼。
突然,巷口传来摩托车的急刹车声音,杨慕次一手扶车,一手拎着一支大号手枪,向方致同开枪射击,方致同赶紧躲闪,杨慕次的车冲向李沁红,喊了声:“上车。”李沁红犹如死里得生,一边射击,一边飞身上车,雪狼瞄准了杨慕次,谁知杨慕次抬手一枪,打上雪狼隐身处,雪狼赶紧一滚,躲过一枪。
杨慕次带着李沁红飞车夺路而逃。
他们身后,一阵枪火不绝。
※荣公馆。
阿初浑身酒气地走了进来,小丫鬟上前来扶他:“阿初少爷。”阿初摆摆手。灵堂依旧肃穆,三太太和荣华站在厅里说话。
三太太:“我早说过了,不适合把灵堂设在家里,偏偏都不肯听我的话,你看看,你看看,简直一团糟,亏得明天就要烧了,不然,还不知道要乱几天呢。”
荣华:“妈,少说两句。”
三太太:“少说两句,少说两句,我还没说你呢,你凭什么昨天要守一整夜啊,啊?阿初上哪里去了?真是的……”她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一回头看见失魂落魄的阿初,三太太的气直往上冲:“阿初,你要死啊,灵堂你不守,跑哪里去鬼混了?”
荣华拉住三太太:“妈,妈您别管。”她走过去,扶了阿初一把。
阿初很客气地说:“谢谢。”
荣华执意扶他上楼,三太太越看越生气。
※阿初的房间。
荣华关上门,回手把阿初推倒在床上。荣华:“你不用这样逃避我。”
阿初醉意朦胧地问:“什么意思?”
荣华:“你不会认为我低能到判断不出,你是身上带酒还是衣上沾酒吧?”
阿初掩饰地苦笑:“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荣华:“多此一举。”
阿初坐起来:“我压力很大。”
荣华:“你把所有的压力都归咎于我吗?”
阿初:“不,其实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害我的另有其人。”
荣华:“我不管你是‘雷霆’的锁也好、钥匙也好,我警告你,你决不能跟日本人合作,否则,我们一定是敌人。”
阿初:“先礼后兵?”
荣华:“有言在先。”她说完,转身出去了,阿初望着她的背影,感觉到她的果敢和坚决。
丫鬟杏儿敲门进来:“阿初少爷,大太太叫你去四太太的房间。”
※阿初来到四太太的房间。
他看见大太太、三太太、荣升和荣华都在,他有些意外。
大太太先开了口:“阿初,四太太去了,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你也别太为难自己,四太太的死,不是你的错,不要为‘恩情’所伤。四太太不愿意看到你今天这副沮丧、落魄的样子,我知道,一时半刻,很难说服你,很难,但是,我希望你接受事实,积极面对。”
阿初的内心真的被这番话所感动,尽管大太太的语调平常,他还是能真切地感到荣家此刻给予自己的关怀。
阿初点点头。
大太太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四太太留下的首饰盒和银行存折:“四太太生前留有遗嘱,这份遗嘱在她进荣家的第二年就立下了,由我收藏。”她把一份遗嘱打开:“她的遗嘱上,写明,如果她突然遭遇不幸,她所有的金银首饰、财务归荣初一人所有。”她把遗嘱交给阿初,阿初的双手有些颤抖。
三太太不满地撇嘴。
大太太:“她所有的首饰和银行存折、现金都在这里,我请律师清点过了,共计56万3千2百块。你如果没有异议,就在移交清单上签个字,手续就办妥了。”
三太太憋不住了,插话:“阿初是知恩报德的人,哪里会贪图荣家的遗产。”
荣华咳嗽了一下。
大太太:“当然,我们也会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要捐给教会医院,或者……”
阿初突然接话,斩钉截铁地说:“我要。”他走上前,在三太太吃惊的目光下,俯身在移交清单上签了字。
大太太:“阿初,我一直希望荣家的生活能够井然有序……”
阿初:“我明白,大太太,等四太太的丧事办完,我就离开荣家。”
大太太正如所愿:“很好。你很明白事理。”她站了起来,对阿初很客气地说了一句:“欢迎经常回家做客。”
阿初:“谢大太太,荣家的恩情,阿初无以回报。”
大太太:“过好自己的人生,就是最好的报答。”她转身离去,三太太眼见着一堆值钱的首饰不得分,气哼哼地走了,荣华怕三太太闹笑话,也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去了。
荣升走到阿初的面前。
荣升:“为什么突然间改变了许多?”
阿初:“您很失望吧?”阿初似乎想避开荣升盘诘的目光,阿初:“一夜之间,我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原来与想象的截然不同。”
荣升:“四太太会很难过。”
阿初:“没人真正了解她的内心……”
荣升:“阿初,出国去吧,走得远远的,做回你自己。”
阿初:“回不去了,少爷。我不能逃一辈子,我没资格逃……”
荣升突袭似地问:“那幅油画哪儿去了?”
阿初愕然,反应很快地说:“昨天晚上,画框脱了,我拿到画廊去准备重新装一次。”
荣升看着阿初,说了句:“我记得那幅画是赫尔曼教授完成的吧?”
阿初:“是。”
荣升:“用过后,记得物归原主。”
阿初:“一定。”
※法国公园玫瑰长廊。
李沁红像旋风一样卷进来,红着眼睛冲到阿英的面前,阿英坐在玫瑰花影里,一动不动。
李沁红把手枪掏出来,摆在阿英坐的石桌上。
李沁红怒火冲天:“我今天差点没命!”
阿英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下来。
阿英:“死亡无法避免……除非你不干这行。”
李沁红:“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又多诡异?共党就像事先准备好的,他们对我的行动计划了如指掌。”
阿英:“你的搜捕行动受挫,只能证明两点,第一,你办事不力,第二,你身边有共党卧底。内鬼泄密,想置你于死地。”
李沁红:“你心里很得意是吧,我要死了,你就彻底回归你的组织了。别做梦。”她不屑的口气:“在这个行当里,最可耻的就是叛徒。”
阿英:“最危险的也是叛徒。所以,李组长,你对我讲话客气点。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有我们的人,也有你们的人。”她披着很宽大的披肩,站起来,说“走吧。”
李沁红:“到哪去?”
阿英:“趁着夜色,去现场,我帮你推断推断,谁是你们组织里的‘叛徒’。”
※地下酒窖。
通道里灰飞烟灭,黑漆漆一片,阿英披着厚厚的披肩站在通道里,幽幽地说:“他们的确事先布置好了整套撤退计划,我上当了。他们已经知道队伍里出了内奸,他们无法判断谁是内奸,所以,他们在内部简报中不经意地写出了四组机关的地点,借内奸的手,杀杀侦缉队的锐气。一来,可以让内奸的上线不再信任他。目前这点基本成功。”
李沁红:“二来呢?”
阿英:“二来,确定内奸范围,这份简报只有13个人能看到,13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叛徒,他们成功了,我的名字正式列入了13人怀疑名单。李组长,你要准备帮我收尸了。”
李沁红想想她说得不错,反过来安慰她:“你反应过度吧?”
阿英凄凉地笑声:“要想留住我的命,你就得及时地把你身边的内鬼抓出来,速战速决。”她转身向上走:“上天台看看,告诉我当时的情形,越详细越好。”
李沁红跟上她的步伐。
风寒露冷,两个女人站上了天台,李沁红向阿英描述当时抓捕雪狼的情形。
(闪回)天台门口的炸弹爆炸,一片火海。
(闪回)杨慕次抢先一步,飞身跃梁,追逐雪狼上了屋檐,两人缠斗,打得难分难解。
一场酣战,云飞风卷。打斗中,杨慕次忽然力不从心,雪狼找准机会,飞起一脚将杨慕次踢下房檐。
(闪回)阿次滚落房檐,幸好有雨棚缓冲了速度,摔到地面。
阿英飞身跃上屋檐,看看高低地势,阿英:“追逐共党的人是谁?”
李沁红:“杨慕次,处座的副官。他身手不错,在侦缉队无人能敌其右。”
阿英:“杨慕次?他摔下去的速度很快,足以致命。不过,他很聪明地选择了摔下去的方向,朝左摔一定死!”
(想象中的画面)杨慕次被一脚踢飞到左边,只落下去,地面是铁的窨井盖和冰冷的水泥。杨慕次被摔得当场身亡。
阿英:“他选择了右边,下面有一个雨棚,雨棚下是烤面包店,他几乎没有危险,接近完美地着陆,当然,疼痛是难以避免的。”
(想象中的画面)杨慕次被一脚踢飞到右边,只落下去,被雨棚一挡,减压,再被面包店的塑料遮阳棚一垫,落在客人的桌面,滚到地面。杨慕次毫发无伤,周身疼痛难忍。
阿英:“他事先踩过点。内鬼,应该就是他。”
李沁红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他顽强抵抗,力不从心,才……”
阿英:“你刚说过他身手不错,在侦缉队无人能敌其右。是他引你们上天台的,他把你们引入歧途,从而让身上有伤的老余成功脱险。”
李沁红脑海里迅速闪回阿次救自己的叠加画面:远东贸易行,阿次将李沁红抱住,两个人挂在吊灯上。地下王水泛滥。
杨慕次的车冲向李沁红,喊了声:“上车。”李沁红死里得生,飞身上车。
李沁红:“不,不可能,他救过我的命。他不可能是……”
阿英:“做卧底的,无非做两件事情,潜伏渗透,伺机出动。一个内鬼、一个出色的间谍,不是一两年就能修炼到家的,他蓄谋已久。至于救了你的命,我不予置评,在谍战场上,有时候敌我的界定很模糊,千万不要感情用事,想想你今天差点死了。”
李沁红:“我无法接受你的推断。”
阿英:“就像当年,我难以接受我爱的男人拿枪对着我一样。”
李沁红:“你对阿春依然念念不忘。”
阿英很憎恶的声音:“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风声嗖嗖,穿透人心。阿英:“我给你一句忠告,千万不要爱上你的敌人,否则,你将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和雅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