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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雅淑到处在找阿英。
雅淑喊:“阿英?阿英啊?到哪里去了?”
※厨房。
和雅淑手忙脚乱地在熬鸡汤,她的手边放着一本烹饪书,一边看,一边放作料。阿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说:“小姐,你在干什么?”
和雅淑冷不防被她吓了一跳,锅盖也翻了,汤也洒了,烫得她双脚直跳。她用手捏住耳朵,和雅淑撒娇地叫:“阿英,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吓死人了。”
阿英:“傻孩子,阿英走路原本就很轻啊,谁跟你一样,风风火火地,你在干吗?烫着没有?给我看看。”
和雅淑:“你到哪里去了?”
阿英:“我哪也没去啊,我在玫瑰园里修剪花枝,你闻闻,我手上的花香……香吧?”
和雅淑把鼻子捏住,嘻嘻笑:“我花粉过敏,不上你的当。”
阿英看了看锅里的一只烂鸡:“小公主,给谁炖鸡汤呢?给阿次啊?”
和雅淑“支吾”了一下:“我要喝。”
阿英笑起来,说:“不承认算了。我明天给杨先生打电话,叫他过来喝鸡汤。”
和雅淑着急了:“不要。”
阿英:“哟,真急了?”
和雅淑低下头:“不是给他炖的。”
阿英不解:“不给他炖,给谁炖?”
和雅淑:“不告诉你。你会告密。”她心虚地跑掉了,阿英有些迷惑:“不是给杨少爷炖的?这孩子……”
※清晨,荣公馆门口。
丫鬟、佣人们整齐排列在门口,门外有两三辆汽车停泊。韩正齐、刘阿四、夏跃春站在门外。
少顷,荣升、荣华、阿初俱一身黑色的丧服而出。
有工人抬出四太太的棺椁,荣升、荣华、阿初扶棺而行,夏跃春很主动地走到阿初的对面,替四太太扶棺。
出殡队伍鱼贯上路,没有笙箫唢呐,没有纸人纸马,却显得异常肃穆。
韩正齐、刘阿四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一路缓行。
清晨的雾霭里,和雅淑穿着单薄的西洋裙、玻璃袜,手里捧着一罐热乎乎的鸡汤,眼巴巴地看着送葬的队伍从自己身边经过。
阿初低着头,倏然有些感应地抬头。
阿初与和雅淑四目相望,雾霭中,阿初看见雅淑的泪,雅淑看见阿初的愁。阿初的身影从雅淑的视线里渐渐远去。
不远处,有人在不停地拍照,拍到阿初的哀痛,荣升、荣华的肃穆,夏跃春的蹙眉,韩正齐的伤心,刘阿四的敏捷目光,甚至抬棺的工人、哭泣的丫鬟、看热闹的行人、雅淑的恍惚的侧影……
※李沁红办公室。
李沁红推门进去,发现杨慕次和衣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心里压了一夜的火蹿了起来,她用力拍响了桌子:“杨慕次!”
杨慕次条件反射,倏然起立:“到!”他睁开眼,看清来人,松了口气:“你干什么,一大清早的……”
李沁红:“你在我办公室干什么?”
杨慕次:“睡觉啊。”
李沁红很正式地质问:“我问你,你在我办公室里干什么?”
杨慕次有点意外:“我在等你。”
李沁红:“等我?”
杨慕次:“行动失败后,你一晚上没回来,处座大发雷霆,我很担心你……”
李沁红:“担心我什么?”
杨慕次:“担心你承受不了……失败。”
李沁红:“你认为这次任务失败,问题出在哪里?”
杨慕次:“侦缉处有‘内鬼’。”
李沁红:“你认为谁是‘内鬼’?”
杨慕次:“人人皆有可能。”
李沁红穷追猛打:“你认为谁最有可能?”
杨慕次目光幽幽地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
李沁红:“你拒绝回答?”
杨慕次:“我对组座的提问,很反感。”
李沁红:“为什么?”
杨慕次:“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兄弟,最重要的莫过于彼此信任,信任不是建立在猜测和怀疑上的。……我在为党国冲锋陷阵,你却怀疑我对党国的忠诚。小心你的‘内线’。”
李沁红:“你说什么?”
杨慕次:“你认为一个共党的‘叛徒’会对你一直忠心耿耿吗?”
李沁红:“你怎么知道我的‘内线’是共党叛徒?”
杨慕次:“我在侦缉处跟了你两年了,34年全歼共党三组一案,第一个被捕的嫌犯至今下落不明。组座,你认为,我会傻到相信你无缘无故把人给放了?”他向门外走,李沁红一把抓住他的手:“34年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杨慕次:“仅限于我参与行动部分。”
李沁红:“处座面前……”
杨慕次:“……只字未提。”
李沁红松开抓住杨慕次的手,李沁红:“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私自进入我的办公室。”
杨慕次负气地说:“是,组座。”
※荣公馆大厅。
荣家大太太、三太太、荣华都坐在大厅里,大约都有些疲惫,每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阿初从楼上下来,丫鬟杏儿手里提着阿初的皮箱。
大太太很谦和地说:“要走了?”
阿初:“是,大太太。”
三太太半晌没吭气。
三太太:“……该拿的都拿上了吧?可千万别落下什么值钱的……”
荣华站起来:“阿初,记得经常回家来看看。”
阿初:“是,大小姐。”
荣华:“你住哪?如果有你的信件,我会帮你转递。”
阿初:“哦,我现在暂时住在朋友家里,福佑路松雪街二十八号。”
荣华点点头。
阿初的眼光一直在找荣升,荣华:“大哥一直没出来……”
阿初准备返身上楼,此刻,荣升出现在楼梯上。
阿初垂手侍立:“少爷。”
荣升:“这就走了?是吧?”
阿初:“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少爷,您的车钥匙。以后,您得自己开车了。”
荣升淡淡地说:“车子自己留着吧,算是你离开荣家,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阿初:“少爷?”
三太太暗中去推大太太,大太太不予理睬。
荣升走进大厅,坐了下来。阿初只得揣了车钥匙,跟着荣升走到荣家人的面前。
荣升:“你彻底想明白了是吧?阿初,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阿初:“少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荣升目光深邃:“你已经把自己置身于江湖了?我平素教导你的话,你还记得多少?”
阿初:“句句在耳,字字存心。”
荣升:“为人之道?”
阿初:“为人之道,择善而从。养浩然正气,树松柏节操。不可蔑弃廉耻,媚世随俗。”
荣升:“还有呢?”
阿初:“……没有了。”
荣升:“人禽之界呢?”
阿初:“少爷……”
荣升口气徒然严厉起来:“人禽之界,至关大要!”空气瞬间凝固,荣华感到了荣升此刻施予阿初的道德重压。
阿初:“少爷,你就当自己从来没有教导过阿初,放阿初和光同尘去吧。”他诚心诚意对着荣升双膝跪下,深深一拜。
荣升顿生伤感之意。
阿初:“从此得失成毁,均与荣家无干。”这句话是说给荣家太太们听的。
荣升:“我知道留你不住,我的话,你也未必肯听。指望你出去后,安分守己,不要为非作歹。纵然事出有因,身不由己,你也要竭尽所能,把握好自己的人生。”
阿初:“是。”他站起来。阿初:“阿初告辞了。少爷珍重。”
荣升从阿初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锐气和锋芒。
阿初:“大太太、三太太、大小姐多保重。”他从杏儿手上接过行李箱。荣家人神态各异。
阿初毅然转身而去。
荣升怀着伤感转身上楼。
二人身影渐行渐远。
韩正齐的车停在荣公馆门口,他看见阿初从荣家出来,亲自替阿初打开车门。阿初将自己的车钥匙掷给刘阿四。
阿初回头再次看了看荣公馆,回身上了韩正齐的车。
刘阿四上了阿初的车。
两辆汽车飞驰而去。
※杜旅宁办公室。
李沁红推开门,杜旅宁双手抱臂地背对着她。
李沁红直截了当地说:“处座。我确定我们内部有共党卧底。”
杜旅宁很平静的声音:“你有怀疑目标了?”
李沁红:“对。”
杜旅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