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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的眼睛放射出异样的光彩,陆阿贞也被满箱的钞票照花了眼,她心里拿定了主意。
丛锋:“你放人,我一定守信。”
方致同的枪对准了阿春。
阿春举着枪,推了一把陆阿贞:“你去,把钱拿过来,别耍花样,我的枪子不长眼。”陆阿贞一步一步向前走来,丛锋站在桥中间,他的一只手慢慢伸向背后。陆阿贞靠近了丛锋的瞬间,丛锋的手上多了一把枪。陆阿贞不动声色,贴近丛锋后,突然伸手夺过丛锋的枪,丛锋的注意力都在阿春身上,没想到陆阿贞会走这一遭,丛锋手枪脱手,陆阿贞突然转身,向阿春射击,阿春的注意力在方致同身上,也没料到陆阿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子弹飞过,方致同大叫:“阿贞,趴下。”丛锋卧倒的同时抱着陆阿贞倒地。
一阵枪火,方致同打得阿春负伤逃窜。
方致同跑过去,喊了声:“没事了。”
丛锋拉着陆阿贞起来,陆阿贞看着丛锋,说声:“对不起。”一枪打中丛锋胸口,事发突然,全无预兆,丛锋中枪后,大叫一声,瞪着愤怒的眼睛,从桥上跌落河底。
方致同青筋暴起:“你干什么?”
陆阿贞一把扔了手枪,抱住方致同:“我们有了钱,你还怕什么?”
方致同扼住陆阿贞的喉咙,瞪着血红的眼:“你杀了他,你知道你杀了谁吗?”
陆阿贞疯魔一样叫喊:“我杀了你的绊脚石!现在没事了,你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我们有钱了,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一阵风吹来,满箱子钱卷起来,一张张白纸飞了起来。陆阿贞大惊失色,跑过去,低头一看,除了每一扎的第一张是钞票外,其余的全是白纸。
方致同摇着头,陆阿贞大叫:“怎么会怎样?致同?致同?”
方致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阿贞,你已经疯了。别让我再看见你。也别让我们的人看见你,他们一定会杀了你。”他从小桥上跳入河中。
陆阿贞抱着一箱子白纸,一阵嚎叫:“致同,你回来,我们有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了。”
※库门里。
307号保险箱被抬了出来,李沁红对准箱子的锁眼就是一枪,锁被子弹的火药炸开,李沁红亲手打开皮箱,里面是上百个玻璃匣子,存放着上百种蝴蝶标本,还有摞得很高的成册记录卡,李沁红失望地把箱子扣上。
发泄般又打了一枪。
管理员和行员对视了一眼。
特务跑过来,说:“组座,有人看见,有两个男人从银行的通风口跑掉了。”
李沁红:“追。”
一队警察闻枪声赶来,河岸边有人对警察指手画脚地讲述着什么。警察们纷纷向桥上跑去。
小桥上,警察们将疯疯癫癫的陆阿贞带走,顺手也带走了一皮箱的白纸。
荣华的车停靠在弄堂里,她心有不甘地把一箱子书全倒在汽车后座上,箱子的确是空的,没有夹层,她气愤地骂了句:“王八蛋。你等着瞧。”
她发动汽车,向前开去。
※多伦路的咖啡馆。
杜旅宁与杨慕次在说话,表面看来就像一对父子在一起谈天说地。
杜旅宁:“知道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吗?”
杨慕次笑:“陪您喝咖啡,等您要找的人。”
杜旅宁:“等谁?”
杨慕次:“中共地下党的人。”
杜旅宁:“他们会来吗?”
杨慕次:“我想,一定会来,因为他们没有输过。”
杜旅宁:“对。他们在慈善酒会上,杀掉我们的人、除掉我们的内线,敢于深入虎穴,重返富凯森路去取他们所需要的文件,利用静安寺赫德路地下酒窖,布下陷阱,差一点诱杀了李沁红,他们把苏联特使顺利从河船接到他们的秘密住所,他们甚至闯进陆军医院,大打出手,我们一直都没有抓到他们,所以,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杨慕次:“老师您一定是掌握到了一条绝密线索,你运筹帷幄,杀伐果断,这一次,肯定是等待已久的一次大反攻。”
杜旅宁笑:“聪明。李沁红除了打打杀杀,你说她还会做什么?”
杨慕次:“她能做的,我们未必做得了。”
杜旅宁:“譬如?”
杨慕次故意搞笑地说:“生孩子。”
杜旅宁笑起来。
杨慕次站起来。
杜旅宁:“想干吗?”
杨慕次:“去趟洗手间。”他指了指咖啡:“我喝了一肚子的咖啡了。”
杜旅宁:“我要是你,就待这,别动。”
杨慕次被他这句话说得心里一紧,他在想,杜旅宁话里的意思,他不敢妄动了,干脆坐下。这一次,轮到杜旅宁开他的玩笑了:“跟你说着玩的,去吧。坐了一个钟头了,你不闷我都嫌闷了。”
杨慕次笑笑,重新站起来:“我去去就来。”他直起身子,故意走得很慢,他希望自己的身影能从玻璃窗透出去,让自己认识的人能够看到自己。
他的目光犹疑不定,步伐漂浮,侧目向外,大街上行人稀稀落落,他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他心里万分焦急。
杨慕次走进洗手间门口,带着枪的侍者替他打开门,低声说了一句:“杨副官,我们把所有咖啡馆的侍应都集中到这里了,包括上洗手间的客人。”
杨慕次低声“嗯”了一句,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走进洗手间内,里面蹲着、跪着几名侍者,全都被反铐着。还有两三个咖啡馆的客人,脸色苍白地站在洗漱台边,不知所措地窃窃私语。客人甲:“早知道,我就不进来了。”客人乙:“可不是嘛,无缘无故地就不准出去了。”客人丙:“我们总比他们好一点。”他指了指反铐着的服务生们。
门被推开了,带枪的侍者低声呵斥:“不准讲话,好好待着。”他跟杨慕次点点头,随即关上门。
杨慕次慢慢往前走,他忽然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他看到了一个站在厕位边的背影——老余。杨慕次感到不安的同时又生出希望来。
老余转过身来,看着杨慕次。
老余化了装,打扮得像一个银行襄理,人也显得精神了,脖子上裹着丝绸围巾,杨慕次反应过来,老余早就来了,他被困在了洗手间里。
杨慕次的身体侧过来,仅限于老余视线之内,他左手搭在右手的手背上,左手食指轻轻敲击摩斯密码:“咖啡馆被包围了。”
方致同在河水里扑腾了半天,没有找到丛锋,他疲惫不堪地爬上岸。他筋疲力尽地招手叫了辆黄包车,有气无力地说:“多伦路咖啡馆。”
黄包车拉着他飞跑而去。
※洗手间。
杨慕次与老余互用食指轻轻地、快速地敲击手背,借用摩斯密码迅速交谈。
杨慕次(密码用旁白代替):“门口只有一个守卫,你可以马上出去。”
老余(密码用旁白代替):“知道我为什么没走吗?我在等你。”
杨慕次(密码用旁白代替):“什么意思?”
老余(密码用旁白代替):“我今天不能离开这里,我所有的组员都在向这里靠近,特使也会到,我必须阻止这一切。你马上出去,告诉杜旅宁,你发现我了,让他们把我带出去。你替我准备好武器,并做好心理准备,我会针对你和杜旅宁发动袭击。”
杨慕次(密码用旁白代替):“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老余(密码用旁白代替):“这不是建议,是命令,马上执行,要快,时间不多了。”
杨慕次(密码用旁白代替):“我来发动袭击,你趁乱出去,结果是一样的。”
老余(密码用旁白代替):“执行命令,否则,我对你执行战场纪律。”
杨慕次心里止不住地震颤(密码用旁白代替):“是。”他知道,他要与老余永诀了,他强烈压制着内心的痛苦,面无表情地走出洗手间。
李沁红带队跑过大街,街面上行人纷纷侧目,悄悄议论。
韩正齐给了雪狼一张特别通行证和一本新的身份证,雪狼致谢,韩正齐下车。雪狼开车向多伦路的咖啡馆而来。
夏跃春在阿初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阿初一言不发,等着电话。忽然,电话铃声骤起,阿初接电话,夏跃春紧张地听着。
阿初:“银行已经安定了,哦。”他看了一眼跃春,继续说:“……好的,劫匪抓到了吗?跑了?知道了。”他挂了电话。
夏跃春:“怎么说?”
阿初:“有人从银行提取了一个保险箱,侦缉处正在严密调查箱子的去向。抢劫银行的劫匪趁乱跑了,你们的那位钟先生,平安离开现场。”
夏跃春神色凝重地说:“谢谢你,阿初。”
阿初:“你应该松口气了,还担心什么?”
夏跃春:“我担心的是……谁来善后?”
阿初不解的目光。
※多伦路的咖啡馆。
杨慕次回到座位上,他看着杜旅宁,低声说了一句:“我找到他了。”杜旅宁眼光放射出光芒。
老余被几名特务带了出来,老余被人搜身,证实没有武器后,特务把老余交给一名侍者,侍者推着老余走出来。
特务们把部分女客都请到楼上去了,咖啡馆里的客人基本上全是侦缉处的特务了。
杨慕次站起来,从侍者手上接过老余,他把老余推到自己的座位上,自己退到窗边的位置,老余和杜旅宁面对面平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