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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微笑着。
杜旅宁:“我们彼此认识一下吧。警备司令部侦缉处少将处长杜旅宁。”
老余:“我是一名自由职业者,我叫程子鱼。”
杜旅宁:“您不用跟我转弯抹角了,我们认识您,您就是中共地下党的一名负责人,老余,对吧?”
老余:“你手下很厉害。”他指了指杨慕次,说:“火眼金睛。”
杜旅宁自得地笑了:“你脖子上的伤快好了吧?”
老余:“拜你们所赐,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遇到刮风下雨的时候,还会有刺痛的感觉。”
杜旅宁:“我们的年纪都差不多,是到了该保养身体的时候了。阿次,过来,给余先生倒杯咖啡。”
杨慕次走过来,动作僵硬地给老余倒了杯咖啡,老余伸手到杜旅宁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杨慕次掏出打火机替他点燃烟,然后,阿次侍立在杜旅宁身后。
杜旅宁:“我希望我们能够坐在这里,很体面地谈一谈。”
老余:“谈什么?”
杜旅宁:“你们的计划,你们对于‘雷霆计划’的进展?也可以谈谈你的组员,个个骁勇善战、忠心耿耿,人中精英……”
老余:“杜处长谬赞了,我们都是普通人,只不过,是在乱世里求真理、有信仰的普通战士。”
杜旅宁:“你们是极度危险的人。”
老余:“我们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
杜旅宁:“可惜啊,你们的计划漏洞太多。”
老余:“没有任何一个计划可以做到面面俱到。我不行,你也不行。”
杜旅宁发出傲慢的笑声。杜旅宁:“你不觉得你言之过早吗?”
老余:“是吗?拭目以待。”他的身子微抬,杨慕次立即喝止他:“坐下,老实点。”
杜旅宁:“阿次,对我们的客人要讲礼貌。”
杨慕次:“是,处座。”
老余:“在他心目里,我不是什么客人,而是你们的敌人。”
杜旅宁:“对敌人就更应该尊重有加。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
杨慕次此刻的心底如麻的紊乱、似火的中烧。
※小路口。
荣华开车过来,突然一个人影从路边斜插过来,吓得荣华赶紧踩刹车!一声难听的轮胎摩擦声过后,荣华看见自己汽车的挡风玻璃上一个人重重弹下去,她半晌没有反应,只见一个头破血流的男人站到了自己的车门前。
她看见了浑身上下水淋淋的丛锋。丛锋:“追上你,真是太难了。”荣华一愣神,丛锋突然用枪指着她的头,荣华错愕。
丛锋开着车载着荣华在路上跑着,丛锋一手开车一手拿枪指着荣华。荣华气愤难平。
荣华:“你疯了!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们!”
丛锋:“我他妈就是太相信你们了,相信地差点连命都没了。”
荣华:“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拿走你那把该死的破枪。”
丛锋收起枪,说:“你看好了。”他只手撩起衣服,从前胸取出一块钢板来,钢板上有一个明显的窟窿,很显然是子弹打的。丛锋:“我要是没揣上这块救命符,我他妈现在就是一死人!”
荣华:“谁向你开枪?方致同?”
丛锋:“方致同的女人!想开枪打死我,然后独吞那笔钱。”
荣华:“钱在哪儿?”
丛锋:“我安全,钱就安全。”
荣华趁其不备,一下子把手枪夺了回来,她拿枪指着丛锋:“钱在哪儿?”
丛锋面无表情地说:“在你家。”
荣华一下懵了:“……我家?”
※荣公馆。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荣公馆门口,一名穿着银行制服的工作人员按响了门铃。丫鬟杏儿打开门。
杏儿:“您找谁?”
工作人员:“这里是荣公馆吧?”
杏儿:“是。”
工作人员:“有客户托我们把一只加密箱送给贵府上荣华小姐。她在吗?”
杏儿:“她不在,我家大少爷在。”
工作人员:“烦请您家大少爷来替荣华小姐签个单可以吗?”
杏儿:“好的。您稍等。”
※丛锋跟荣华在车上。
丛锋:“你以为共产国际在上海只有我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吗?把你那把该死的破枪拿开。小心走火。”
荣华渐渐冷静下来,收起手枪。
丛锋:“我今天如果能够见到老余,晚上,你们就可以拿到那笔钱。”
荣华静静地说:“你怎么做到的?”
丛锋:“我有自己的办法。保险箱是通过正常渠道提送到荣公馆的,收件人是你。”
荣华:“为什么独独相信我?”
丛锋:“为什么不是你,我跟你在一起有安全感。而你的战友方致同,却险些让我们送了命,我们是做秘密工作的,不是冲锋陷阵的。你们以为秘密工作是什么?是看不见的战线……”
荣华默然,丛锋的一番话果真让她生出自省之心。
丛锋继续说:“如果,我死了,保险箱8小时后会自燃。所以,8小时以内,我要见到老余。”
荣华:“用不了8小时,我们换位置,我来开车。”
汽车朝着多伦路咖啡馆的方向飞驰而去。
荣公馆客厅。荣升拎着皮箱上了楼。
※多伦路的咖啡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老余的脸色愈来愈沉重,杜旅宁看在眼里,正中下怀,他说:“老余,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你面临艰难的选择,生与死,荣与辱,你好好想想,如果你肯跟我们合作……”
老余风趣地笑了一声:“你觉得有可能吗?我们都不是幼稚的小孩子,我什么把戏没见过?”
杜旅宁由衷地说:“星河饭店一战,我对您的智慧印象深刻。我可以为彼此的合作提供给你实质性的条件。”老余微微叹息了一声,杜旅宁抓住时机,说:“你认真考虑一下。”
老余:“你想知道什么?”
杜旅宁:“你心知肚明,我不想破坏喝咖啡的气氛,所以……我不想用暴力解决。”
老余:“你想知道我所知道的所有秘密,你野心不小,胃口很大。”
杜旅宁:“这个世界上,没有揭穿不了的秘密,只有完不成的任务。”
老余:“你很悲观。”
杜旅宁:“不,恰恰相反,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老余:“你认为,我会让你轻而易举的从这里带走更多的人。”
杜旅宁:“带走你一个,足矣。”
老余:“是吗?”
杜旅宁竭力保持理性与平和的情绪,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舍生取义嘛,可是人毕竟不是机器,人们总是在最需要这样做的时刻,往往最难做到。”
老余:“我在特科干了六年,生死考验,分分秒秒……”他突然站起来,手上居然拿了把枪,杨慕次机敏地一脚踹翻桌子,老余对准杜旅宁举枪就打,子弹横飞,杨慕次快速一跃,压住杜旅宁,整个沙发翻了个面,作为阻拦子弹的屏障。
特务们乱枪齐发,子弹像扇面一样射向老余。
多伦路咖啡馆枪火连天,荣华的车、雪狼的车在咖啡馆外都不做任何停留,飞速离去。方致同坐着黄包车从大玻璃外看到老余身上冒着烟,他叫车夫赶紧离开。荣华、丛锋、雪狼、方致同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位置,都一起止不住回眸去看,老余依然在硝烟中屹立着。
流弹划伤了杨慕次的胳膊,杜旅宁受惊非小,满脸震怒,杜旅宁站起身,质问:“他身上哪来的枪?”杨慕次压抑着胸中的悲伤和痛苦,呆呆地站在那里。
老余壮烈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