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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吉莉德微微一笑,有些同情地说,“现在的保安对于等级或职位这些都已经不在乎了,东京的ぽしぃ告诉我,这只是暂时的。”
“只能希望他说得没有错了。”哈碧森回头看了一眼,在和同事分别前说道,“我们真的不需要再有任何事情拖慢我们的速度了。我相信,如果能由我和斯登梅茨沟通一下,情况也许会好一些。我看到过他和你在一起时的样子,你让他感到神经紧张。”
走向另一边的吉莉德笑着说:“你应该相信一个神经学工程师能够应付自己神经上的问题。”
维兰德·汤谷大伦敦区神经学工程部的主管劳埃斯·斯登梅茨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正同时查看工作站的三部显示器。他个子不算高大,现在他缩在椅子里,显得更瘦小了。
作为一个已经年过七十的人,他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仍然是绝对的领军人物,不过对于那些身体机能的辅助工具,比如眼睛前面的玻璃小圆片和助听器,他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喜欢了,幸好那副助听器至少几乎是看不见的。
同样是因为厌恶使用毛囊强化系统或化学药剂,现在他已经完全秃顶了。不过他这样做不是出于科学的考虑,而是感觉比较方便。没有毛的光头打理起来更容易。哈碧森一直都觉得,如果能够轻松无痛地移除掉身体的一些机能,斯登梅茨肯定很愿意这样做。
尽管很不习惯等待别人,哈碧森还是耐心地站在一旁,将双臂交叉抱在自己深绿色衣服的前襟上。而斯登梅茨只是不停地工作着,直到终于有一点影子的晃动(也有可能是声音或者气味)让他从面前的工作中抬起头。没有人能知道斯登梅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在大多数时间里,他就像许多工程师一样,仿佛完全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哎呀,我没有注意到你站在这里,埃琳娜。”这名老工程师显然因为被打扰而感到迷惑和不快,对他来说,与别人合作似乎永远都是一种麻烦,不过他还是礼貌谦恭地对待着这个来给他找麻烦的人,“你不坐下来吗?”
哈碧森坐进旁边的一把椅子里。在这间办公室中,这把椅子就像那只空空如也的精致废纸篓一样,似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劳埃斯,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关键的岔路口前,”哈碧森说道,“我说的‘我们’所指的是这家公司,是你、我和参与沃尔特项目的每一名雇员。”
斯登梅茨面带微笑看着哈碧森,眼睛前面的老式眼镜上反射着灯光。这样一名其貌不扬的小个子男人竟然有一双如此具有穿透力的黑眼睛。
“在开发沃尔特的道路上有过许多岔路。它们都已经……嗯……都已经被跨过去了。”
哈碧森看着这位老人的眼睛,天生强壮的声音低沉下来。“那么,劳埃斯,现在还有什么拦住了我们?为什么你的部门一直在耽搁?”她没有说“你一直在耽搁”。那就有些太粗鲁了。但她觉得也许斯登梅茨根本就不会对这点细节有任何反应。
斯登梅茨抬起手,小心地调整了一下眼镜。“如果要签名确认沃尔特完成,我们就需要绝对确认每一条神经通路,每一点一滴被注入的记忆和知识,以及所有这些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
哈碧森紧紧抿住嘴唇。这些她全都知道。自从这个项目开始,她和吉莉德就知道这些。那么再重复过去的话显然是不适当的。
“具体而言,你是一位工程师。”哈碧森说道。
斯登梅茨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显示器,仿佛是希望自己的生活里只有它们就好。“直到现在,人造人计划仍然有一些地方无法让我们完全感到安心。要忽略它们很容易,甚至将相关的内容完全从大脑皮质移除也不难。但如果神经交互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成功,要保证人造人一定能正常运转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在努力避免使用太过专业化的腔调,毕竟面前这个女人是他在公司中的上司。
看到哈碧森没有回话,他继续说道:“比如说,如果在契约号中发生状况,需要人造人采取特定的应对措施。而如果我们事先删掉或解除了让我们担心的内容,人造人就有可能无法对状况做出有效的反应。问题有可能得到解决,但会拖延更长时间,导致无法承担的后果。所以,我们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一方面我们希望让沃尔特系列尽可能完美无瑕;同时我们又要避免特定的……假想中的负面作用。”
哈碧森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已经阅读了你们部门的纪要和结论,吉莉德也都看过了。我们全都同意,这些担心不足以成为让这个项目全面停顿的理由。你所表达的关注就像你所说的一样:全都是假想中的。”
斯登梅茨耸耸肩。“所有可能影响到殖民船和船中乘客的危险都是假想的——直到它们变为现实。”
尽管哈碧森早就决心要控制住自己,但她发现自己还是站到了愤怒的边缘:“这些都是符合科学原理的!”
“是的,”斯登梅茨仍然是那副令人发狂的木头表情,“但它在工程学上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