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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丰沉吟道:“李坤可能是在不必要的地方管得太细了一点。”
拉拉说:“那就提醒提醒他好了—今天会上有的销售讲话口气过分了点,上级就是上级,下级就是下级,现在也谈不上是谁犯错误,只是观点不太一样罢了。你看马洪,简直就是在当众质问李坤嘛。”
“马洪是过了点,但也说明李坤的个人威望不够。”
拉拉说:“威望的建立需要过程。况且,小区经理就算犯错,自有大区经理管教,哪里轮到做下属的指手画脚了。你有没有注意到苏浅唱今天的表现?”
陈丰说:“苏浅唱看来是比较自我,到底还年轻。看她外表挺乖巧,平时总是未曾开口先带笑,这个习惯有人缘呀,对了,就像你现在一样。她是天性使然,你是专业使然。”
“我就当你这是夸我吧。要我说,苏浅唱太不考虑李坤的感受了,就算有再大的不满,她可以换一个方式来表达吧。我看李坤今天挺受伤的,他爱面子。”
“大男人,不会那么脆弱,苏浅唱今天说话还好吧,没有马洪那么冲。从另一个角度讲,她这样的个性属于攻击力强的类型,做销售能培养成一把好手。”
拉拉不以为然,脱口而出反驳道:“将心比心,田野忽然要走,事先一点口风也没透给你,你什么滋味呢?”
陈丰有点尴尬,直爽承认:“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了解我的痛处,然后往我伤口上撒盐。”
拉拉其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赶紧双手合十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错话了,请你原谅我吧。这不都不是外人,说话就随便了。”
陈丰挥挥手表示原谅:“好啦好啦,你都说了‘不是外人’,我想计较也没得计较了。”
拉拉端详了一下陈丰的气色:“我看你精神确实不好,休息两天得了。这个事情后续要不要我跟一跟,你有啥交待的?给我一个用实际行动表达歉意的机会?”
陈丰感叹道:“老实说,这个事情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看李坤勤勤恳恳,指标也完成得不错,没想到他搞得下面这帮人全反了。今天要不是我们硬压着,我看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形势。坦率说,不公开指标的经理不是没有,费用管得比李坤还严的也大有人在,关键人家镇得住—所以还是他的个人威望成问题。我也要检讨,作为直接主管,对李坤的关注和辅导都不够。”
拉拉揶揄了陈丰一句:“嗯,还挺勇于承担责任。那就多辅导辅导李坤吧,别把人家当做完成指标的机器啦。”
“说得真难听,我哪儿有那么势利?再说姚杨,我过去也知道她个性不弱,可没想到她能做出这个事情来。”
拉拉试探道:“那你打算拿姚杨怎么办?”
陈丰苦笑:“还能怎样!她做生意绝对是把好手,干掉她我还真舍不得。”言语间,陈丰透出一种无奈,拉拉很理解,要想招个好的销售人才并不容易。
拉拉笑道:“那就留着,要不我回头再找她谈谈?该安抚的安抚,不对的地方也要正面和她说清楚,还有苏浅唱。”
陈丰疲倦地搓了搓双颊:“我确实想休息两天,你要是抽得出时间,就帮忙和姚杨沟通一下,我怕时间拖久了,她心里不自在,胡思乱想。苏浅唱的问题倒不是个急事儿,她年纪还小,我看她主要是对自己的定位不清,不知道哪些事情轮不到一个做下属的说话。”
拉拉说:“定位不清是首要的。另外,她得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不然,她迟早要碰壁。”
两人正说着,陈丰一眼看到李坤在门口的走廊上徘徊,显然想进来。陈丰招呼他进来后,李坤开口就说,不好意思,是我没做好,给领导添麻烦了。
拉拉劝慰他道:“李坤你今天累了吧?不如先好好休息一晚。陈丰身体也不舒服,要我说,都早点回家,天大的事儿咱明天再说。”
李坤这才想到陈丰今天还病着,八成是为了自己组里的事情硬挺着。他很过意不去:“老板真对不起,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不好意思。拉拉今天也要多谢你。”
拉拉和陈丰都安抚他说:“没问题,不用想那么多。”
这是个阴雨天,一整天,天空都厚重得像吸饱了墨的宣纸,没完没了的雨丝淅淅沥沥在风中飘忽个不停,城市显得又冷又湿。
拉拉和陈丰一起走出明亮温暖的写字楼,陈丰这天因为精神不好,没有开车,两人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出租车。
晚上六点半了,在写字楼集中的街区这个钟点本来就很难打的,加上天气不好,两人等了好半天才抢到一辆出租车,拉拉催陈丰先上了。
天已经黑透了,街道两边的路灯洒下橘黄的光芒,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人想家。
几辆公交车正晃晃悠悠地进站,车边一堆湿漉漉的人推推搡搡地跟着车跑,都想抢个有利地形。
拉拉放弃了打车的打算,信步走向地铁。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归人,拉拉竖起风衣的领子,夹紧手提包,快步走着。她怅然地想起大学里冬天的夜晚,回宿舍的路上,风总是呼啸着掠过树梢,下晚自习的钟声“当—当—当—”地响着,一下一下悠然地传遍校园。
不知不觉大学毕业已经超过十年。当初和张东昱分开后,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总是感到害怕无助。由于动手能力不强,她那时会思考一些很奇怪的问题,诸如水管坏了怎么办,电灯泡的更换也是一个困难。奇怪的是,和王伟分开后,她却并不害怕,水管坏了有物业,由于使用名牌灯管,几年也不坏。事实上,和王伟的分开由于没有一个宣布的过程,总让人觉得回不过神来。拉拉似乎一直不能说服自己相信,“分开”已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