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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他是……”
九宫:“陈亭组组长。”
时光:“牌九打得很好那位?怎么倒生得就像一手烂牌?”
陈亭组长:“……时光兄说笑了,兄弟……”
时光:“闭嘴。”
陈亭组长:“兄弟……”
时光没说话,但九宫立刻一记耳光把那位组长余下的话打回了嘴里,那位立刻换上了一副哭脸。
时光:“无须说话时说话,就是干扰,视同与敌同谋。目标在哪儿?”
陈亭组长直到被九宫捅了一下才敢再次说话:“一大早就起床了,我的手下三班倒盯着……”
又是一记耳光:“在哪儿?说话简洁!要点!”
陈亭组长:“要点……他在逛街景,又逛了趟车站,但没做什么……”
时光:“不是又想跑?”
陈亭组长:“不是。要跑也不能从车站……陈亭是铁路终点,再往前走是鬼子占的地方,要走也不能从铁路。”
时光:“即是说这里是与敌针锋对峙之处,本该枕戈待旦,却对出你个油头粉面不得要领的废物,效率可想而知。撤职!”
陈亭组长苦了脸,他恐怕是一生也掌握不了与时光说话的要点了。
时光:“上车。”
他和九宫上车,陈亭组长被拥上车,还需要他引路。汽车扬长而去。
青山站在一个烤地瓜的摊子边,一夜的休息让他恢复了许多。
青山:“我要这个。”
贩子:“先过秤哪!——一块二。”
青山看了看手上的几张零碎法币,那已经是他仅剩的钱了。
青山:“这么贵?”
贩子:“什么都涨啦,过阵子该拿大米当钱了。”
青山只好委屈地挑了一个小得多的:“这个吧。”
他啃着地瓜往前走,他很想看报纸又没有买报纸的钱,便拿了包地瓜的报纸津津有味地看着。跟踪的陈亭组员抢掉了青山付给小贩的钱,扔给他另外几张法币。
西河渡河岸边晾着成排的整张羊皮,小欠和三棱走过,小欠颇觉新奇。
三棱:“靠水吃水,说的就是这个。这些整张羊皮吹足了气一绑,就是黄河人家自古以来的渡河器具,当然是穷人使的。”
小欠明白过来:“咱们也要靠这玩意儿过黄河吗?”
三棱赧然:“实在是鬼子打,屠先生也打,咱们在这地界已经没什么人力了。委屈你老了。”
小欠苦笑:“要说委屈,还有什么委屈得过开一家叫作欠记的孙子店?我是说我们在西北打生打死,怎么黄河边这样的宝地却放给日本人?”
这根本不是三棱能回答的问题,所以三棱也只是摊摊手,然后走向羊皮堆里一个正在把羊皮做成筏子的本地人。
三棱:“林德,欠老板来了。”
林德点点头,很木然的一个人,收拾了器具便去河边造他的羊皮筏子。
三棱向小欠介绍:“林德在这地方耗掉了跟咱们在西北一样久的时间。”
小欠不由起敬,即使对方看不见,他还是向林德的背影点了点头:“都是不易,可为先生办事,是应该的。”
林德继续忙碌:“还能这么想的人,那才真是不易。”
话里的怨气让小欠为之一愣。三棱连忙岔话:“这西河渡就没剩什么人了。好在盛货郎会带人来接应咱们。”
小欠再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河水东去。
小欠:“大沙锅怎么也是天上一天,人间十年的,好多东西都变啦。”
他们三个用粗陋的羊皮筏子渡河,驶向东岸。
小欠:“这地方我来过,那时候它还不叫沦陷区。”他其实是想问林德话,却又不大愿意和他说话,“日本人占着的地界,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林德:“没有啦。盛货郎会接应您老进上海。你们来时,这里被日本人占着,你们走时也还是——什么都不会变的。”
三棱又一次掺和:“林德的忠心是不用提啦,他带我们走的这条河道是最隐僻的,鬼子绝不知道,直到跟盛货郎接上头,跟鬼子都打不上照面。”
然后他的眼睛瞪大了,就在将近的河岸边,几个人影站了起来:几个伪装良好,早就埋伏在他们的登岸点的日本兵,一直在瞄着他们。小欠和三棱都看向林德,林德喃喃骂了一声,伸手去摸杂物下的枪,那意思是拼个鱼死网破。
小欠:“他们打我们就像打气球一样。把枪扔了。”
他在举手之前,让自己的枪顺势滑入了水中,然后他举起了手。
小欠:“记住,我们是走私贩子——他们好像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确实如他所说,岸上的日军对他们并不像如临大敌,两个人瞄着,剩下三个倒在望闲,一个招手让他们靠岸。林德和三棱也悄悄让枪落入水里,举手。两个日军还瞄着,两个研究他们的筏子,两个跳过来用枪托殴击。
小欠们忍受着枪托的殴击。
时光的车停在陈亭街上,时光坐在车里等待着跟踪者传来的消息。
九宫的装载电台的那辆车过来。
九宫:“时光,你的计划成了,欠老板已经在西河渡被鬼子抓了,三个都是活口。”
时光难得地见了些满意:“要你们转告他的话说了没有?”
九宫:“还没有,会有人说的。照你吩咐,我们的眼线只告诉鬼子他们是走私银圆的,鬼子也只拿他们当普通犯人处理。”
时光:“怎么个处理呢?”
九宫:“那就不知道了,那帮人什么招都想得出来的。”
时光:“把话递给欠老板,再不用操心了。这是闲棋。”
九宫:“是。”
时光打醒了精神看着前陈亭组长气喘吁吁跑过来——他现在被当成小跑腿的在用——那可不是闲棋。
前陈亭组长:“目标在街边买了个烤地瓜,四两七钱重,花国币五毛三,现在在看报纸,看得很仔细。”
时光向他的手下:“去买张报纸。”
陈亭组长:“报告,是用来包地瓜的报纸,是八天前的旧报纸。”
时光:“你终于学会了巨细无遗。——八天前有什么新闻?”
九宫:“时光,八天前我们还是天外山,好像除了战事也没什么大新闻。”
时光:“去找八天前的报纸。”
青山在街头走着,终于把那张包地瓜的报纸看完。
他的地瓜也吃得一点不剩。路边卖香烟的盯着他,当然是屠系手下。
前陈亭组长正向时光汇报:“目标连地瓜皮都啃掉了。”
时光:“妈的个老吃货,去告诉他吃多了那玩意儿要放地瓜屁的!”
前陈亭组长:“是!”
时光:“回来!真敢不长脑子?待这儿!”
聪明人因为他人的愚钝叹了口气。
一个手下汗水淋淋地过来:“这是八天前的报纸。”
时光:“很好。”
他开始看报纸,一边奇怪地看看报纸上的油渍,闻了一下。
九宫:“包过烧鸡的。”
时光忿忿地看一眼九宫手上拎着的烧鸡。
时光:“吃了吧,早饭。”
他看报纸。九宫无奈了几秒钟,和手下分食烧鸡。
青山站在小城的十字路口,向着天边的阴云展开双臂。他呼吸进一口阴湿的空气,似乎也拿定了一个主意。他走向一个路口,不是先前那样游山逛水的闲情了,像是要赶去某个地方。
时光的手下正在分食那只鸡。
时光在看报纸,油渍太多的地方他只好对着逆光看。
前陈亭组长再次奔命样地跑过来。
陈亭组长:“目标有动静了。”
时光放下了报纸,他实在不能在上边找到任何可能的疑迹。
时光:“什么动静?”
前陈亭组长:“正往这边过来。最多……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