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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风吓一跳,“太猴急了吧?我举双手不赞成!”他立马想到的是自己和高昕。
欧阳也叫他吓了一跳,莫明其妙地看看他,“你跟来干什么?我找的是赵老大。”
“找谁也不成。这多大件事,能让你们说怎么就怎么?”
欧阳也有点无奈,“成成,凭咱们交情不告你也说不过去,可你干吗反对?我一直以为你特别愿意听到。”
“谁愿意听到?反对反对!”
欧阳惊讶地看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实实在在说一下?”
四道风忽然有些忸怩,“其实呢,你们就不用管啦……其实我也细细想过……其实高家这小娘儿们吧,哈,还不错啦……哈,我也知道铁定走不到一起的啦……不过吧,哈,身家百万,嗯,还蛮漂亮,也拿得出手,唉,放过了怪可惜的。”
欧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四道风终于觉得有点不对,“我说错了吗?先说清楚,别跟我讲大道理。”
欧阳忽然笑了,“你觉得我要跟你说这个?还是你这几天脑子里就转这个?”
“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要说……先不管啦,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男人准这么想。”
“你怕不这么说话就被人不当男人?”
四道风警惕地看他,“别绕我,你好像又在绕我。”
欧阳心花怒放之余也觉得这家伙可爱之极,捧过那颗大头亲了个响,“你有得惦记我替你高兴!你也得替我高兴!老四,我要结婚!”
四道风张口结舌,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可突然发现某些地方不对,“结婚?你跟谁结婚?”他忽然暴烈起来,“跟谁?!”
“你干什么?”
“你老婆怎么办?”
“我结婚……跟我老婆……”
四道风摸摸欧阳的额头,欧阳没好气地推开,他忽然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隔了一丛树,于是大叫:“老赵!我要求你就一切事情向所有人做出解释!同时你必须批准我的结婚请求!”
6
队员们尽可能地打扮那间简陋的木屋,以便让这里像个新房。
一张和房子同样木质的桌子放在空地上,赵老大正对着一张纸绞尽脑汁,“两个喜字架一块儿怎么写?”
邮差笑道,“这都不会?这么写。”他写了一个,明显错误,于是他也陷入和赵老大一样的苦恼。
“龙乌鸦,你会写吗?”
龙文章没好气地说:“乌鸦能写出喜字来吗?”
赵老大摇摇头,“实在太久没见过这字了,太久没什么喜事。”他看见思枫从远处走过,“思枫同志,双喜字怎么写?”
思枫摇摇头走开了,赵老大挠挠头,邮差咕哝着:“你跟新娘子问这个合适吗?”
四道风忽然有些不自在,因为高昕正过来,她一声不吭地写出那个字,离开。
几个人立刻轻松起来,“对,就是这么写。”“好遥远的字啊。”
几个男人忽然都有些感伤。
小屋内,发报机在作业,欧阳观察着传送出来的纸条,他一点也不像个新郎。重伤的八斤躺在床上,他躺的那张床格格地轻响,欧阳停了手头的事情,走到八斤的床边,“很痛吗,八斤?”
八斤半张脸都被缠在绷带下,他摇了摇头,但咬牙忍痛的声音清晰可闻。欧阳正有点绝望,唐真进来,八斤的眼神突然有些发亮,欧阳赶紧让开。
唐真毫不避讳地看着八斤的脸,半边是十六岁少年的那种细嫩,半边被白磷烧炙过的地方用绷带包裹着,想象不出下边的样子。“好痛,真姐。”
唐真抚着他完好的半张脸,“我的小弟弟已经长大了,还保护了他的姐姐。”
欧阳识趣地回到电台边工作,温和地微笑了。
“我的样子一定像鬼。”
“你一下就成大人了,以后谁都会觉得你是可以依靠的男子汉,你不喜欢人叫你八斤对不对?以后你就叫半天云。”
八斤虚弱地微笑着,“我哥叫满天星,我叫半天云……”他又沉沉睡去。
欧阳在此时也译完了电码,他吓了一跳,匆匆地要出去,唐真从床边站了起来。
欧阳转身,“不,你陪他待着。”他笑了笑,“这样很好,除了机枪之外还有很多值得我们用心的事情。”
“老师。”
欧阳愣了一下,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恍如隔世。
“您要结婚了?”
“是的,和你师母……”他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在学校那次是假的,老赵也给大家解释过了。”
“您很爱师母吗?”
欧阳忽然从唐真的神情里明白无误地捕捉到一种信息,一种唐真独有的毫不避讳的热情,那让他顿时很想逃跑。
“……爱得死去活来。”他说。
“这么说话很酸吧?”
欧阳苦笑,“是的,酸得我很想捧住下巴。”
“我什么都没有,没东西送你们……只有祝你们幸福。”
“谢谢。”他走开的时候有点遗憾,是那种四十岁人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是二十岁的遗憾。
厨房里,龙妈妈和高昕忙得不可开交,只不过一个井井有条一个手忙脚乱。
“大妈,这是大米,还有些面粉,还有些酒,红白喜事总得有酒。”海螃蟹和他的同伴把几袋东西搬进来,放在屋角,那两个人的阴郁与这格格不入。
“小海这回喝了喜酒再走吧。”龙妈妈说。
“不了,一村人的丧事还没办呢。”
龙妈妈因此而叹了口气,何莫修把一袋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拖了进来,海螃蟹就手帮他拎了一把,出去了。
“谢谢谢谢,”他看着高昕,“有盆吗?”
高昕拿了个盆给他。
“太小。”
“你要多大?”
“有多大要多大。”
高昕指给他案下的一个盆,大得可以让十岁孩子在里边洗澡,那显然遂了何莫修的意,他开始把袋子里的东西往盆里折腾。
“那是什么?”
“工业废料,海螃蟹帮我弄来的。”何莫修有些自鸣得意。
“要这个干什么?”
“我思故我在,我要向这里所有人证明我的存在价值。”他专心地投入了他的工作,立刻把什么都忘了。
赵老大的双喜字终于写得,一帮鲁男人拿刺刀整个切了下来,张罗着往房上贴。
欧阳带着心事从屋里出来,立刻被赵老大揪住炫耀一天工作的成果,“看看!看看!有个婚事的意思吧?”
“很好。”
“很好不是意见,发表意见,晚上单给你们腾出一间房来,我这领导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