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榊原紧盯着麻贵的眼睛。
“哪怕她弟弟冒充了突然下落不明的亿万富翁?”
麻贵无言以对,榊原则莫名地移开了视线。
“我从居民卡找到了你以前住的公寓。那栋木造公寓的居民大多是老年人,所以你什么都会跟他们说。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你。我在那儿有两个收获:第一,你在老牌点心店梅莺堂上班;第二,你在楠原雄哉得到三亿日元之前就很迷恋他。
“我还去了梅莺堂。那家店会让客人在店里吃抹茶和点心对吧?我也试了试。莺饼很好吃啊,真对得起梅莺堂这个名字。不过,我在梅莺堂的收获当然不止这个,还确认了强志出事时你在八王子市的店里上班,你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据。我还知道出事后你立刻跟店里请了假,并且在‘丈夫’死亡时辞职了。你以前的同事都说,‘丈夫’的意外让你受了很大的打击。
“毫无疑问,你真心为强志,也就是你口中的福分的死感到悲伤。其实,今天早上火化的时候,我一直在现场观察你的表现。你的眼泪是发自真心的。如果是演技,你没必要在殡仪馆那个帅哥员工离开时也装得茫然若失。”
麻贵终于发现了——榊原穿这身黑西装,原来是为了混进殡仪馆的人群中啊。
榊原再次看向她。他的眼神并不冷酷,却有着不容欺骗的严肃。
麻贵不由绷紧身体。榊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就回到刚才的问题吧。你能坦白告诉我吗?楠原雄哉出了什么事?”
“我没杀人!”
麻贵的叫声近乎悲鸣,榊原却干脆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他说得太轻松,反而让麻贵越发不安。
相反,榊原始终很冷静。
“别看我这样,还是有点看人的眼光的。不管怎么看,你都不是那种会为了钱随便下杀手的人。”
“你觉得是福分干的?不是的!”
麻贵尖叫着。
“可能吧。不过,要确定他不是杀人犯,我得多了解些情况才行。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榊原的声音很稳重,如同黄昏时风平浪静的海面。
说实话,麻贵的决心早就动摇了。三亿日元、婚姻和新公寓都在到手的瞬间从手中滑落。而更重要的是,福分消失了。
我果然做不到。够了。不管会犯什么罪,都说给榊原听吧。
“好吧。”
麻贵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回到客厅时,她抱着一只盖有亮泽白布的木箱。
“你把这个给小惠姐吧。”
这就行了。该和福分说再见了。
“好,那我就收下了。”
榊原严肃地接过遗骨,用眼神催促麻贵发言。
“雄哉是哮喘死的,二月二十八日早上……发作没一会儿就死了。我知道他从小就有哮喘,但我们在一起之后,他还没这么严重地发过病。他床边一直放着治病用的吸入器,一咳嗽就会吸。他自己也不怎么在意,没去医院看过。
“不过,福分跟我说过,用太多吸入药很危险,严重的时候,药有可能会起不了作用。可能就是因为这个,雄哉坐在床上咳着咳着就突然不能呼吸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他痛苦挣扎,然后就死掉了。我没撒谎。叫救护车肯定也来不及的,就是那么突然。”
每次回忆起那幅光景,麻贵都会胸闷气短。
不过,她或许还是该叫救护车。如果做了人工呼吸或心脏起搏,雄哉或许能活过来……但不管如何,她毕竟没做。
“然后你怎么做的?”
榊原的语气依旧很平静。
“我很慌,给福分发了封邮件,跟他说雄哉死了,让他快点来……因为他之前告诉我,说要帮忙的话随时叫他。”
“你跟他是从高中一直谈到现在的?”
“不是。我甩的他,后来一直没联系。去年十一月在八王子车站偶然遇到之后,我们也只吃过一次饭。”
“你没叫救护车,而是叫了强志,是想让他处理雄哉的尸体吗?”
“最开始,我只是想把雄哉的死亡日期往后拖一点。因为我刚好知道雄哉现金卡的密码,如果他再多活个三四天,我就能从账户里取点钱出来。”
“这样啊。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福分也是这么说的。别说三四天了,就算一两天,医生一看就会露馅。”
榊原用力地点点头。
“的确。死亡时间是没法作假的。”
“而且,ATM机一天只能取五十万。所以福分想了个办法。他说,死亡时间再怎么瞒也有极限,与其搞这种小动作,还不如假装雄哉根本就没死,这样一来,三亿日元就全是我的了。于是我就说,反正雄哉已经死了,我想要钱,拜托他……福分做那种事不是为了自己,跟我结婚之后,他还打算过半年就自己消失。”
“那么,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福分找地方埋了。他搬家时不是有个出国旅行用的行李箱吗?那其实是买来用来搬雄哉的。”
榊原一声长叹。
看他的表情,真不知他对麻贵所说的真相有何看法。
“喂,我会被警察逮捕吗?我绝对会被当成杀人犯吧?”
榊原认真地思考着。
不久后,他抬起脸,慢慢说道:“无论事情大小,你能把从始至今的经过都告诉我吗?我听完后才能有答案。”
麻贵点点头。
她在打工的居酒屋认识了雄哉,雄哉中了三亿日元的“暑假大彩票”,她与福分再会,雄哉猝死。之后,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听完她漫长的讲述后,榊原仍然保持沉默。
“你想报警吗?”
不安之下,麻贵战战兢兢地问。
榊原并未回答,而是再次直视麻贵。
然后,他提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问题。
“你知道蝮蛇酒怎么做吗?”
“蝮蛇酒?你是要讲笑话吗?”
麻贵佯装讶异,心中却莫名地一惊,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然而,榊原毫无笑意,而是用堪称冷酷的口吻开始讲话。
“我非常认真。这种时候,我是不会开玩笑的。你应该也知道,蝮蛇是一种毒蛇,咬人可以致死,但可能正因如此,它滋养强身的功效也很好。一种使用方法是剥皮干燥后当中药;另一种方法则是用烧酒泡成药酒来喝,这就是蝮蛇酒。”
榊原的话到此中断,麻贵却无从应和。
这么一说,她想起自己以前经过中药店时曾经瞟到过蝮蛇酒,然后慌慌张张地移开了视线。玻璃瓶里装满了酒,酒里则盘着条不沉不浮一动不动的蛇。从蟑螂到地震,麻贵有许多讨厌的东西,而其中最讨厌的就是蛇。那条蛇如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时至今日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蝮蛇酒的做法其实很简单。把活蛇放进瓶子里,装满烧酒再盖上盖子。基本就只是这样。当然,蝮蛇会窒息而死。连蛇带酒在阴暗处放上几年,透明的酒自然会变黄,臭味也会消失。不过,酒精度数太低的话,蛇就会腐烂。虽说不是一定要用烧酒,但酒的度数必须要在三十五度以上。白酒应该都行。
“按照同样的手法,青梅和冰糖放在白酒里一起腌,就能做成梅酒。梅酒里的梅子也不会腐烂。虽然会有点皱巴巴的,但吃起来很美味。总而言之,不管是蝮蛇还是青梅,泡在高度蒸馏酒里都能长期保持原形。
“照这个原理,如果想把人类尸体原样保存几年,泡在白酒里应该就行了吧?木乃伊做起来又费事又要设备,而这就非常简单了。反正不是用来喝的,不用酒,用酒精也行。不过,酒精挥发度很高,搞不好可能会烧起来。装在车里放在阳台上是不恰当的。”
麻贵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怎么可能!”
她全身冰冷,动弹不得。
“那里面是腐叶土!你刚才不也看见了吗?”
榊原眼中浮现出一丝怜悯。
“那里面恐怕还装着辆小一号的车,小一号的车才是人类蝮蛇酒的容器。填在两辆车之间的腐叶土不仅是用来伪装的,还是用来隔热的。他虽然选了朝北的阳台,但夏天升温还是会很麻烦。
“强志不喝酒,他做了那么多柚子酒、苹果酒之类的果酒,一方面当然是为了让你高兴,另一方面,应该也是因为白酒买太多了吧?不论如何,跟行李箱和干冰一样,运载车和白酒应该也是网购的。查一查就清楚了。”
“不过,尸体被人发现就完蛋了啊。为什么不赶紧埋掉?”
福分这个笨蛋!居然在关键环节偷懒了。
麻贵嘟囔着。
“是为了不让你成为杀人犯。”
榊原平稳的嗓音和她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你想想看。如果强志埋了尸体,之后又被发现是冒名顶替楠原雄哉,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警察首先就会怀疑你们,认定你们俩是谋杀楠原雄哉的共犯。毕竟有那么多状况证据啊。到时候,埋掉的尸体要么是找不到,要么就是找到了却已经变成一堆白骨,那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就算想证明雄哉不是被杀,而是哮喘发作自然死亡的,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的手段。当然,就算没有下杀手,冒充死者夺取财产也是犯罪。你们的行为一旦暴露,获罪在所难免。但那也没法跟杀人罪比,是不是?
“能证明你不是杀人犯的,只有雄哉的尸体。虽然明知有风险,但为了能在万一关头保护你,他还是下定决心保留了证据。”
榊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
“腐叶土里供着重要的守护神,能在万一的时候保护你。”
福分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他原来是这个意思……
“难怪他没跟你说实话。你毕竟没有跟尸体一起生活的胆量啊。”
确实如此。
“不过,福分做这种事,最后又打算怎么办?”
“应该是打算等你的嫌疑完全消失后处理掉。他肯定想不到,自己还没等到那一天就死了。”
榊原打住话头,认真地看着麻贵。
“盯着人家的脸干吗?”
麻贵的表情里有了几分从容。
刚才虽然饱受冲击,但她多少打起了精神。听说蝮蛇酒的时候,她险些晕过去。
然而,榊原又说了句难以置信的话。
“强志的死不是意外。我认为,他是被杀的。”
7
一瞬间,麻贵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她听见了榊原的话,却不明白个中含义。
这人究竟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榊原的表情毫无变化,视线也仍旧正对麻贵。
“我问你话呢,你什么意思?”
榊原沉默地打开单肩包,取出一个透明文件夹递到麻贵眼前。文件夹里是一张印着短文的A4复印纸,纸上有些细小的皱褶,看来曾经被折叠后放在口袋里。只见上面写着:
有要事商谈。
明晚七点到楠原家祖坟来。
没有落款。
“这是什么?”
麻贵读完也没懂。
“是强志在墓地摔倒时拿着的东西。”
榊原终于开了口。
麻贵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观察自己的反应。
“所以福分才犹豫着要不要去扫墓啊。”
不过,榊原怎么会有这封信?
“知道强志摔到头受重伤后,我立刻去了西多摩平安陵园。亲眼确认现场很重要。他是在2D区的楠原家祖坟前跌倒的。因为是墓地,周围当然都是石头,而他又戴着变装的假发,所以地上没有沾到血液,不知道他撞到头的具体位置。
“至于发现强志跌倒并叫了救护车的清洁工,我也当面跟他问了情况。他说他在墓地里走动时听见2区方向有男人大叫,所以过去看了看。强志一开始仰面躺在墓之间的路上,见他一动不动的,清洁工还以为他死了。
“清洁工叫醒了强志,但他一直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跌倒才在石头上撞到头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不用叫救护车。
“不过,就算撞到头导致颅内出血,自己也可能不会立刻觉得异样。强志这种说法不算不自然,奇妙的是他之后的表现。清洁工坚持打了119之后,强志躺在地上就开始掏夹克口袋,然后摸出一个叠成一小块的信封,问清洁工:‘能不能帮我扔进垃圾桶?’
“于是,清洁工收下了信封。强志被救护车送走之后,他随意打开信封,看见了这张纸。读完之后,他觉得内容有点危险。其实,在来现场的途中,他遇到了一个从2区赶往出口的男人。当时他没留心,后来却觉得那个男人可能跟这件事有关,谨慎起见,就把信封和纸条留下了。
“也就是说,强志到西多摩平安陵园并不是为了扫墓,而是为了赴约。从晚上七点这个时间来看,清洁工遇到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叫强志出来的人。很遗憾,清洁工并没有看清男人的长相和着装。不过,他应该是二三十岁,穿着黑色的雨衣。
“‘邀请函’会暴露这件事并非‘意外’而是‘案件’,强志应该是在担心这个。不管是杀人还是伤害致死,只要有案件性质,医院的报告就会惊动警察。警察一旦出动,自己冒充楠原雄哉的事就会暴露,不仅他,连你也会陷入绝境,三亿日元自然也会落空。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避免的结果,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也想保护你。他就是这么爱你。”
榊原的声音模糊而遥远,就像打瞌睡时听到的电视新闻。
麻贵甚至没发现自己在哭。
就在这种朦胧如梦的状态下,她对榊原说道:“福分这个人啊,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会用奇奇怪怪的关西话,跟其他人说话却很普通。因为他很害羞。如果不模仿相声,都没法跟我说出真心话。”
榊原没有回答。
过了多久?三十秒,还是三分钟……
“是谁干的?”
麻贵小声问道。
“找出这个人,正是我的职责所在。”
榊原低沉的声音包裹了麻贵。
“可你没有线索啊?这张纸也是打印的,没法知道是谁写的吧?”
麻贵不断顶撞,榊原则从包里取出了另一个透明文件夹。里面装的似乎是刚才说的信封,上面没有写收件信息,但还是有一些细微的折痕。
“重要的不是信封,而是这根头发。”
仔细一看,信封旁边有个带拉锁的文具袋,袋子里装着根头发。这根黑发笔直粗硬,长度只有十厘米左右。应该是男人的头发吧?
“这是在信封里找到的,应该是凶手装完纸条封口时掉进去的,很可能就是凶手的头发。”
麻贵不禁凝视着榊原的眼睛。
“有件事要先跟你说清楚。我是惠美女士委托的侦探,既然调查强志的行踪发现他被杀了,我的使命就是找到凶手。你们做的事虽然违法,但告发你们并非我的本意。话虽如此,等查明杀害强志的凶手之后,我不打算继续对社会和警察隐瞒真相。我就是这种性格,见不得杀人犯逍遥自在地活着。”
榊原继续说。
“不过,现在报警并不明智。强志遇害事件目前只是单纯的跌倒事故,警察甚至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至于我们,也不清楚警察能拿出几分干劲来进行调查。说实话,我对他们没什么指望。谁知道他们能对这封‘邀请函’的重要性有多少认识?如果他们不理解强志对你的专情,也就不能理解他的行动。
“所以,我打算先独自探明真相。只要仔细研究这起事件的关联情况,一定能找到突破口。不过,找到并揭发杀害强志的凶手,同时也意味着揭发你们的罪行。你有什么打算?”
“我无所谓。”
麻贵已经停止了哭泣。
她正面回视榊原,口中蹦出了字句。
“我不要钱,也不想继续住在这种地方。所以,请你抓住杀死福分的凶手!”
“行,但你具体打算怎么做?现在就去警局自首吗?现在自首的话,你还有可能获得减刑。”
话虽如此,麻贵却下不了决心。
“这我也不愿意。会被拘留对吧?”
榊原没有说话。
打破漫长寂静的还是麻贵。
“知道了,我自首,但不是现在。你抓到杀福分的凶手之后,我就去找警察。我总觉得你很像警察,你会帮我跟他们解释清楚的吧?”
“好,就这么办。”
榊原的声音意外地温和。
就相信这位私家侦探吧。麻贵下定了决心。
“不过,究竟是谁杀了福分?你有线索吗?”
“还没有。”榊原摇了摇头,“最大的问题在于,凶手知不知道楠原雄哉其实是强志?也就是说,凶手的目标是楠原雄哉还是强志?这是我们目前不能确定的。如果强志本人是目标,勒索的可能性就很高。对方很可能是把强志叫到墓地,要求他从三亿日元里拿点封口费出来,结果两人起了争执。相反,如果目标是楠原雄哉,凶手就不知道强志冒充了楠原雄哉,不知道楠原雄哉已经死了。如果是这样,凶手一看来陵园的人,就该知道那不是雄哉本人。那么,凶手为什么还要动手?虽说有可能是因为晚上七点现场很黑,但这仍然让人不解。”
“你真的很像个警察。”
听了麻贵的话,榊原轻轻点了点头。
“我确实干过警察……不过这都无所谓。倒是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既然不清楚凶手的目的,你也有可能遇到危险。”
麻贵又“呀”地尖叫了一声。
“真是够了!我该怎么办?”
这种事态已经超出了麻贵的想象力极限。
榊原稳重地握住了麻贵的手。仅此而已,麻贵就萌生出一股安心。这一定是因为榊原是犯罪搜查的专家。
“总之,先回熊谷的老家吧,那边比较让人放心。有事就跟我联系,我也会随时告诉你消息的。能不能把邮箱和手机号告诉我?”
麻贵点点头。
榊原离开后,麻贵茫然地环视四周。
不知不觉间,夕阳已经西下。
几个小时前,她想都没想过世界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不管雄哉死的时候还是福分死的时候,她虽然很受打击,但毕竟还是她自己,而现在,她却害怕以自己的身份活着。
要尽快离开这里。听榊原的话,先回熊谷的老家,然后找回以前的自己。至于那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
得先给妈妈打个电话……麻贵拿出手机。今年过年回去住了两天一夜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家人,只打电话汇报了结婚的事。
她正这么想着,掌心里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难道是妈妈?不会吧。来电显示是“公用电话”。一种莫名的不安涌向麻贵。
还是接一下比较好。
“喂?”
麻贵接了电话。结果,撞进她耳中的是一个大概二三十岁的陌生男人的声音。
“楠原麻贵小姐是吗?”
这声音似乎带着笑,让她很是不快。
“如果不想让警察知道真正的楠原雄哉出了什么事,就分我一半。”
“一半?什么一半?”
麻贵声音嘶哑。
她感觉全身都浇遍了冷水。
“一半就是一半。之后会告诉你怎么给我,你别想跑。”
挂断电话后,麻贵动弹不得。
这个男人知道楠原雄哉其实是福分。就是他叫福分出去,把福分杀掉的。难道,他正在某个地方监视这幢公寓?想到这里,麻贵瑟瑟发抖。
总之先喝杯水,然后尽快逃离这里。麻贵好不容易站起身,茶几上的名片映入她的眼帘。
对了,榊原!
她抖着手,再次拿起了手机。
注释
<a id="a1" href="#b1">1</a> 2009年。——译者注
<a id="a2" href="#b2">2</a> 与头奖相邻号码的彩票也能中奖,称为一等前后奖。——译者注
<a id="a3" href="#b3">3</a> 福分,后文里侦探榊原听到这个名字时,从读音把它当成了“蝠鲼”这个鱼名,因此这里直接按读音取中文字,没有用“万太”这个译名。——译者注
<a id="a4" href="#b4">4</a> 可以在印章店、文具店和超市等各种地方买到的便宜印章,因为是批量生产的,很容易被伪造。——译者注
<a id="a5" href="#b5">5</a> 2010年。——译者注
<a id="a6" href="#b6">6</a> 2010年。——译者注
<a id="a7" href="#b7">7</a> 日本的急救电话是119。——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