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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事实上发生了什么已是不解之谜,很可能毬子姑娘面对长寿郎氏的逼迫,表现出了惊人的抗拒反应。结果发展成互相推搡,长寿郎氏被推开时,后脑撞中了里间的柱子,不幸身亡。”

“那么说……”

“对,在中婚舍发现的全裸无头女尸是长寿郎氏,而凶手则是古里毬子姑娘。换言之,此处上演的正是无头尸诡计中最为基本的模式——加害者和被害者的互换。”

“毬子小姐为什么要……”

“她没有其他办法可想。虽说是意外,但她确实杀了长寿郎氏。想逃走吧,可既然北鸟居口有高屋敷巡警守着——竹子小姐注意到了,所以毬子姑娘应该也知道吧——于是她推测东面和南面可能也有人监视。而且,就算逃走,自己就是罪犯也是一目了然的事。我想那时她脑中一定闪出了两个天才想法。”

“什么想法?”

“其一,恐怕只有一守家的个别人知道长寿郎氏是女性,而且他们无疑绝对不想公开此事。其二,江川兰子老师正在来媛神堂的路上。”

“于是毬子小姐为了让人们误以为长寿郎的尸体是她自己,就砍下了头脱下了衣服,对吧?”

“对,不过身为同性毕竟于心不忍,用包袱布遮掩尸体下身,这个和残忍的斩首行为格格不入的举动,就是她的心情写照。”

“到这里为止我都能理解。但兰子小姐是怎样牵扯进来的呢……”

“当然是作为无头尸牵扯进来的——马头观音祠里发现的那具全裸无头男尸。”

“……”

“长寿郎氏是女性,而江川兰子老师实为男性。所以他不可能和毬子姑娘陷入同性恋关系。换言之,毬子姑娘在信中说大家会吃惊,其意并非是女扮男装,而是指兰子老师是一位拥有女性笔名的男作家。在命案中被带走的不是毬子姑娘的头,而是真正的兰子老师的头。”

“那出现在媛神堂的兰子小姐是……”

“古里毬子姑娘。”

“……”

“来梳理一下吧。只把长寿郎氏的尸体伪装成自己的尸体,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如果她熟悉那里的地形,就会迅速逃出村子,让人们以为凶手就是长寿郎氏吧,但是她办不到。于是毬子姑娘和长寿郎氏做了一次互换后,想到了和兰子氏再度互换身分的方案。如此一来,不仅长寿郎氏被当作古里毬子姑娘、江川兰子氏被误认为长寿郎氏,自己也能取代江川兰子氏。这个双重替换的主意不仅能助她渡过危机,对于希望成为作家的她来说,正所谓是一石二鸟。”

“想得那么深远……”

“既然能在情急之下制定出如此厉害的计划,我想将来的事她也早就预想过了。”

“但是,您说兰子曾是男性,有什么证据吗?此人确实极为孤僻,所以隐瞒性别之类的或许不是难事……”

“长寿郎说过,江川兰子氏’假如生逢其时,也能当侯爵吧‘。这事想必是从毬子姑娘的信里得知的,而本文的《幕间(三)》里正巧有个很好的例子可供参考。就是在涉及刀城牙升的地方,有一段说到’身为长子的他,拒绝接受成为户主并继承公爵之位的使命‘。换言之,爵位这种东西,事实上必须要由家中的嫡出长子继承。而长寿郎氏不懂这样的贵族制度。”

“这位兰子究竟是……”

“就是被认为已去世的哥哥兰堂氏啊。不过,哥哥对妹妹溺爱恐怕是真的吧。正是因此,他才把亡妹之名用在自己的笔名里。’江川兰子‘这个名字也很奇怪,稍加思考就能明白。”

“哪里奇怪了?”

“兰子氏——啊,今后就这样吧,名字后加’氏‘指身为男性的真正的江川兰子,称呼’小姐‘时指古里毬子姑娘假扮的冒充者。假设这位兰子氏不是哥哥而是妹妹,就不难理解随笔里提到的说法了,即下面的名字用本名是因为其中含有两人的共通字”兰“。只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取’江川‘这个姓呢?”

“咦……那不是取自乱步老师的合集吗——”

“长寿郎也指出过,乱步的《恐怖王》和系列作品《恶灵物语》中出现过一个也叫’大江兰堂‘的侦探小说家。假如要追忆亡兄,就该取名’大江兰子‘对吧。或是直接使用’江川兰堂‘这个男性名字。”

“之所以取名’江川兰子‘,是因为死的不是哥哥而是妹妹……”

“对,这么一想,笔名的事也就说得通了。”

“但警方应该对兰子的身分做了一番调查吧。”

“文中写道,调查毕竟是通过了一位代代侍奉其家族的顾问律师,极为慎重。至此,即便面对的是警方,我也不认为律师会公开作家’江川兰子‘的秘密。”

“联络律师当然也是由毬子小姐来做吧,所以不会有任何问题?”

“恐怕是——”

“对了,砍头的动机我明白了,但有什么必要弄成全裸……啊,我明白啦,尸体如果穿着长寿郎少爷的衣服,可就大为不妙了。”

“这是第一项理由,此外另有一个非常重大的动机。”

“另有?”

“那就是记住长寿郎氏的身体特征,作证时作为毬子姑娘的特征来描述。”

“……”

“兰子小姐开始向高屋敷巡警描述毬子姑娘身体特征的细节时,藏田婆婆似乎’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那些都是长寿郎氏的特征。可以说,兰子小姐和一守家富堂翁为首的三人之间瞬时达成了默契、建立了同谋关系。罪犯和被害者家属暗自联起手来。完全不需要语言的交流。”

“弄成全裸原来含有这样的双重意义啊。不过既然如此,把换下来的衬裤留在现场也没……”

“是没关系,但为了掩饰某个异常举动需要这么做。”

“异常举动?”

“就是把侦探小说抛在森林里的举动。只有书的话会很显眼,所以需要拿一些东西来一起抛。”

“不对啊,话说为什么要把长寿郎少爷的侦探小说往森林里——”

“那些书大多不是长寿郎氏的藏书。她的书在其中只占三本吧。”

“啊……那余下的书是?”

“是江川兰子氏的书。精确地说,是他当天作为礼品带给长寿郎氏的书。”

“不是以前寄来的书吗?即便如此,又有什么必要扔进森林——”

“为了在旅行包里腾出放两颗人头的空间。”

“……”

“斧高君毫不知情地把放有长寿郎氏和兰子氏人头的包,从媛神堂搬到了一守家。”

“不会吧……”

“’雄鸡社推理丛书‘的《小栗虫太郎》卷和新树社范达因的《主教谋杀案》这两本,作为长寿郎氏正在阅读的书交到了高屋敷巡警手中,它们没有被丢进森林。因为需要这两本书做道具,好让警方把兰子氏的指纹误认为长寿郎氏的指纹。钢笔也是如此。最初那是兰子氏常用的钢笔——就放在西装口袋里吧,却摇身一变成了赠送给长寿郎氏的东西了。说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长寿郎氏第一次给江川兰子氏写信时,回信是由古里毬子姑娘寄出的,之后也是两人之间在保持通信。然而兰子小姐说得倒像是自己和长寿郎氏有过频繁书信往来似的。”

“确实是这样呢。”

“我说过兰子小姐和一守家的三人是同谋关系,但他们总不能碰头商议吧。所以一听到她要把长寿郎氏的书和钢笔交给高屋敷巡警,一守家这三位的表情很快就阴沉了下来,眼中流露出责怪她多此一言的目光,看她的眼神也起了急剧的变化。也正是因此,在指纹鉴定结束,尸体被认定是长寿郎氏时,三人的反应就像是卸下了承重已久的包袱。”

“只是想象一下那两个场景,就觉得气都快透不过来了。”

“其实在’雄鸡社推理丛书‘里也有线索存在。日本作家一人一册共出版了八本,但后面的七位国外作家没有出。这些书后来以’雄鸡推理‘的名义,只出版了其中三本,即艾德蒙·克莱里休·本特利的《特伦特最后一案》、伊登·菲尔波兹的《红发的雷德梅因家族》和弗里曼·威尔斯·克劳夫兹的《桶子》。其实七位国外作家中还包括S·S·范·达因的《主教杀人案》。换言之,如果真的是兰子氏送了长寿郎氏日本作家的八本作品,而长寿郎氏因此打算把未出版的国外作家作品给毬子姑娘看的话,他当然应该会把《主教杀人案》也带去。”

“实际情况如何?”

“兰子氏把日本作家的八本作品和《主教杀人案》放在旅行包里,而长寿郎氏则用包袱布把《特伦特最后一案》、《红发的雷德梅因家族》和《桶子》三本书包了起来。斧高君看见离开祭祀堂前的长寿郎氏手里捧着一个淡紫色包袱。抛撒在森林里的侦探小说共有十本。假设长寿郎氏的包袱里真有那么多书,无论如何也抱不了吧。”

“兰子小姐回东京后,提交的毬子小姐的物品呢?”

“是她偷偷从长寿郎氏的书房拿走的、可能沾有长寿郎氏指纹的东西吧。正是因此,兰子小姐才要在案发的第二天早晨起,就一直呆在长寿郎氏的书房里。”

“但是,她居然会不暴露吗?还是古里毬子的时候,她的脸至少被竹子小姐、华子小姐、甲子婆婆和斧高看到过啊。”

“是浓妆帮了她的大忙。在东面的手水舍留有清洗过毬子人头的痕迹,事实也正是如此。不过不同的是,洗脸的是活着的本人。”

“卸妆换上男装后,给人的印象确实会大不相同吧。”

“化的妆里也含有线索。见过兰子氏的车站工作人员作证说,明明是个男人却化着淡妆。就这层意义而言,兰子氏可能是在假扮男装丽人。但是,高屋敷巡警在媛神堂前和兰子小姐对峙时,她却是素面朝天。”

“因为人不同了是吗?”

“另外,毬子姑娘的头发’对女孩来说太短‘,而兰子氏呢,’说是个男人吧,头发也太长了一点‘。换言之,毬子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兰子氏,也一点都不奇怪。”

“卸下浓妆、从两耳摘下大耳环,再戴上软帽的话,就瞧不出毬子小姐的模样了吧。”

“是,而且竹子小姐和华子小姐一开始就没把古里家的姑娘放在眼里,藏田婆婆在长寿郎氏的新娘正式决定前对三人也都是一视同仁,如果说兰子小姐需要注意谁的话,那也只有斧高君。”

“而他也完全没跟毬子小姐说过话……”

“不过,如此厉害的兰子小姐也感到了不安吧。所以斧高君和高屋敷巡警在媛神堂现身时,她才会目不转睛地观察他的反应。这和长寿郎早年在十三夜参礼时所做的如出一辙。顺便说一句,手水舍里之所以留有血迹,我想是因为她在那儿洗过手,杀害了兰子氏因而被弄脏的手。”

“即便如此,也未免太大胆了吧。而且她还和甲子婆婆说过话。”

“毬子姑娘是怎么与兰子氏相识的?”

“那个么……啊,是演戏……”

“也许只是业余演出,但毬子姑娘的演技至少应该比一般人强。换言之,她具备这方面的素养。”

“马头观音祠之所以成为犯罪现场,是因为毬子小姐要在那里伏击兰子氏吧?”

“是,就算兰子氏走过了祠堂,说一句想给你看样东西,他也会折回来。兰子氏对石碑上的文字很感兴趣,这样的人,如果告诉他祠堂里有稀罕物,他会毫不起疑地来探个究竟吧。”

“趁这机会,凶手从后面靠近、击打了他的后脑?”

“嗯,不过在那之前,她应该慎重地打听过,兰子氏从车站来媛首山的途中,有没有遇见过谁、说过什么话。如果接触过什么人,当然得事先有个了解。兰子氏不爱和人交往,一般不会有问题,但我想她一定会考虑以防不测。”

“所以毬子小姐知道东守有入间巡警在,也知道那是一位’年轻的巡警先生‘啊。”

“和竹子小姐等人一样,她也注意到北守的鸟居口有巡警潜伏。她准是心存戒备,担心东守也有人,所以我认为她对这一点特意做过确认。”

“那么击打兰子氏的凶器呢?”

“凶器是斧子吧,不过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击打过猛,就会出血把衣服弄脏。”

“所以……”

“对,所以他的头被砍下来时还一息尚存。让对方失去自由行动的能力,脱掉他的衣服是最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因为杀害兰子氏的最大动机无非是想获取他的衣物,这比让大家误认他的尸体是长寿郎更为重要。兰子氏’虽是男性,但肌肤白皙,体态也很纤细,怎么也看不出是二十三岁的男人‘,所以就算是身为女性的毬子姑娘,想必也能穿这身衣服吧。只是,鞋子似乎不太合脚,登上媛守神社的石阶后,她忍不住漏出一句实话,’尺寸虽小毕竟是男式的鞋,所以就是穿不惯啊‘。”

“鞋子确实和衣服不同,不容易蒙混过关。”

“伊势桥医生指出过,凶手’急着把头砍下来,甚至连人断气都等不及‘,现在我们知道她的目的只是剥下衣物,正和这种状况相符。”

“那么刀城先生认为,毬子小姐杀害兰子氏只为了穿上他的衣服,冒充江川兰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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