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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女人,”拉克里茨说,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如此盛怒,“真不明白,那个男孩到底看上她哪里了。”
“也许他是被虐狂吧,”我说,“她穿上像我脖子那么细的紧身衣,罩杯依然是C——有些人能忍受一切。”
“都是假的,”拉克里茨说,“她胸部填满硅酮,额头是用波托克斯制作的,还有戴着牙套的满口牙齿。但是我们还不能太和她过不去。”她递给我一本小册子,“《洛妮娜——一个吸血鬼女郎的奇遇》,请过目。我们两个人暗淡的将来就靠它了。”
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这可真是前所未闻,”我说,“我们的诺利那被这个洛妮娜弄变形了,连名字的字母都被占用了一部分。”
“啊,是呀,经您这一提醒,还真是这么回事,”拉克里茨说,“称得上是一个令人恐怖的巧合。”她把那只装满小册子的麻黄袋子递给我,“我看作为调研材料这些已经够了。给那个绿眼睛男孩露一手!写一部吸血鬼小说,一部出色的。吃一片阿司匹林。我明天给您打电话。”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勒亚之路》怎么办?”我问。
“如果您现在还要继续写下去,毫无疑问是不会得到任何回报的,因为诺利那系列已经不存在了。”
“只要我还活着。”我说。
曙光出版社
阿德里安先生
亲启
亲爱的格利高:
是的,我知道其实我们之间用“你”称呼对方并不合适,但在当前这种情势下,我们大可忽略那些礼仪问题。更何况在你读这封信时,我早就身处黑暗世界了。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玩笑,作为天主教徒,我应该升入天堂,因为除了自杀这一点,我实在没有做过别的坏事。要不就是还有露露头发的事。其他那些都是无意的,或者是正当防卫。
在我开始骂您——不,是你——之前,我想告诉你,你确实是一位绝对英俊而且非常性感的男人。我这样说,不光是在我们互相介绍时我醉酒的情况下,而且到现在,在我又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还这么认为。是这样,在我用酒精吞食那些安眠药之前,我必须训练一下自己的酒量。自杀嘛,要在方方面面做好准备。
说到哪里了?哦,说到您,不,是你。如果我认为你性感,那肯定是真的,因为我对男性非常挑剔,这个你可以向别人求证。你究竟有没有戴有色的隐形眼镜?
可惜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因为:第一,我要死了;第二,你和那个施耐德有关系。不过这些你都清楚。我确实觉得你不够聪明,在你尚未赢得新同事的尊敬之前,就已经失去了他们对你的尊敬,不是吗?那个女人不适合你,她之所以能得到规划主任之职,完全是因为她在新的领导班子那里对旧的规划主任施了诡计。更骇人听闻的是,她多年来一直和旧的规划主任保持着男女关系。还有,她的胸是硅酮做的,这你一定注意到了。这些都来自第一手资料,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来源,否则你说不定猜到拉克里茨身上而将她辞退。
现在来谈一下《洛妮娜——黑暗中的猎人》。你还是忘了你那善意而低俗的稿约吧。如果你能费心读一部我的小说,你就会知道,我的作品和那些吸血鬼垃圾简直有天渊之别。说实在的,我还没有读过比这个更为低劣的小说。光是那错误百出的语言就足以把一枚火箭臭到天上去。为什么这位愚蠢的金百利非要在月圆之夜取道公园这条捷径,而她的朋友一个月前刚刚在这里被一个叛逆者吸干了血?还有这句话:“她的胸部气喘吁吁地起起伏伏。”没病吧?我多么希望叛逆者能够为金百利无意义的存在画上一个句号,但是没有,才刚有了点生趣,却凭空从中间世界跳出来个神经兮兮的洛妮娜,把一切都搞砸了,真是败兴。为什么洛妮娜和她那些嗜血的朋友只靠意念的单纯力量就能够永远出入中间世界之门,还可以完成从秘鲁到巴黎的穿梭?而当几个军队的叛逃者手持喂过毒的尖刀跳出来,凭借他们那点蹩脚的功夫向洛妮娜他们挑战的时候,他们的力量就不灵验了呢?另外,我一直在寻找其中的色情部分,但终是徒劳,是不是应该让金百利的胸来填补一下这个空白?
对不起,从我的本意来说,我不会动手去写如此低劣、空洞的小说。我想,你也不会认为有人会去买。就算偏好刀术的人也希望阅读一些充满真情和至爱的东西,不是吗?一位技艺超群的女英雄只有同时具有某种弱点时——除了烹调方面——才会是有趣的。否则,何来悬念?
我本来还有好几个要点想在这里陈述,但是本周我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另外几封绝笔信必须要完成,还要去理发店。故此虽然匆忙,但不乏诚意。
你的歌莉·塔勒
又及:我刚才做了一个有名的铅笔测试。你知道,挂在双乳下面的铅笔越多,就说明需要用的硅酮越少。这对你来说也许无所谓,但是我,哪怕是一支扁扁的铅笔都悬不住。
再及:附上因时间关系尚未定稿的《勒亚黑暗世界之路》作为诀别纪念。洛妮娜的亲生妹妹勒亚身患白血病,这当然是来自医生的诊断。但据洛妮娜所知,勒亚曾被一个叛逆者咬过,她的血液被恶性毒物所污染。只有勒亚的血和她在另一个世界的称得上心灵至交的哥哥能挽救她的生命。法力无边而又愤世嫉俗的格利高——哈,你自己读好了,它绝对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