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疑案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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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奇在一家大百货商场找到一名织物专家。专家把红线翻来覆去看了好久,除了说这条红线可能是从土耳其浴袍上掉落的之外,无法提供更多信息。
“你觉得是从男式还是女式浴袍上脱落的呢?”哈奇问。
“男女浴袍用的都是同一种布料。”对方回答,“材料太少,这一小段红线甚至不够用来猜测是何种样式的浴袍。”
接下来,哈奇到金融市场去找韦尔登·亨利。亨利是个高瘦、英俊的男子,大约二十二三岁,脸色苍白,有点神经质。几次煤气中毒对他的影响仍在,他的举手投足都表现出他似乎隐约在害怕什么。
有些事亨利可以对记者哈奇畅所欲言,有些事他可就不肯明言了。他承认与利普斯科姆小姐订婚,后来也承认利普斯科姆小姐另有一位追求者,他是从弗吉尼亚州来的雷诺·卡贝尔先生。
“你能给我他的地址吗?”哈奇问。
“他和我住在同一栋公寓里——比我高两层。”对方回答。
哈奇吃了一惊,他可从未料到这件事。
“你们算是朋友吗?”他问。
“当然是,”亨利说,“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再多说了。”
“你认为这几次煤气中毒事件,目的是要谋杀你吗?”
“我不相信还有其他理由。”
哈奇在问下一个问题之前,仔细地端详对方苍白的脸。
“你知道雷尼耶小姐今天早上死了吗?”
“死了?”对方叫起来,站了起来。“谁?怎么回事?她是谁?”
他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
记者详细说明发现女孩尸体的事,股票经纪商一声不响地听着。自此之后,他对记者的问题不是回避就是拒绝回答。最后,哈奇向他转述了思考机器对他的示警之后,就离开了。
当晚是个无星无月的暗夜。八点时,亨利被发现躺在公寓附近,一个人迹罕至的人行道上,昏迷不醒。他的左肩上有个弹孔,血流不止。他被立刻送到医院,期间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
“是谁向你开的枪?”医院的人问他。
“不关你的事。”说完,他又陷入了昏迷。
4
哈钦森·哈奇对股票经纪人的生命再次受到威胁的事毫不知情,他仍在继续原定的调查工作,最后找到了一位认识雷诺·卡贝尔的人。这个人说卡贝尔住在联邦大道一栋豪华公寓的四楼,正好是亨利房间往上两层。
“他是个好人,”那个人说,“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人之一。他是个世家子弟,出自弗吉尼亚州最好的家族。他的脾气有点暴躁,但其实是个好人,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交到朋友。”
“他是不是曾经爱慕过从弗吉尼亚州来的利普斯科姆小姐?”哈奇若无其事地问。
“曾经?”对方笑着说,“他现在还是在爱慕中。不过,最近他听说她已经与一位股票经纪人韦尔登·亨利订了婚,所以他的意志似乎消沉下来了。其实,卡贝尔对她是真心的,他在弗吉尼亚州就认识利普斯科姆小姐了,她也是出自弗吉尼亚州有名的世家,所以卡贝尔认为两人门当户对,理应在一起。”
哈奇表现得对这种花边消息漫不经心,可其实他却将每句话都牢记于心,而且每个消息似乎都能使他们向真相更近一步。
“卡贝尔生活过得相当舒适,”对方继续说,“当然不是我们北方人心中的那种大富翁,可也差不多。我相信他到波士顿来的主要原因是利普斯科姆小姐常到此地。利普斯科姆小姐年轻貌美,在各地社交圈都很受欢迎,在波士顿更是如此,而且她的未婚夫亨利先生也在此地。”
“那么,卡贝尔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吗?”哈奇问。
“一点儿都没有,”对方回答,“尽管他的心都碎了,但他却是第一个向亨利恭贺赢得美人芳心的人。他是真心的。”
“他现在对亨利的态度怎么样?”哈奇问。他的语气平静,可是心中有着对方觉察不出的紧张。
“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见面、聊天并且搬进了同一栋公寓。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敌对情绪。”
“卡贝尔不是个报复心重的人吗?”
“报复心重?”对方笑着说,“才不会呢。他就像个大男孩,很快就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了。不过他的脾气有点暴躁,我想他很可能曾为这事和亨利大吵过一顿。”
记者的心中闪过一连串疑问。
“卡贝尔到波士顿有多久了?”他问。
“七八个月。他在本地的公寓租房住确实有这么长时间了,可是在这期间,他回南方了好多次。我猜他是回南方,因为他经常突然消失一段时间。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回到南方定居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眼下他正想把他的房间租出去。”
哈奇突然抬起头望着对方。他想到一个与卡贝尔见面谈话的好办法。
“我正在找房子。”他说,“你能否帮我引见一下,说不定我们可以谈谈租房子的事。”
对方答应了,写了一张名片给他。半小时后,也就是九点十分,哈奇到达豪华公寓。在办公室里,他见到了管理员。
“你听到消息了吗?”管理员问。
“没有,”哈奇回答,“什么消息?”
“亨利先生今晚早些时候路过联邦大道时,有人对他开了一枪。”
哈奇惊讶得轻呼了一声:“他死了吗?”
“没有,只是昏迷不醒。医生说伤势很严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谁开的枪?警方知道吗?”
“他自己知道,但是他不肯说。”
哈奇对这个消息感到既惊慌又恐惧,思考机器的预言岂不是完全实现了吗?他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要求见卡贝尔。
“我想可能性不大。”管理员说,“他预定搭半夜的火车回南部,回弗吉尼亚州去。”
“今晚就离开?”哈奇倒抽一口气说。
“对,妤像是个突然的决定。半小时前,他正在和我谈他可能要离开此地,大厅的服务员跑来告诉我亨利先生受了枪伤,是医院打电话通知的。卡贝尔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激动,突然对我说,如果他能买到半夜的火车票,他今晚就离开。现在他正在整理行李。”
“我想,亨利被枪击的事,一定令他非常苦恼吧?”记者问。
“我也是这样想。”对方回答,“他们俩住得是同样户型的套房,还加入了同一个俱乐部。”
管理员将哈奇的名片送到卡贝尔的房间,等卡贝尔同意见面之后,就让哈奇上了四楼。卡贝尔房间的格局布置得几乎和亨利的一模一样。只是家具稍有不同而已。卡贝尔站在房间中央等他,行李箱四处散放着。他的法籍男仆正忙着给行李打包。
卡贝尔随意地向哈奇打了个招呼。他似乎还相当激动,面孔潮红,手指总是不经意地梳着自己长长的棕发。他失神地瞟了哈奇一眼,两人开始谈租房子的事。
“所有能带走的东西我差不多都会带走。”卡贝尔匆忙地说,“你能看得出来,我今晚就要离开了,比我原定的计划更仓促些,因此我很想尽快将租约脱手。目前我每个月付两百块的租金。”
“我能先看一下吗?”哈奇问。
卡贝尔点点头。
哈奇从客厅走进卧室,床上摆满了衣物,男仆灵巧的手正在整理着,准备放到行李箱里。卡贝尔跟着走进卧室。
“还算相当舒适吧?”他说,“对一个单身汉来说最合适了。你是吧?”
“噢,我是单身没错。”哈奇回答。
“这里还有一个房间,”卡贝尔说,“屋里有点杂乱,我到外地去了几个星期,没时间整理。怎么了?”他突然问。
哈奇听着对方的话,一时间怔住了,很快又清醒过来。“很抱歉,”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忽然想起来,大约一个星期前曾见过你,当时我并不认识你,我在想是不是我搞错了。”
“有可能,”对方轻松地说,“那段时间,我到别的州去了。我妹妹的一个朋友住在此地,也许她还有一些东西放在这里,还没派人来拿。我想她住的就是这个房间。前几天我回来时,她搬到其他地方去住了,不过东西还没搬完。”
“我明白了。”哈奇若无其事地说,“如果我在此住下,她会不会回到这儿住呢?”
“绝对不会。她知道我回来了,以为我会在此住下。她会派人来拿她的东西。”
哈奇环顾整个房间。隔着大皮箱,他看到房间挂着一件有红色条纹的土耳其浴袍。他很想一把抓过,仔细检查一下,可又不敢。两人一起走回客厅。
“我很喜欢这间套房,”他说,“关于房租——”
“稍等一下。”卡贝尔打断对方的话,“让,你盖上那个大皮箱之前,别忘了把我的浴袍放进去。浴袍就在里面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男仆取来浴袍。那就是卡贝尔的浴袍。男仆经过哈奇面前时,浴袍的一角被大皮箱钩住了,男仆停了一下,记者帮忙把钩住的地方弄松。一小段红线卡在皮箱的金属钩上,哈奇将它取下,无聊地把玩着。
“如我所说的,”他继续说,“我很喜欢这间套房,可是租金太高了。也许你可以让公寓的管理员来处理这件事……”
“我正想这么做。”卡贝尔说。
“好,我以后会和他谈。”哈奇说。
卡贝尔和他握握手,送他出门。哈奇乘电梯下楼,心中洋洋自得,觉得调查有了成果。电梯门打开时,他看到管理员正要走进来。
“卡贝尔先生离开时,有个年轻小姐住在他的房间里,你知道是谁吗?”他问管理员。
“那是奥斯汀小姐,”管理员说,“不过她不年轻了,我猜大概四十五岁左右。”
“卡贝尔先生离开时是带男仆一起走的吗?”
“没有。”管理员说,“男仆把整间套房全让给奥斯汀小姐住,自己住在公寓员工的房间,直到卡贝尔先生回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