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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就是吧。”
“很华丽。我会说是新艺术运动风格的。但是其中一颗不见了?以前一共有十颗纽扣,五个在左边,五个在右边,现在有一颗失踪了。而它应该曾经在这里。”
“也许是在剧院时掉的。或者是掉在了出租车里。”
“那应该会有在那儿断掉的线头。但是没有线头,所以我猜这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线索。扣子也可能是已经掉了好几个月了。她无法买新的来补上,因为她如今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个相似的纽扣来匹配?”
“你知道,伯尼,当你和我到了她这个年纪——”
“我们自己可能也会在这里或那里缺一些纽扣。我原本以为它可能是在一场搏斗中被扯了下来,但那应该有迹可循,比如线头,但是没有,所以忘了我刚才说的事情吧。她将外套放下,然后对某个东西产生了过敏反应。会是什么呢?”
“也许她在剧场休息时吃了一些东西。”
“吃什么呢,爆米花吗?那是听歌剧,不是看电影。”
“我打赌你可以在中场休息时买些小吃。也许她本来想买普通的巧克力豆却买成了带花生的。”
“也许吧。如果我们能多了解一些关于过敏性休克的事,将会有所帮助。不管她是对什么东西过敏,症状来得极快。接下来她便倒在了地毯上。”
“再接下来她就死了。”
“发作起来有那么快吗?也许吧。她躺在那里,已经死了,一小时过去了。如果她是十点钟死的,歌剧应该在午夜结束——”
“那么窃贼可能会出现在十一点左右,因为那样他会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个地方翻个底朝天。”
“或者正相反,他走进来以后看到尸体。现在他变得很匆忙,于是他把这个地方弄乱,找到了,或者没有,不管他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我在外面弯下腰,终于把锁好好地看了一遍。然后我直起身来告诉雷,我们的入侵者是有钥匙的。
“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我说,“这是一把不错的锁,很难撬开,即使撬了也很可能会在钥匙孔周围留下划痕。你会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撬锁吗?我敢打赌他有这里的钥匙。”
“也许他把自己变得特别小,伯尼。”
“然后从钥匙孔钻过去?漫画中的塑料人不是这样做的吗?”
“听起来好像是他会干的事儿,好吧。”
“他钻过去的时候会看到什么东西呢?”
我又走进屋待了一会儿,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重新袭满我的嗅觉,连同它掩盖下的味道。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不是你所期望的死亡和尸体腐败的气味,而是其他的某种味道。
“伯尼?”
“哦,对,”我说着转回身来,“他会想:‘讨厌,我不能拿走地毯,因为有人进去过,还留了一个死去的老太太在上面。我会把东西都翻出来,直到找到别的可以偷的东西去偷。’”
“你是真在意这个地毯,是吗?它真值钱到值得去偷的地步吗?”
“你自己来评评。多伊尔拍卖行曾卖过一条特伦特·巴林地毯,就很像现在这条,卖价叫到一万两千美元。而且那条地毯比这个还小些,是九乘十二的,这个至少有十二乘十五那么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那是在四五年前,所以如果你想要一个大概的估价——”
“两万?”
“八九不离十。当然,你还需要两个工人和一辆大车来把它抬出去,还要有人把它从你的手上取走。所以我想我不会费那个力气。不,如果我要拿,会拿那个中国绅士的雕刻小像。”
“那块象牙的玩意儿?那很值钱吗?”
“也许吧,”我说,“那件东西雕刻的手艺很好,但是我对东方艺术饰品没有什么研究,不过大部分的价格都还算合理,坦白讲如果它能卖过几百美元都会让我感到惊讶。所以不,我会拿,只是因为我喜欢它。”
“你会把它拿走然后自己留着。”
“我会把它放在架子上摆着,不过我不得不提醒自己别把它弄脏。还要时常给它掸去灰尘。但是它很好看,所以我不会在乎,摆着也只是为了看着好看。”
雷手里正把犯罪现场的胶带贴回去,听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你想要吗,伯尼?你现在可以溜进去把它放在口袋里,我敢打赌,我不会注意到这件事情。”
“哦——”
“你刚刚给我帮了忙,”他说,“但这是非官方的,加上是我先打破了规则让你来这儿。所以局里也不能给你支付什么顾问费,那你为什么不拿走那个中国雕刻当作纪念品呢?”
“你想得很周到啊,雷。”
“嘿,这又不是花我的钱。”
“即使如此,我很感激。不过我想还是算了吧。”
他重新贴好了胶带,将挂锁滑落到位:“你确定吗,伯尼?”
我说是的,他便把挂锁扣上了。
<a id="zs1" href="#zhu1">[1]</a> 贝特·戴维斯(Bette Davis,1908—1989)美国女演员,以愿意出演任何风格而知名,尤其是负面形象的人物,生前与导演、同事、工作室经常陷入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