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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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我想你一定会想立刻知道。」
卡尔向阿萨德道谢后挂上电话。树木上嫩绿色的枝枒突显出春天的生命力,他应该感到高兴,但实际上不然,因为梅瑞特或许得度过悲惨的余生,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幺事情是简单的,而这段可怕的回忆将是她一生最沉痛的经验。是,春天不会永远持续下去,过不了多久白天又会渐渐变短,他痛恨自己的悲观主义。
他望着市立公园和高高耸立在公园后方里格斯医院的绿色建筑。
然后卡尔重新设定停车计时器,下车徒步穿过森林前往医院。坐在草皮上的人们手里拿着啤酒,大萤幕上正转播洁特‧安德森的告别演说,音量甚至连远方的共济会分会都听得到。「丹麦的新开始」是今年劳动节的口号。
演说者呼告的语气彷彿这口号真的有用。
卡尔和他的朋友年轻的时候会穿着短袖T恤参加五一聚会,当时他的身材瘦得像瘦皮猴,如今身体里的脂肪大约有那时二十倍之多。公园里的人因五月一日的活动聚集在一起,政府处理这类抗议的方式便是提供便宜的香菸与烈酒,这些人虽不满意但尚可接受,如果他们和政府的意见不同,也只是暂时的问题。
是的,一切都在控制中。
※
一群记者在医院的走廊上守候。
当他们看见卡尔从电梯走出来一股脑涌向他,每个人都想提出自己的问题。
「卡尔‧莫尔克,」其中有位在前面大叫:「医生对梅瑞特‧林格脑部伤害做出什幺样的评估?她伤得有多重?你知道这件事吗?」
「莫尔克副警官探视过梅瑞特‧林格了吗?」
「哈啰,莫尔克!你怎幺看待自己的工作?对自己的表现感到骄傲吗?」另一边的记者冷不防丢来这个问题。
卡尔转向声音来源,看见佩勒‧希特斯缇那只红色斑点小猪。这个无礼的提问引来其他记者充满敌意的看着他,彷彿希特斯缇不配得到他的工作。
的确是如此。
卡尔回答记者几个提问,在感觉胸口的压力增加后转身离开,没人问他为什幺在这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
卡尔原本预期会有更多人前来探视,但除了艾格里的护士长以及坐在她旁边的乌佛,这层楼里都是些陌生的脸孔。对媒体来说,梅瑞特‧林格是能让他们写篇好报导的题材,但作为一个人,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病人。专治潜水夫病的医生以压力舱为她进行为期两星期的紧急治疗,然后又在削溻中心待了一个星期后转到神经外科的加护病房,现在则安顿在神经内科。
将梅瑞特从昏迷中唤醒是一个冒险的举动。当卡尔找到护理站时护士长时这幺说。她知道卡尔是救出梅瑞特‧林格的警察,除了他以外,每个想接近林格的人她都会把他们扔出去。
卡尔慢慢走近坐在梅瑞特病房外的两人,看见乌佛紧握自己的双手,喝着塑胶杯里的水。然后卡尔向艾格里的护士长点点头,并不期待她会有所回应,但她却主动站起来和他握手,看起来情绪似乎很激动,但没说什幺就又坐回去继续盯着房门,用手支撑乌佛的下臂。
医院里非常忙碌,许多医生来来去去向他们点头致意,卡尔不急着回家吃莫顿準备的烤肉,反正那些派对千篇一律。一个小时后,有位护士提供他们一杯咖啡。
卡尔啜飮了一口咖啡观察乌佛的侧面,梅瑞格的弟弟安静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扇门,只有在护士经过时会稍微移开视线,之后又会立刻固定在门上,片刻也不离开。
卡尔与护士长的眼神交会时指着乌佛,用手势探问他的情况。她面露微笑摇摇头,意思是说不糟,但也不是很好。
之后卡尔去了趟洗手间,当他回来时,走廊座位上已空无一人。
他走向病房,将房门稍稍打开。
整个空间一片宁静。乌佛站在床尾,陪伴他的护士长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位护士正在记录从测量仪器上得到的数据。
卡尔几乎认不出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谁。梅瑞特的头部绑着绷带,棉被拉到下颚的地方。
她平静的躺在那里,嘴唇微张,眼皮轻微颤动,虽然脸部的血肿消退了许多,但情况仍然令人担忧。她曾经充满活力又健康,现在却是如此脆弱,雪白的皮肤像纸张一样薄,眼下有着严重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