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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装潢彻底消失,从现在的装潢看,这里仿佛是一家倒闭的社区活动中心,阴暗,死气沉沉。地板是抛过光的松木,反射出头顶上的霓虹灯。霓虹灯横跨整个吧台,墙壁比吧台高不了多少。
时间刚过正午,酒吧尽头的小舞台上已经有姑娘绕着钢管旋转。她全身都沐浴在红色的灯光里,身后摆着互成角度的镜子,把每一寸坑洼不平的肌肤都暴露无遗。在滚石乐队(Rolling Stone)《Start Me Up,立即出发》的歌声中,她慢慢解开胸罩。周围一共有四个男人,都坐在高高的吧椅上,面对着各自的高圆桌,一会儿看着姑娘笨拙地在钢管上晃来晃去,一会儿看着大屏幕电视上的天空体育台。
斯特莱克径直走向吧台,那里有张告示:“手淫的顾客将会被赶出门。”
“喝点什么,甜心?”一个长发女孩问他。女孩涂着紫色眼影,挂着鼻环。
斯特莱克点了杯约翰·史密斯啤酒,在吧台边坐下。除了门口的保镖,唯一的男性员工正坐在脱衣舞者身边的唱片机后面。他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一头金发,和布罗克班克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我来这儿,是想见个朋友。”斯特莱克对女招待说。她没有别的客人要服务,正靠在吧台上,眼神迷蒙地望着电视,摆弄着长长的指甲。
“哦?”她无聊地说。
“嗯,”斯特莱克说,“他说他在这儿工作。”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走近吧台,女招待没搭理斯特莱克,走过去接待这个人了。
《Start Me up,立即出发》播完了,舞者也停下。她裸着身体跳下舞台,抓了条袍子披上,掀起门帘,消失在舞台后面。没人鼓掌。
另一个女人从门帘后面溜出来。她穿着非常短的尼龙和服和长筒袜,在酒吧里绕了一圈,举着空啤酒杯向顾客示意。他们一个个地把手伸进口袋,给了她一些零钱。最后她走到斯特莱克身边,斯特莱克扔了两枚一镑硬币进去。然后她端着零钱杯走向舞台,小心地把杯子放到DJ的唱片机旁,脱下和服,穿着胸罩、内衣、长袜和高跟鞋上了台。
“先生们,你们一定会喜欢下面这场演出……请大家热烈欢迎可爱的米娅!”
她对着加里·努曼(Gary Numan)的《“Friends”Electric?“朋友”带电吗?》摇摆起来,动作和音乐没有任何协调性可言。
女招待回到斯特莱克身边靠着。从这里看电视最清楚。
“嗯,我刚才在说,”斯特莱克又说,“我有个朋友,他说他在这儿工作。”
“嗯嗯。”她说。
“他叫诺尔·布罗克班克。”
“哦?我不认识。”
“哦。”斯特莱克说,假装环顾四周,虽然他已经确定布罗克班克不在这里,“我也许找错地方了。”
第一个脱衣舞者掀开门帘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泡泡糖粉色吊带裙,裙子下摆刚垂到她的胯下。不知道为什么,这衣服让她比之前裸体时更显猥亵。她走到穿迷彩服的男人身边,问了句什么,男人摇摇头。她四处张望,对上斯特莱克的目光,微笑着向斯特莱克走来。
“你好啊。”她带着爱尔兰口音说。因为舞台的红色灯光,斯特莱克先前以为她的头发是金色,现在发现其实是鲜艳的铜色。她涂着厚厚的橘色唇膏,戴了浓密的假睫毛,实际应该是在上学的年纪。“我叫奥拉。你呢?”
“凯莫兰。”斯特莱克说。经常有人不会念他的名字,这么叫他。
“你想欣赏私人演出吗,凯莫兰?”
“在哪儿演出?”
“在里面,”她说,指向舞者进出的门帘,“我没在这里见过你。”
“嗯,我是来找朋友的。”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是个男人。”
“那你可来错地方了,亲爱的。”她说。
她太年轻,被她叫亲爱的,斯特莱克觉得自己有些下流。
“我能给你买杯酒吗?”斯特莱克问。
她犹豫片刻。私人演出挣的钱更多,但他也许是那种需要先熟络一番的男人。
“那好吧。”
斯特莱克花天价买了杯加青柠伏特加。女孩坐到他身边,认真地呷着酒,大部分乳房都露在外面。她皮肤的质感让斯特莱克想起被杀的凯尔西:光滑紧致,包着年轻的脂肪。她肩上刺着三颗小小的蓝星星。
“你也许认识我朋友?”斯特莱克说,“诺尔·布罗克班克。”
小奥拉不是傻瓜。她瞥了斯特莱克一眼,眼神里有怀疑和打量。她和马基特哈伯勒的那个按摩小姐一样,想知道斯特莱克是不是警察。
“他欠我的钱。”斯特莱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