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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一边领斯特莱克朝一道螺旋形金属楼梯走去,一边伸着脖子张望。
“乔安娜·瓦德格拉夫,杰瑞的女儿。刚写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说。怎么啦?是你喜欢的类型?”她用气声笑着问。
“不是。”斯特莱克说。
他们爬上网格楼梯,斯特莱克又一次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栏杆。来到楼顶,夜晚清冽的空气冲洗着他的肺部。一片片天鹅绒般的草坪,一缸缸鲜花和小树,到处都放着长凳,甚至还有一个泛光灯照明的池塘,火红的鱼儿在黑色的睡莲下游来游去。室外取暖器像一个个巨大的铁蘑菇,三五成群地安放在平整的草坪之间,人们聚集在取暖器下,背对人工合成的田园景色,面朝着和他们一起抽烟的人,手里的烟头闪着红光。
从这里俯瞰全城非常漂亮,城市如同镶嵌着珠宝的黑色天鹅绒,伦敦眼闪亮的蓝色霓虹灯,氧化塔红宝石般的窗户,南岸中心、大本钟和西敏寺宫都在远处闪烁着金光。
“快来。”妮娜说,她大胆地抓起斯特莱克的手,领他走向三位女性,她们未吐烟雾时,呼出的气也是一团团白雾。
“嗨,你们好,”妮娜说,“有谁见过杰瑞吗?”
“他喝醉了。”一个红头发姑娘率直地说。
“哦,真糟糕,”妮娜说,“他一向都这么乖的!”
一个过分瘦高的金发女郎扭头看看,低声说道:
“他上星期在杨梅酒吧可出洋相了。”
“都是《家蚕》闹的,”一个黑短发、一脸烦躁的姑娘说,“周末在巴黎的周年纪念也泡汤了。我猜菲奈拉准又大发脾气了。杰瑞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她呀?”
“那女人来了吗?”金发女郎热切地问。
“应该来了吧,”黑短发姑娘说,“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妮娜。”
一阵乱糟糟的介绍,斯特莱克还是没弄清那些姑娘谁是米兰达,谁是萨拉,谁是艾玛,四个女人便开始深入剖析杰瑞·瓦德格拉夫的不幸和酗酒。
“他早就该甩了菲奈拉的,”黑头发姑娘说,“恶毒的女人。”
“嘘!”妮娜发出警告,四个姑娘不自然地沉默下来,一个几乎跟斯特莱克一样高的男人慢慢朝他们走来。一张圆圆的包子脸,被角质框大眼镜和乱糟糟的褐色头发挡住了一半。手里那杯满满的红葡萄酒眼看就要洒出来了。
“心虚的沉默。”男人亲切地微笑着说。他的声音响亮而迟缓,在斯特莱克听来显示出一种老酒鬼的特色。“你们在谈什么?我猜三次:家——蚕——奎因。你好,”他看着斯特莱克打了个招呼,伸出一只手:他们俩的眼睛在同一个水平上,“我们没见过面,是吗?”
“杰瑞——科莫兰,科莫兰——杰瑞,”妮娜立刻说道,“我男朋友。”她补充了一句,与其说是告诉高个子编辑,不如说是讲给三个姑娘听的。
“卡梅隆,是吗?”瓦德格拉夫用一只手拢住耳朵,问道。
“差不多。”斯特莱克说。
“对不起,”瓦德格拉夫说,“一侧耳背。你们这些女士就在一个黑大个儿陌生人面前嚼舌头?”他带着一种呆板的幽默说道,“查德先生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公司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得了解我们那个罪恶的秘密。”
“哎呀,你不会告发我们吧,杰瑞?”黑头发姑娘问。
“如果丹尼尔真的不想张扬那本书的事,”红头发不耐烦地说,不过还是迅速扭头看看老板在不在附近,“就不会派律师满大街捂盖子了。好多人给我打电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瑞,”黑头发姑娘鼓足勇气说,“你为什么要去跟律师谈话呀?”
“因为我陷进去了呀,萨拉,”瓦德格拉夫挥了一下酒杯,一些酒洒在修剪过的草坪上,“一直深陷到我失聪的耳朵。我被扯进了那本书里。”
几个女人纷纷发出震惊的声音,表明自己的态度。
“奎因会说你什么呢?你一直对他那么够意思。”黑头发姑娘问道。
“欧文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对他的那些杰作下手太狠。”瓦德格拉夫说着,用不拿酒杯的那只手比划出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