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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我们是跟一个不折不扣的狂人打交道,他手里正好拿了一本详尽的教科书,”斯特莱克沉思地说,“像是一种炫技,可是谁知道呢……如果欧文被捆绑、药翻,他们又有足够的胆量,或许能把这当成一节生物课呢……”
罗宾无法克制自己。
“我知道你总是说动机是律师要考虑的事,”她说,有点儿气恼了(自从在斯特莱克手下工作以来,他三天两头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可是请你暂且听我说。凶手肯定觉得,用书里写的那种方式杀害奎因,其理由超过了显而易见的不利因素——”
“什么不利因素?”
“怎么说呢,”罗宾说,“这种——这种精雕细刻的谋杀手段在运筹上的困难,还有,怀疑对象将仅限于那些读过那本书的人——”
“或听说过书中细节的人,”斯特莱克说,“你说‘仅限于’,我倒认为我们要调查的不只是少数几个人。克里斯蒂安·费舍尔专门把书里的内容大肆传播。罗珀·查德有一部备份稿锁在保险柜里,公司里一般的人都能拿得到。”
“可是……”罗宾说。
她顿住了,一个脸色阴沉的侍者走过来,把餐具和餐巾纸扔在他们桌上。
“可是,”侍者心不在焉地走开后,她继续说道,“奎因不可能是最近刚被害的,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虽然不是专家……”
“我也不是,”斯特莱克说,吃完最后一块巧克力,不感兴趣地打量着那包花生糖,“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从尸体的样子看,它已经在那儿至少一个星期了。”
“而且,”罗宾说,“凶手阅读《家蚕》和动手杀害奎因之间肯定还隔了一段时间。有许多细节需要规划。要把绳子、酸性液体和餐具带进一座没人居住的房子……”
“除非他们已经知道奎因打算去塔尔加斯路,不然还得追踪他的下落,”斯特莱克说,决定不吃花生糖,因为他要的牛排和土豆条已经端来了,“或把他引诱到那儿去。”
侍者放下斯特莱克的餐盘和罗宾的那碗沙拉,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声他们的感谢,便走开了。
“因此,如果把筹划和实施谋杀的时间计算在内,凶手必须是在奎因失踪后的两三天内读到那本书的。”斯特莱克说着,用叉子挑起食物,“麻烦在于,我们把凶手开始筹划谋杀奎因的时间设定得越早,对我的客户来说就越不利。利奥诺拉只要顺着过道走几步就能看到书;奎因刚一写完,利奥诺拉就能读到书稿。仔细想想,奎因说不定早在几个月前就告诉她打算怎么写结尾了。”
罗宾食不知味地吃着沙拉。
“利奥诺拉·奎因看起来是不是……”她试探地说道。
“像一个会给丈夫开膛破肚的女人?不像,但是警察盯上她了。如果要找动机,她有一大堆呢。奎因是个混账的丈夫:不负责任,到处拈花惹草,还喜欢在书里用令人恶心的方式描写利奥诺拉。”
“你不认为是利奥诺拉干的,是吗?”
“是的,”斯特莱克说,“可是要让她免受牢狱之灾,光靠我的想法是不管用的。”
不等斯特莱克开口,罗宾就端着他们的空杯子回到吧台。她把另一杯酒放在斯特莱克面前时,他顿时对她充满好感。
“我们还需要考虑这样一种可能性,有人害怕奎因会在网上自行出版他的书,”斯特莱克说,一边往嘴里塞着土豆条,“据说他是在坐满人的餐厅里发出这个威胁的。这在适当的条件下,可能会构成杀害奎因的动机。”
“你的意思是,”罗宾语速很慢地说,“如果凶手在书稿里看到了一些不愿让更多人知道的内容?”
“一点不错。书中有些地方写得晦涩难懂。万一奎因得知某人的什么严重问题,把它隐晦地写在书里了呢?”
“嗯,那就说得通了,”罗宾慢悠悠地说,“因为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要杀他呢?事实是,那些人几乎都有更有效的办法去对付一本诋毁他们的书,是不是?他们可以告诉奎因不能代理或出版他的书,也可以警告他要提起诉讼,就像那个姓查德的人。对于被写进书里的人,奎因的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是不是?知道的人已经够多,这样一来,就更闹得沸沸扬扬了。”
“同意,”斯特莱克说,“但你是在假定凶手的思维健全。”
“这不是冲动犯罪,”罗宾回应道,“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凶手全都考虑到了。肯定也准备好承担后果。”
“这也没错。”斯特莱克吃着土豆条说。
“我今天早晨看了一点《家蚕》。”
“在厌倦了《霍巴特的罪恶》之后?”
“是啊……这不,书稿就在保险柜里……”
“把它都读完,越读越开心,”斯特莱克说,“你读到哪儿了?”
“我是跳着读的,”罗宾说,“读到魔女和嘀嗒的内容。写得挺恶毒的,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怎么说呢……隐藏的意思。总的来说,他是在骂妻子和代理是他身上的寄生虫,对吗?”
斯特莱克点点头。
“可是后来,读到雌雄同——同——怎么说来着?”
“雌雄同体?那个阴阳人?”
“你认为确有其人吗?唱歌是怎么回事?他谈到的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唱歌,对吗?”
“他的女朋友恶妇为什么住在满是耗子的山洞里?是象征手法还是什么?”
“还有切刀肩上扛的那个血迹斑斑的麻袋,”罗宾说,“和他想淹死的那个侏儒……”
“还有虚荣狂家炉火里的烙铁,”斯特莱克说,可是罗宾一脸茫然,“你还没读到那儿?杰瑞·瓦德格拉夫在罗珀·查德的晚会上对我们几个人说起过这个。是关于迈克尔·范克特和他的第一任——”
斯特莱克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见多米尼克·卡尔佩珀的名字。他轻声叹口气,接了。
“斯特莱克?”
“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