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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以前我见过几次棺材,都是漆成朱红色的,听说这样的棺材只有寿终正寝的老人才能用。现在土葬的越来越少,棺材十分少见。我没见过眼前这种黑棺,只是能感觉到这种棺材带着几分不祥的气息,让人心生战栗。

那些围在棺材周围的人,或站或蹲,有人在吸烟,还有几个人凑在一起,满头大汗地研究着什么,气氛十分压抑。

我们的出现比较突兀,不过那些人只是瞟了我们一眼,似乎没有心思搭理我们。

我心想大白天看见棺材也够晦气的了,突然想到谢如秀的特殊属性,不禁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发白,定定地盯着某个人身后。

我禁不住浑身一紧,低着头想要绕过黑棺,檐下水猪突然扯住了我。他顺势一指,我看见有个人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瞅了几眼又放回了裤袋。有手机,眼下说什么都不能走了。

可是怎么开口借呢?我正思索时,有个腰缠白色孝带的瘦削男人突然走向我们。

“几位大兄弟,你看我们这儿遇到点儿麻烦,你们能帮个忙,帮着把棺材抬到山上吗?只要抬到地方,我给你们一人两百块钱,你们看行不?”

我没想到,瘦削男人一开口竟是要我们帮着抬棺材。我不禁感到奇怪,看黑棺的形体是正常棺材的大小,四面都绑着长长的圆木,一般也叫杠子,方便人抬着就走。抬棺的人有八个,算是抬棺的规矩,因此抬棺人也称为八仙,或者八大金刚,意为带着逝者离世升天。

那为什么八个人抬不动一口棺材?假设他们抬不动,棺材又是怎么运到这里来的?

谢如秀的脸色更难看了,檐下水猪皱了下眉头,说道:“大哥,不是我不想赚这个钱,棺材可不是随便抬的。何况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要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早就抬上山了吧?不是我说,棺材必须赶在中午前入土,否则可不大吉利呀。”

瘦削男人擦了把脸,“是啊,要不是实在抬不动了,怎么也不能停在半道上。我们一路上耽误好几个小时了,实在耽误不起了!你们就帮帮忙吧。”

“可是抬棺的是八个人,我们加进去,好像不太合规矩……”檐下水猪迟疑地说道。

“哎呀,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只要把棺材弄上山,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总比不能下葬好!”

看着瘦削男人急切的神情,檐下水猪点头答应了。我是不懂抬棺有什么不吉利的,瘦削男人答应给六百块钱,这点儿钱放在平时看没什么,可是对于眼下身无分文的我们来说,那就是救命钱呀!

至于借手机,有了钱,打电话、借电话那都是小事儿了。

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我们几个走到棺材跟前,谢如秀尽管脸色难看,还是撸起袖子准备抬棺材,檐下水猪阻止了他,“抬棺的人还是双数好些,我和小赵抬就行了,我们抬不动了,你再上来替补。”

谢如秀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我和檐下水猪上前,这时那些抬棺人也都纷纷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和檐下水猪被安排在最末尾。虽然我没什么经验,但也知道抬棺尾肯定会比较重。

檐下水猪示意我起腰的时候一定要听着号子声,不然很容易扭到腰。我注意到刚才的瘦削男人站到了前面的第二个位置,有个穿白绸上衣的男人大声喊道:“升棺起柩,起!”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使劲,我咬牙往上使劲,第一次,棺材没起来,我感觉仅仅抬高了几厘米,就重重地落了下去。没想到这具棺材这么沉。

男人又喊了一声“起”,每个人的骨头都被压得“咯吱”作响,棺材还是没起来,仿佛里面装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块实心大铁砣,重得几乎要把我的肩膀压碎。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黑棺,为什么会这么重?

瘦削男人哀叹:“这是我嫂子不想走啊。”

无奈之下,所有的人,除了持灵的少年,全都挤到一起抬棺材,连谢如秀都找了个位置,这次倒是抬起来了,不过我们刚刚把杠子架到肩膀上,绑棺材的绳索突然间断裂开来!

棺材的一头就这么滑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有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有人勉力支撑,狼狈不堪。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顿时就傻眼了。

持灵的少年满脸惊惶,不由惊叫了一声。瘦削男人瞪了他一眼,他瑟缩着肩膀,死死地抓着招魂幡,咬住了嘴唇。

瘦削男人和穿白绸上衣的男人低声商议了几句,叫过来一个人,叮嘱几句,那人就快速地离去了。我想他应该是拿绳子去了,或许还会叫上几个人来帮忙。

瘦削男人并没有叫我们走,所以我们三个就留了下来。檐下水猪突然走向瘦削男人,他们压低了声音谈话,我不由走过去,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

“……大哥,不瞒你说,我懂点儿这方面的道道。你告诉我,这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死得不好?”檐下水猪说道。

瘦削男人上下打量了檐下水猪一眼,又顺带着瞟了我和谢如秀一眼,之后递给檐下水猪一支烟,檐下水猪顺便给我们讨了一瓶水。然后他们两人就这么坐到了路边的一棵桦树下。

“唉,这事说起来话长。棺材里的是我嫂子,前天去世的,做的是大三天。她……她是死得不太好,偷偷喝了一瓶子农药,临死前栽倒在水缸里,我们发现的时候,泡得都没模样了。”

我心道,这人可真是心狠,对自己下得去手,死得这么惨烈,灵魂恐怕也很难安息吧。

谢如秀面色青白地向我靠过来,看他那个样子,我强忍住没推开他。其实我心里也害怕,但眼不见为净。有时我真的很同情谢如秀,人和鬼应该是两个世界,他的眼睛偏偏打破了这一藩篱。

我后知后觉地想到,谢如秀经常能见到那东西,除了在李杨村那次,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惊恐。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檐下水猪那边,谈话仍在继续,“……我嫂子气性大,我哥死得早,他俩就生了一个姑娘,找了个女婿姓孙。姓孙的一开始装得挺好,后来才知道那是个混子,经常喝醉了就打媳妇,打得住了好几次院。我嫂子气不过,就要我侄女和他离婚。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我侄女要和姓孙的离婚,还回娘家躲着他,他直接就打上门了。他把我嫂子和侄女扯到一帮邻居面前打骂一顿,直接把我侄女拽回他家去了。邻居们也不敢惹他,只能干看着。我嫂子当晚就气病了,我侄女也不敢回来看她。她一气之下就……就自杀了。”瘦削男人的口气中带着悲愤,毕竟谁遇到这样的事都镇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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