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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十分奇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拱桥,下面没有水,上面也不能走人,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尽管知道不该问,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桥吗?能走人吗?”

檐下水猪盯着窄桥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快走!”

尽管我肚子里都是疑问,还是跟着檐下水猪,一起飞快地走了。十几分钟后,我感觉到已经跨过大半个村庄,就快要迎接胜利的曙光。

檐下水猪突然喝道:“谁?”

一个人影快速地从我们眼前消失,我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看体形很像冯柱子,衣服的颜色却和冯柱子不同。不管这人是谁,我想肯定不是冯柱子。

谢如秀拔腿就要追,我死死地拉住了他,“别追,老人说逢林莫入,现在也是那个道理,你追过去,说不定就上了人家的当。”

“对,小谢,咱们三个千万不能分开。”

谢如秀讪讪地点点头,“我看刚才那人好像是冯柱子,想捉他回来问个清楚。”

“刚才来的时候,冯柱子穿的是蓝色的衣服,刚才那个人穿的是棕色,你想冯柱子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身衣服,衣服又是哪儿来的?如果是他,他就是为了装神弄鬼吓唬我们吗?”

谢如秀想想觉得有道理,“可是齐建军不是说这里是鬼村,没人敢来吗?刚才那个人实在太可疑了。”

我也想不明白,“大概是个流浪汉或者乞丐之类的人吧。”

神秘人影的出现,让我们更加谨慎了几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边冒出一弯如钩新月,淡淡的清辉让眼前的一切变得如同笼罩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

“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了?”我不安地望着周围的房屋。是的,我们还没有走出烧窑村,不知怎么回事,烧窑村出乎意料的大,我们自打看到神秘人影后,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竟然还是没走出烧窑村。

这时在前方又出现了一座桥,在高筑的石台上搭建的白色拱桥,两边立有石柱,石柱上雕刻着优美的花纹。

“我的天哪!”一直保持着镇定的檐下水猪,这时却忍不住惊呼出声,让我觉得事情越发不妙了。

“这座桥,怎么跟刚才看过的一模一样?”谢如秀疑惑地说。

“不是一模一样,这座桥就是咱们刚才看到的那座。”檐下水猪说道。

“怎么可能?”我也忍不住了,我们这一路走了好几个小时,在齐建军家吃的那顿午饭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人一饿一累,忍耐力就特别差。

“咱们走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一直在原地打转?”我回想刚才的事,问檐下水猪,“徐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都这样了,有什么就说,别瞒着我们!”

檐下水猪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从地上抓起一块大石头,走向白色拱桥。只见他拿着石头用力地在拱桥上敲击。别看桥面单薄,但是上面封的都是烧窑用的黏土,黏土的密度高,风吹日晒得久了,黏土的坚实度不但不会减退,反而会增加。檐下水猪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勉强敲掉了一块。那块黏土从桥面上脱落,直接砸到地面上。

檐下水猪仔细瞅了两眼,招手让我们也过去看。没有了黏土遮挡,桥面缺口处露出一些白色的东西,我上前仔细分辨了一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黏土里裹着的东西,竟然是骨头!

“这……这是什么?”谢如秀惊讶到结巴了。

“这是脊骨,人的脊骨。”檐下水猪沉声说道,“我刚开始看到它,就想到了以前听到的传说,不过不敢确认,所以要砸开看个明白。”

我骇然地盯着黏土桥,檐下水猪只是随意砸裂了一小块,桥面这么长,难道那些黏土掩盖下的地方都是人的脊骨?

“还有人用脊骨做桥,这不会是什么邪术吧?”我惊疑不定地说,“我们走不出去,会不会也跟这个东西有关?”

“这个不好说。”檐下水猪上前用手指触摸了一下黏土下的脊骨,“骨桥,没想到真有这种东西存在。”他又指向两边粗糙的桥柱,“那上面绘的花叫作彼岸花,传说中,只有阴间奈河桥两边的岸上才有这种花。”

骨桥,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听着就觉得是很邪气的东西。烧窑村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那些失踪的人,会不会跟骨桥有关?

“骨桥是……”檐下水猪刚准备解释,我突然间看到黑暗中亮起了几点绿油油的光,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顿时一个激灵,顾不上檐下水猪正要说的话,大喊道:“那是什么?”

一般只有猫科或者犬科动物的眼睛在夜里才会发光,如果是猫或者狗这类动物倒不可怕。不,也不能说不可怕,只是比起猫狗,别的东西更让人胆战心惊。

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人的感觉也和平常不同。我的身心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以至于看到几点绿光,脑中的想象立刻为我勾勒出那几点绿光的原型:残忍的狼,矫健的猞猁,或者狡狯诡谲的狐狸……

那几点绿光到底是什么?在绿光缓缓向我们靠近的时候,檐下水猪给出了正确答案,“是狼,大家小心!”

狼,这里怎么会有狼呢?

4

随着四匹狼的靠近,我们三个背对背地靠在一起。我知道狼怕火,可是我们身上连个打火机都没有,更别提燃起一堆火把狼给吓退了。好在地上有不少石头,我趁机捡起几块,准备迎敌。

我感觉四匹狼离我们越来越近,正在蓄势待发的时候,谢如秀仰天长啸,应该是在模仿狼的叫声。别说,他模仿得挺像,几匹狼都听愣了。

要不是气氛紧张,我差点儿笑出来,谢如秀真是太有才了。

趁着狼愣神的工夫,檐下水猪大喝一声:“快跑!”

我们三个慌不择路地往村里跑,四匹狼紧追不舍,慌乱中竟不知不觉跑散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剩下我和谢如秀,檐下水猪和四匹狼都不见了踪影。

黑漆漆的环境,一片死寂的村庄,失踪的同伴,还有躲藏在暗处的敌人,让我感觉这一切如同在梦中,那样可怕和不可思议。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局。

谢如秀抱头在地,无声地表达着他的沮丧,是的,我们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惹来黑暗中的狩猎者。

先是冯柱子失踪,然后是檐下水猪,接下来,会不会轮到我和谢如秀?我真的不知道。

我和谢如秀没办法,只好决定先找个屋子躲一躲,等天亮了再去找檐下水猪,省得没找到他,连我们俩也得赔进去。

就这样,我们随便找了一栋看起来挺大的房子,本来还有一排房子离得更近,我仔细辨认过,那里应该是一所小学,我觉得小学可能不会有水井或者灶子之类的东西,所以就直接放弃了。

那栋房子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铁锁,我捡了块石头往上砸,其实根本用不着破坏,经过这么多年风雨的侵蚀,那锁被我几下就敲成了许多锈块。反倒是大门被灰土给锢住了,我费了一番力气才打开。

院子里跟我想象的一样,杂草丛生,那些草几乎比人还高,根本看不到地面,我和谢如秀费了番工夫才进入房子里。房子里的情况跟我料想的差不多,地下的灰积有半拃厚,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窜来窜去的老鼠。

这时我们俩已经非常疲倦了,肚子饿得厉害,幸好从齐建军家离开的时候,军用水壶灌满了水,就是这壶水一路支撑着我们,还不至于倒下去。

尽管累,我们还是快速地在屋子里搜寻了一番,当然不可能有能吃的食物。我要找的是桶、盆之类的容器,我料想这附近一定有水井或者压力井,只要找到水,我们就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借着淡淡的月光,我们果然在院子里找到一口压力井。我试着压了几下,压力井因多年未用,几乎已经锈死了,里面的胶皮塞子也老化得厉害,根本压不出水来。

我沮丧地拍打了几下,最后也只能放弃。

夜里非常凉,我进屋捧出来两床被子,结果竟然从里面抖出一窝小老鼠崽子,把我恶心得够呛。虽然棉被被老鼠啃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洞,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我和谢如秀在屋子里找到了镰刀和几把菜刀,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不过毕竟是利器,带在身边也好防身,所以就一人拿了两把。

我们把屋里桌椅板凳都拆掉,在院子中燃起一个火堆,火堆虽小,却很温暖。谢如秀看看火堆,再看看地上几只摔得半残的小老鼠,明显吞了口口水。

我警惕地瞪着他,“我不吃这玩意儿。”

谢如秀把小老鼠捡起来放进盆子里,斜睨着我,“都快饿死了也不吃?我告诉你,这在广东还是一道名菜呢。”

我看他用镰刀把一根树枝两头削尖,小老鼠剁去头尾去掉内脏,再一个个穿起来,放在火堆上炙烤,烤得“嗞嗞”作响,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股肉的焦香,心头真是百般滋味。

没想到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比我还放得开,倒是我,显得有些矫情了。

我心里明白,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我再抗拒也得吃,只是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

不多时,谢如秀的老鼠肉已经烤好了,他扯下一只递给我。看着烤得漆黑、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老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他满不在乎地拍掉上面的黑灰,开始大啃。

我看他吃得香,胃液分泌得更厉害了,最后实在忍不住,拿过一只,闭上眼睛就往嘴里送。忍着巨大的心理障碍,我慢慢咀嚼了一口,却不小心被那股味道征服了。

鼠肉烤得外焦里嫩,味道有点儿像兔肉,又有点儿像鸡肉,虽然没有盐,不过对于饥饿的人来说,已经是一顿大餐了。

一共八只小老鼠,都被我和谢如秀消灭干净。肚子里有了食物,身上就开始回暖。我们俩谁也不想说话,就坐在火堆旁望着火苗发愣。

我很担心檐下水猪,这一路他像个兄长一样照顾着我们,现在他下落不明,就算是他和我们一样侥幸摆脱了狼,可是这样的漫漫长夜,他又该怎么度过呢?

我又想到,檐下水猪的野外生存技能比我们厉害多了,我和谢如秀都能好好的,他一定也没问题。话虽是这么说,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

过了不知多久,谢如秀把自己卷在被子里睡着了,我也卷了卷棉被,尽量忽略上面难闻的气味。我不敢睡,除了担心檐下水猪之外,还怕有什么意外发生,但是确实很困,我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肉,掐了几次之后也不管用了。正当我要睡着的时候,火堆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风吹得噼啪作响,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谁?”我厉声喝道,立即站起身,并且拿起一直放在手边的镰刀。

谢如秀惊醒,他也立刻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截正在燃烧的凳子腿。

那个看不清脸孔的人慢慢地走进来,随着他的靠近,我越发紧张,直到他的整张面孔暴露在火光之下。

这个人,竟然是失踪了许久的冯柱子!

5

“怎么是你?”我手里的镰刀垂了下来,看来我们都预料错了,冯柱子并没有失踪。

谢如秀不满地看着冯柱子,“下午那阵你怎么没见了?害得我们找了你好久。”

冯柱子没回答,反而问道:“你们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少了一个?”

“唉,别提了,这个村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也走不出去……竟然还有狼,我们被狼追,就走散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疑惑地问道。

冯柱子沉默片刻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阵儿我看到个人影,觉得很熟悉,就直接追过去了。后来我追丢了,想回头找你们,却怎么都找不到。我就一直在村里瞎转悠,这不看到这个院子里有光,我就进来了。”

貌似冯柱子的说辞也算合理,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就算去追人,他也可以先和我们打声招呼,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就跑了。

而且,冯柱子看到的人影会不会就是我们看到的人影,那个人到底是谁?

冯柱子在火堆前坐下,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摸了一把脸,“村子里不大可能有狼,不过我看过,烧窑村南边挨着一片树林,狼大概是从那里来的吧。”他说着从背着的口袋里掏出两个馒头来,直接递给我们。

“不用,我们吃了点儿东西。”我指着地上的老鼠骨头道。

谢如秀看了我一眼,伸出去的手慢慢地缩了回去。冯柱子看我们不要馒头也没勉强,把两个馒头穿在树枝上,用火略微烤了烤,就这么直接吃了起来。

我的肚子当然还没饱,不过自打上次因吃饭中了招之后,我对于来历不明的食物总是心存抗拒。或者说,因为我并不信任冯柱子这个人,所以也不会随意接受他的食物。

现在我们可以说是麻烦缠身,身陷险境,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冯柱子吃馒头有点儿噎到,梗着脖子半天才把馒头咽下去,“有水吗?”

我遗憾地望了一眼压力井的位置,“那边有个压力井,可惜年头太长,已经用不了了。”

听完我的话,冯柱子突然拿起一根燃烧的桌子腿,朝压力井的方向走过去,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示意我们过去帮忙。

我手拿火把,只见他拆掉了压力井的部分零件,然后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大块胶皮,并按照压力井皮塞的形状,用刀割出一个差不多的圆形。就这样鼓弄了半天,试了好几次才安进去,最后终于把水给压出来了。看着清亮的水流淌出来,我压抑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不少。

谢如秀夸张地直接趴在出水口喝了个痛快。我因此对冯柱子的戒备都少了不少。

喝饱了水,我们三个安静地坐在火堆旁边,冯柱子突然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青色瓷瓶,边缘处的瓷掉了不少,“这个瓶子是从我追的那人身上掉下来的,我刚开始没怎么注意,后来不小心碰了一下……”说着他突然举起一只手在瓷瓶上摩擦了几下,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难以形容的怪声传了出来,听得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冒了起来。他又摩擦了几下,那种怪声不断,听着就像是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衬着这样的夜晚,真是听得人寒毛都竖起来。

谢如秀讶异道:“这就是齐建军说的,能发出哭声的瓷器?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当然了,四叔说的不会错。”冯柱子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火堆燃烧时的声音很响,要不是我一直非常注意他的动静,恐怕根本听不到这句话。

冯柱子把瓶子放到地上,“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关于烧窑村的种种传说就都有可能是真的。”

我的脸色变得苍白,“徐哥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唉,这鬼地方,发生什么都不好说。”冯柱子说道。

“鬼村,齐建军说这是鬼村……”谢如秀喃喃自语。

我刚要说话,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来,放在我们中间的瓷瓶一下子跌得粉碎,就仿佛是一个信号,一时间从远近不同的地方响起了哭声,好似有许多人正围着院子哭泣!

“有鬼!”谢如秀的声音都变了。

我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冯柱子猛地站了起来,表情急切,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就这么直接跑了出去。我还没回过神来,看他要跑,急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却被他拂开了。

冯柱子到底在追寻什么?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我们带路那么简单,至于更深层的目的,只有他本人才清楚。

我坐在火堆旁,虽然心里有事,但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大概半夜的时候,火堆已经成了一堆火炭,我感觉有些冷,但是懒得起来填火,瑟缩在破棉被里微微发抖。不一会儿却感觉温度高了不少,我睁开蒙眬睡眼,看到有个人坐在对面,正在拨弄火堆。我顺口问了一句:“谢如秀,还有柴火吗?”

我旁边有人“嗯”了一声,就这一声,我立刻清醒了,谢如秀在我旁边,对面那人是谁?难道是冯柱子回来了?

“冯柱子?”我试探着问道。

一张面孔从火堆旁探了过来,和我的视线碰了个正着。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孔啊,杂草般的头发遮盖了大半张脸和大半个身体,本应是肌肤的地方只能看到乌黑的泥垢,身上的衣服褴褛得连乞丐都不如,他根本不是冯柱子!

“你是谁?”我吓了一大跳,一下子蹦起老高。

对面那人也蹦了起来,用破锣般的嗓音问道:“你是谁?”

我呆了一下,心思电转,难道他就是冯柱子追的那个人,怎么跑这里来了?冯柱子人呢?

谢如秀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吓了一跳,顺手抄起一根正在燃烧的桌子腿朝那人扔去。别看那人的模样吓人,身手着实灵活,不过桌子腿上的火星溅到了他的头发上,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他哇哇怪叫,谢如秀也没想到会这样,顿时愣在当场。我急忙跑过去想做点什么,只见那个怪人端起地上的水盆一下子扣在脑袋上,火是灭了,不过怪人的头发烧掉了一大半,水珠顺着他烧焦的毛发滴滴答答往下落,那情景既可笑又可怖。

怪人怒视谢如秀,谢如秀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怪人猛地朝他扑过来,谢如秀没躲开他这迅猛如豹的一扑,眨眼就倒在地上。不过怪人并没有打他,而是低下头照着他的腮帮子上狠狠一咬,谢如秀一声惨叫,我急忙上前勒住怪人的脖子,怪人松口之后,谢如秀捂着脸,指缝间流出血来。

我死死勒着怪人不敢松手,他的力气极大,身上臊气熏天,我只坚持了一会儿就被他挣脱开来。怪人趁机跑了,他一边跑一边重复喊着一句话,那声音远远传来,依稀只有八个字:“关进窑里,烧死你们,关进窑里,烧死你们……”声音中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但终究渐渐远去。

我松了一口气,浑身顿时散架了一般,我想起谢如秀被怪人咬了一口,急忙跑过去看他,只见他的腮帮子上有一圈极深的牙印,全部渗出血来,要不是那时候我反应快,谢如秀的脸肯定会被怪人咬下一块肉来。

谢如秀颤抖着用手碰了一下脸颊,“我毁容了吗?这个用不用打狂犬疫苗啊!”

我叹了口气,用铁盆装了点儿水,架到火上烧热,给他清理了脸上的血迹,血迹被洗掉之后,那个牙印更是清晰,衬得那张脸分外可怜。

看谢如秀情绪不佳,我只好安慰他:“没事的,只是个牙印,很快就能长好,就算留疤了,现在的医学美容那么高明,肯定会给你整得毫无痕迹,比以前还帅。”

谢如秀不作声,只拿着一根棍子戳面前覆着青苔的泥地,那块地被他戳得泥土翻飞。我瞥到他眼角处似有水光,一肚子劝慰全都化成一声叹息。

6

这一夜终于熬过去了,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和谢如秀熄掉余火,准备去找檐下水猪。尽管休息了一夜,可我还是觉得浑身酸痛,本来已经养得差不多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谢如秀比我的状态更差,脸上的牙印开始结痂,脸色蜡黄,像个病夫。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檐下水猪,如果找不到……只好我们先出去,再做打算,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保持清醒,不然我们三个都会有危险。

我和谢如秀在晨光中奔走,大喊檐下水猪的名字,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越找越心急,越喊越绝望。因为没有进食,我感觉两条腿像面条一样,也许下一步就要跌倒。

我正要建议回我们昨晚待的地方休息一下,谢如秀突然来了一句:“徐哥会不会被狼给拖走了?”

“啊……”我不禁惊叫了一声,万一真如谢如秀所猜测的,檐下水猪岂不是死定了!

我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去想,也许谢如秀说得没错。冯柱子说过,在烧窑村的南边有一片树林,我们应该过去看看。

“如果再找不到,咱们就先离开这儿,找人来帮忙。”我顿了一下,还不知道会不会像昨天那样,走不出烧窑村。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俩稍事休息,就向着村子的南边进发,走不多久,果然看到一片树林。

这是一片茂密的槐树林,经年的生长,没有人类的砍伐,已经让这片槐树延伸出很大一片,往里面看,幽深的树林内似乎看不到尽头在哪里,似乎和山和水,甚至和天都连接在了一起。前方的沙地成了一条明显的界限,沙的这一边是诡异的村庄,沙的那一边危险难测。

我们踏着落叶和杂草前行,幽静的树林时有惊鸟飞过,我不经意间抬头,竟然隐约看到一棵树上吊着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我顿时一声惊喊:“树上有个人!”

会是檐下水猪吗?我心跳如擂鼓,会是他吗?他为什么会被吊在树上?

我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转了一个角度,看得更加清楚了,我看到那个人吊在一棵极为粗壮的槐树上,头部的位置拴着一根麻绳,脚底离地面足有一米。更让我惊骇的是,那个人身上穿的衣服跟檐下水猪失踪前穿的那套极其相似。

“快,”谢如秀也变了脸色,“那个可能是徐哥,咱们快过去看看!”

我们俩飞快地朝那棵树的方向跑,离得近了,我突然觉得不大对劲,因为吊在树上的那个人瘦得不像话,那身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好似很多地方都是用麻绳固定的,而且那双裤管之下,没有脚。

“不对劲。”我脑子疯狂地转着,“谢如秀,等一等。”

可是这句话到底是说晚了,铺满落地的地面突然塌陷了一大片,谢如秀的身体迅速朝下坠去。他反应挺快,一把用手里的镰刀钩住了地面,可惜地面沙土居多,撑不住他的身重,他只不过停留了几秒,就继续向下掉。

我急忙向前一扑,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他的手,他突然大叫起来,脸上的肌肉都变形了,冷汗淋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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