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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魏后,文钦官运亨通,历任庐江太守、鹰扬将军、冠军将军、前将军、扬州刺史等职。其人浮夸好战,虽然多有战功,但却贪图名利,常常谎报俘虏人数,以获得朝廷厚赏。之前曹爽执政,因文钦做过自己的门客,对其听之任之,但司马懿上台后,厌恶文氏作为,对其冒功行为予以压制。文钦对此很是不满,常常痛骂司马氏专权。毌丘俭既预备举兵反抗司马氏,便想壮大队伍,他既知文钦心怀怨恨,便以上司的身份多方安抚,赠以厚礼。文钦由此感念,与毌丘俭交好,得知他欲反抗司马氏后,亦表示愿助一臂之力。

刘伶听刘宝说完扬州刺史文钦加入一事,不喜反忧。刘宝知其曾任建威参军,在军中日子不短,多少知晓些军事,忙问道:“怎么,刘伶君觉得文钦不可信任?”刘伶道:“文钦为人贪婪,与前大将军曹爽是一丘之貉,怕是他与毌丘将军结交,也只是贪图厚报。”

嵇康却道:“但多一份力总是好的。一旦举兵,就算文钦别有所图,也再无退路,只能拼死向前。寿春那边,自有毌丘将军做主,我们暂且不必理会。倒是洛阳这边,得赶紧想个法子才好。”想了想,又道:“这样,烦请刘宝君明日一早走一趟毌丘府,或者干脆将毌丘甸邀来东园,我们一道商议个对策。刘伶君,你便按照你的计划,去查明马市客栈的案子,如果真的不是沛娘杀人,再托付她去寻姓邓的黑衣男子不迟。”

刘伶应了,又告道:“之前信函丢失后,毌丘甸惊慌失措,冒冒失失将家眷转走,又写了一封信给毌丘将军,催促毌丘将军尽快起兵。虽然他后来同意再写一封信送去寿春,但我还是担心……”

刘宝忙道:“这件事当真是万幸,我在半途遇到了信使,将他拦了下来,往回走时,第二名信使又到了,两封信都原封不动地带回了洛阳,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又道:“这毌丘甸如此毛躁,完全没有名将之子的风度,嵇康君可不要太指望他。”

嵇康道:“各人都有优缺点,我嵇康也是如此,只要有共同的目的,愿意为恢复皇室出力,都是值得信任的。”

他素来是众人之首,既如此说了,旁人便再无异议。三人不再论事,将就着剩菜开始饮酒,气氛凝重而沉闷。

天光渐亮,一只鸟儿扑棱棱飞到窗棱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刘伶站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要赶早出门了,省得一会儿官府赶来东园调查命案,还要拉着我作证人。喂,你们两个怎么没反应,是醉了吗?”

刘宝道:“我半醉,嵇康没醉,他只是闭着眼睛迷糊,不愿意理你。”刘伶笑了一笑,道:“那我走了啊。”

刚到中庭,便有仆人奔了过来,躬身禀报道:“外面有位年轻公子,说有事要找刘先生。小臣请他进来等候,他又不肯,只说请先生出去。”

刘伶“唔”了一声,出大门一看,果见有名白衣男子站在柳树下,手拿折扇,意态悠闲,便走过去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找刘某何事?”忽意识到什么,迟疑着问道:“你……难道你就是沛娘?”

那人果真就是女扮男装的史沛,学着男子作了一揖,道:“史沛见过刘先生。”

刘伶讶然道:“原来娘子姓史?莫非你是……唉,算了,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沛娘一大早来东园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史沛道:“我知道刘先生丢了要紧物事,我愿意助先生一臂之力,从邓义手中取回失物。”

刘伶道:“原来那黑衣男子叫邓义。”想了想,又问道:“沛娘盛情,刘某十分领情,只是你为何要帮我,还如此鼎力相助?”史沛犹豫了一下,答道:“因为你们是‘竹林七贤’。”

她的回答有语病,但又不是语病。“你们”并非包括七贤全部,只是指嵇康、刘伶等相关人员。“竹林七贤”曾是一个名士群体,然为时局所迫,最终风流云散,“竹林七贤”却成为了一个名号,象征着高洁出尘。“因为你们是‘竹林七贤’”,这不算是什么理由,却又是一个绝好的理由。

刘伶居然心中生出一丝暖意来,低声答道:“多谢。”

史沛道:“刘先生不必言谢,只怕我能做的也不多。昨晚我与邓义交谈过,他愿意还回失物,但有一个条件,要我拿《原君书》去换,这是我今日一早来找先生的缘由。”刘伶闻言,一下子愣在当场。

史沛忙问道:“怎么了,莫非刘先生觉得不方便,不愿意交出《原君书》?”刘伶忙道:“不是这个,而是《原君书》昨晚失窃了,有人用一本《周易王氏注》,换走了我妻子妥善收藏的《原君书》。”

史沛皱眉道:“《周易王氏注》?”刘伶忙道:“那是王肃作注的经书,所以我以为是邓义暗中换走了书册。”

史沛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邓义很肯定地要我拿《原君书》去换刘先生失物,他手上绝没有《原君书》。”刘伶叹道:“如此,便说得通了。”

昨晚刘伶遇到邓义时,对方不是一直逗留不走,而是正要到东园窃书,只是尚未行动,便意外被刘伶撞破了行踪。之后又杀出了史沛,更兼之客馆纷纷扰扰,明显出了大事,他料想盗书一事难成,便先行逃离。问题随之而来,既然不是邓义偷走了书册,还有谁一心要得到《原君书》呢?

史沛却是不解,问道:“什么说得通了?”刘伶“哎哟”一声,不及回答,只道:“沛娘好意,我刘某铭记于心,但目下的难处是,《原君书》不在我手中。既然邓义非要得到《原君书》不可,我只能先去追回失书,到时再请娘子帮忙,如何?”

史沛道:“那好,先生若要寻我,请来太学附近的学子客栈。”刘伶道:“多谢,我记下了。”

送走史沛,刘伶一路小跑,奔来客馆。人刚入庭院,便连声问道:“纺织人呢?纺织人在哪里?”王烈闻声出来告道:“吕安派人封了房间,但纺织还是不愿意离开,目下在我房中,正抹眼泪呢。”

刘伶便径直跨入房间,开门见山地问道:“纺织,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到我妻子房中拿了《原君书》?”

纺织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来,随即抵赖道:“没有,婢子怎敢偷朱夫人的东西?”

刘伶厉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吗?那本书我有急用,你快些还给我,我也不会计较你窃书之罪。”纺织先是一怔,随即垂首嘤嘤哭泣起来。

王烈从旁听到,很是惊讶,踌躇着问道:“纺织一向机灵本分,所以舍弟才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刘先生说她偷了尊夫人的《原君书》,是不是弄错了?”

刘伶气急败坏地道:“没错,一定是她!纺织,还不快些把书交出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纺织见对方怒气冲天,愈发哭得厉害。

嵇康、刘宝闻声进来,嵇康听说刘伶怀疑纺织偷了《原君书》,便上前将她扶起,道:“果真是你拿了的话,就交出来吧。刘伶不是有意冲你发火,他等着书急用呢。”语气轻柔而舒缓,也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却产生一股让人宁静下来的魔力。就连刘伶也立即冷静多了,觉得自己冲一名婢女吼叫,实在有些过分。

纺织呆呆望了嵇康一眼,这才垂下头去,双手绞弄着衣角,抽抽搭搭地道:“书……婢子交给王道长了。”

刘伶转过头去,狐疑地望着王烈,王烈却是一副一无所知的茫然表情。纺织忙道:“不是王烈道长,是王表道长。”

刘伶闻言,忙奔到王表房前,不顾看守仆人的阻拦,强行闯了进去。然四下搜寻一遍,并不见《原君书》。刘伶干脆大着胆子掀开幔布,往王表尸体身上摸索,仍一无所获,便又出来盘问纺织。

纺织道:“婢子早在天黑前便取到了《原君书》,私下藏了起来。”刘伶道:“你既然已经得手,为何还有意到花厅侍酒?”纺织道:“婢子怕日后朱夫人发现书册被调了包,会怀疑到婢子身上,所以想先行讨好刘先生,埋个伏笔。”

刘伶道:“如此说来,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啊。你是何时将书册交给王表的?”纺织道:“我听到南面没了歌声,等了一会儿,料想王道长已然回房,便摸黑过来,将书册交给了他。他夸赞婢子做得很好,让婢子先回去后院,免得旁人起疑,于是婢子就走了。”

嵇康问道:“会不会凶手进去时,《原君书》就在王表道长手边,凶手杀了王表道长,又顺手拿走了《原君书》?”

刘伶道:“呀,还真有可能。不是说凶手是东吴派来的吗?纺织随王表道长面见孙权时,还听到孙权向王表道长打听《原君书》呢。”又将嵇康、刘宝拉到房外,告知史沛与邓义相约一事。

嵇康沉吟道:“虽然事情起了变化,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这样,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刘伶君去查马市客栈的案子,我和刘宝君来追查《原君书》下落。”

刘宝道:“这一次,对手不是普通人,怕是要借助司隶的势力了。”

嵇康道:“不管怎样,我们总算知道了黑衣男子名叫邓义,而且他丝毫没有要拿信函告发我等的意思,这是一件好事。”

刘伶一时也无法可想,便依计先来到东市马市客栈,找到店家马昭,问道:“店家最后见到张亮,是什么时辰?”

马昭想了想,道:“应该是次日一早吧。按照惯例,轮完夜班可以休息一日,但第三日张亮仍然没来客栈,可就有些奇怪了。但当日客栈发生了命案,上下手忙脚乱,也没人顾得上管他,我实在想不到他……”叹了口气,又问道:“怎么不见廷尉府派人与刘先生同来?”

刘伶道:“廷尉府忙着呢。”又道:“当晚张亮将浆水交到店家手中,店家就直接送去朱葛恪房间了吗?一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马昭莫名其妙,道:“没有啊。”忽然有所醒悟,忙问道:“莫非刘先生想问是不是有人在这期间投药下毒?决计没有的事,我在柜台这里接了浆水,直接上楼,送进房间,中间一步都没停过。”

刘伶道:“当晚不是还有一名当值的伙计吗,叫寒江,对吧?他人在哪里?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马昭道:“寒江昨晚值了夜班,今日该当休息。他虽然住在客栈,但刚刚出去了,说是要去看什么朋友。”

刘伶道:“那好,我晚些再来一趟。如果寒江回来,烦请店家转告他一声,说我找他有事,让他务必留在客栈等我。”马昭应道:“那是自然。”

刘伶刚出客栈大门,便见到街道斜对面有个男子正往自己这方窥测。对方见刘伶留意到他,立即闪身到大柳树后。刘伶一时难以猜到是什么人在跟踪自己,便干脆走了过去。那男子居然不躲不闪,坦然从树后迎了出来。

刘伶问道:“足下是谁?是在跟踪我吗?”那男子道:“刘先生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正是昨晚在东园差点儿杀了他的黑衣男子邓义的声音。

刘伶“哎哟”一声,转身就逃,跑出几步,不见邓义追来,便停了下来,想了想,又回来问道:“原来足下也是个相貌堂堂的英俊男子,却不知为何总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邓义不答。

刘伶道:“无话可说是吧?我走了,你可别再暗中跟着我。”

不想走出一段,邓义仍然不疾不缓地跟了上来。刘伶颇为恼怒,道:“你以为你捏住了我的小辫子,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邓义摇头道:“我不知道刘先生在说什么。我来这里,是因为两件案子,朱葛恪和张亮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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