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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伶忙问道:“你可有露了形容?”张小泉道:“那倒是没有,我用黑布蒙了脸。但是……”刘伶道:“但是什么?”张小泉道:“我逃走时被羽箭射中,将兵器落下了,就是那柄‘神刀’。”

刘伶“啊”了一声,道:“如此,岂不是有可能追查到吕安身上?”张小泉道:“实在抱歉。我全身是伤,不能公开露面,不好去找嵇先生,所以才想来首阳山找刘先生商议。但适才先遇到邓义,他说最好不要让几位先生知悉此事,让我先藏在黄公酒垆养伤。”

刘伶狐疑地瞪着邓义,道:“你为什么不让张铁匠去找我,难道你想插手?”邓义摇头道:“这件事,我管不了。但文氏兄弟有勇士之名,当初降吴及今日再降魏均是无奈,毌丘俭一案已时过境迁,他们兄弟不会多嘴。”

刘伶道:“嘴可是长在文氏兄弟身上,你如何能知道?”邓义道:“因为文氏兄弟已经于名节有亏,若再来这么一出,这辈子的声名就完了,毕竟他要举报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竹林七贤’。”

况且之前已有过关于嵇康暗助毌丘俭而为山涛所阻的流言,山涛已公开宣称是遭政敌陷害,司马昭也表示支持山涛,不会听信流言。文氏兄弟大概也由此明白司马昭并无深究之意,再来一出,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

刘伶道:“你认为文氏兄弟会就此缄默,像你当初没有上交信函一样?”邓义道:“当初我那么做,只是因为我不想再管任务之外的事。但而今我已经知道诸位先生最盼望的并不是谁来执政掌权,而是国家安定,天下早日统一。”

嵇康忽道:“邓将军本是司马师心腹,竟能洞悉我等真实心意,也算是人生知己。邓将军,我嵇康敬你一杯。”

邓义虽是沉静,但毕竟敬酒者是嵇康,大感荣宠,慌忙举杯,道:“多谢嵇先生。”又道:“几位先生若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专程为这件事走一趟,从侧面试探一下文氏兄弟。”

刘伶问道:“你认识文氏兄弟?”邓义道:“文钦任扬州刺史时,曾派文鸯、文虎入朝禀事,我在大将军府见过,算是有一面之缘。”

张小泉仍念念不忘心爱的兵器,忙道:“邓义,反正你要走一趟,能不能想个法子把我那柄‘神刀’要回来?”邓义道:“如此,不是等于承认我认识刺客吗?”又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出发。”

嵇康缓缓道:“其实邓将军不必这么做。选择权在文氏兄弟,不必将邓将军也牵连进来。”

邓义慨然道:“嵇先生超尘脱俗,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任何事情都能泰然处之,邓义佩服。既在能力范围内能帮到先生,邓义愿意试上一试。”作了一揖,提刀起身去了。

邓义快马回来城中,先来到大将军府。他既是守陵将领,不得擅离职守,到黄公酒垆饮酒其实也是犯了军规,只是军营素来如此,也无人多管。但他若是回城,便必须得知会上司,否则遭人举报弹劾,便是重罪。

司马昭刚刚下朝,听说邓义求见,便命人召进,问道:“你不在首阳山守陵,回城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邓义道:“臣已经一年未进大将军府,有些挂念羊夫人和二公子,特回城拜见,还请大将军恕臣擅自离陵之罪。”

司马昭道:“嗯,难得你有这份心,擅离职守之过就不追究了。兄长过世后,大嫂仍然住在后宅原处,你自己去看她吧。”忽想到什么,又叫住邓义,道:“阿义,你一身武艺,派你去守陵,实在有些委屈你了。”

邓义忙道:“臣自小受司马氏恩惠,理该为故大将军尽一份心力。”

司马昭问道:“你愿不愿意回来为我做事?”邓义道:“臣请为故大将军守陵三年,目下才只过了一年。”司马昭颇为不悦,挥手道:“那你去吧。”

邓义便径直来到后院,拜见司马师遗孀羊徽瑜。羊徽瑜出自著名的泰山羊氏,其家族为显宦世家,世代担任俸禄二千石的官职,母亲蔡氏是东汉大名士蔡邕侄女、大才女蔡文姬堂妹。但她并不是司马师的原配妻子,只是继室。司马师发妻是夏侯徽,生有五女,只有一女长成,嫁给甄德<a id="ch4-back" href="#ch4"><sup>[4]</sup></a>为妻,亦是短命早亡。夏侯徽死后,司马师娶镇北将军吴质<a id="ch5-back" href="#ch5"><sup>[5]</sup></a>之女为妻,但不久吴氏即遭废黜,司马师又娶羊徽瑜为妻。羊徽瑜未曾生育,过继了司马昭次子司马攸为养子。司马师死后,司马攸袭封舞阳侯,侍奉羊徽瑜若亲母,以孝顺闻名。

邓义进来时,司马攸、贾褒夫妇正在陪羊徽瑜闲谈。羊徽瑜乍然见到邓义,很是欣喜,问了一阵家常,便命养子、儿媳先行退出。邓义料想夫人单独留下自己,必是有事,却也不敢多问。

羊徽瑜踌躇许久,才道:“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邓义忙道:“臣受两任司马大将军抚育长大,从无二心,夫人还信不过阿义吗?”

羊徽瑜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担心这件事会陷你于危险之中。”

邓义道:“到底什么事?”羊徽瑜道:“几个月前,有人送来一封信,信就直接摆在我房中案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送进来的,信皮上写的是羊夫人亲启,我拆开一看,里面写的却是请邓义调查马头村血案。我觉得蹊跷,好像记得听到下人议论过马头村什么的,便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半年前西郊马头村发生了灭门血案,有一户人家男女老幼尽被杀害,而且那家人……”

邓义道:“是马威的家人,对不对?”羊徽瑜道:“对,是马威的家人。我记得好久都没有见过马威了,好像在大将军过世前就没有再见过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隐约觉得不妥,你又在首阳山守陵,我便想不如暂时不要理会这件事,等有机会再告诉你。”

邓义道:“夫人可还留有那封信?”

羊徽瑜便从妆盒取了信,交给邓义,又劝道:“这件事诡异得很,一定凶险难言,正因为如此,我既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不愿去查是谁将信放在了我房中,希望你也不要多事。虽然你跟马威同为大将军效力,但并无深交。而且他素来嫉恨你比他更得宠,几次在大将军和现任大将军面前构陷于你。马威家人遇害,固然令人同情,但与你无干,你最好不要多管。这等灭门大案,自有廷尉出面追查凶手,实在不关你的事。”

邓义应道:“是,臣谨遵夫人教诲。”

羊徽瑜又问道:“大将军出征淮南前,曾私下跟我提过,说他还有一个女儿在世,就是当初去夏侯府玩耍时因得病而离世的次女司马沛,是真的吗?”

邓义迟疑了一下,答道:“臣不能肯定。不过大将军过世前,确实嘱咐臣务必要找到他女儿下落。”

羊徽瑜很是纳罕,问道:“那你为何还要自请去首阳山守陵,而不是去完成大将军遗愿?”邓义道:“这个,因为臣知道我即使找到沛娘,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司马沛,是司马大将军的女儿。”

羊徽瑜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叹息道:“她是为了她可怜的母亲,这也难怪她。唉,可怜的孩子,实在太可怜了<a id="ch6-back" href="#ch6"><sup>[6]</sup></a>。”摇了摇头,道:“阿义,日后你再遇到沛娘,不管她肯不肯姓回司马氏,你都要好好待她。”邓义道:“臣一定遵命。”

退出后宅,邓义又重新赶来前府拜见司马昭,询问马威下落。司马昭道:“早在亡兄领兵讨伐毌丘俭前,我便再没见过马威,还以为亡兄派他出去办什么机密要事了。你不问,我倒完全没想起来,他这么久都没回来复命,是不是出了意外?”邓义道:“应该是。”

司马昭道:“你怎么突然问起马威来了?你二人虽然一道办过几件大事,但素来不和也是真的,马威可没少在我面前说你是非。”

邓义道:“大将军没听说西郊马头村的案子吗?”司马昭一怔,道:“马头村?”邓义道:“大将军军政繁忙,自是无暇顾及旁事,马威就是马头村人氏。我刚刚听说,半年前,马头村里发生血案,马威全家都被杀了。”

司马昭大为惊异,道:“竟有这等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邓义道:“想必廷尉尚未捉到凶手,不能结案,所以大将军未曾收到陈报。”

司马昭沉吟片刻,道:“你怎么想?”邓义道:“臣觉得有些古怪,马氏全家被杀应该是受马威牵累,也不知是否跟故大将军所遣秘密使命有关。臣想请大将军允准我去调查此案。”

司马昭道:“查案是廷尉府的事,你横里冲出来,廷尉不免觉得我不能完全信任他们,日后他们还会尽心为朝廷办事吗?”

邓义道:“大将军……”司马昭摆手道:“好了,我会让廷尉特别留意这件案子,再多派人手追查马威下落。”

邓义忙道:“大将军,马威受遣出行,必是涉及秘密之事,不便张扬,也不宜由廷尉调查……”

司马昭忽然发了怒,厉声道:“亡兄在世时,总夸你机敏干练,谨言慎行,怎么,而今我接替了亡兄的位子,你就不肯听令了吗?”邓义道:“臣不敢。”

司马昭道:“你给我立即滚回首阳山去,老老实实地守陵,未得我召唤,不得离开,否则军法从事,决不轻饶。”

邓义无奈,只得躬身退出。他尚未及办理正事,当然不会就此离城,遂打听寻来文氏位于南城的新宅,正好遇到司隶校尉钟会出来,身后还跟着已成为他心腹的路遗。钟会在平定诸葛诞一役中立下大功,全靠他模仿降将全辉笔迹,以假信招降了吴将全怿,回师后,又一再推辞朝廷赏赐,不以功劳自居,是以名声大噪,已成为朝廷中炙手可热的红人。

邓义既已公开身份,正式成为大将军府军将,不得不上前以下臣之礼参见。钟会倒是极为客气,举手虚扶,道:“邓将军不必多礼。”又问道:“将军不是在首阳山守陵吗,如何来了这里?”

邓义道:“我与文氏兄弟有过一面之缘,听说他们到了京师,刚好今日回城,便想顺道拜访。”

钟会笑道:“登门拜访仅见过一次面的人,这可不像邓将军的作风。”

邓义知道对方机警,已经对自己来访起了疑心,但一时又难以找到别的说辞。路遗忽笑道:“邓将军是听说文氏兄弟勇猛无敌,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厉害,最好是能下场较量一番吧?习武之人,大抵如此。我今日强赖着随钟司隶来访,其实也有此意。”

邓义一笑,不置可否。钟会便笑道:“果真动手的话,邓将军可要手下留情,文氏兄弟昨晚遇刺,文虎受了伤。”

邓义奇道:“文氏兄弟遇刺了?他们不是才到京师吗?怎么会有刺客行刺?刺客是谁?”

钟会笑道:“或许是诸葛氏余党,又或许是东吴探子,更可能是咱们大魏的军将,想为死在文鸯、文虎刀下的同袍报仇。反正文氏兄弟仇家不少,遇刺不算稀奇。”

邓义一见钟会神色,便猜到对方一定认为刺客是魏军军将,既是自己人,行刺又情有可原,司隶也不会认真调查此案。料想文氏兄弟未将刺客遗落“神刀”一事上报,许是不知“神刀”来历,许是想自己悄悄留下,总之,张小泉这场莽撞的行刺算是误打误撞地挺过去了,暂时不会受到官府追捕。

邓义本还想问钟会是否听其兄廷尉长官钟毓提到过马头村血案,但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刚好此时文氏兄弟听说有客来访,已然迎出,便就此与钟会告辞。

文鸯高大强健,脸色黝黑。文虎身材与兄长不差什么,却是白净得出奇。兄弟二人并排站在一起时,对比格外明显,当日司马师召见,曾戏称为“黑白双雄”。文鸯虽不知邓义姓名,但一眼认出对方是当日站在司马师旁侧的便衣侍从,料想必是大将军府的人,忙上前见礼。

邓义报了自己姓名,道:“邓某来得冒昧,其实也没什么事……”文虎笑道:“邓将军是想来找我兄弟二人比武吧?到京才两日,已经有好些人找上门了。”

邓义本没有更好的理由,便顺势答道:“邓某实在是仰慕二位将军风采,心痒得厉害。”

文鸯正色道:“本来对上门挑战者,我兄弟一概拒绝,但昨晚竟有刺客潜入府中行刺,舍弟更是因此而受伤。”

邓义道:“适才我听钟司隶提过行刺一事,以二位将军的身手,竟没有捉住刺客吗?”

文鸯道:“刺客受了重伤,我是有意放他走的。”见邓义不解,便解释道:“之前两军交战,死在我兄弟刀下的魏军军将不少,想来有人明里挑战不行,便来暗的。如果捉住刺客,官府发现他是自己人,不好处置,最终会闹到司马大将军那里,令大将军陷于两难局面。我兄弟二人得罪的人不少,需得仰仗司马大将军,方才有立足之地,可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邓义道:“文将军坦言相告,是希望我将这番话转告司马大将军吗?”

文鸯道:“邓将军如果能让司马大将军知道我等处境艰难,我兄弟二人自当感激不尽。昨晚之事只是个开头,怕是日后麻烦无穷无尽,还望邓将军能说服司马大将军出面,为我兄弟二人主持公道。”

邓义沉吟片刻,道:“我并非司马大将军心腹,出面传话,反而会适得其反。不过我有个别的法子,也许能解二位将军之困境。”

文鸯忙道:“邓将军请讲。”邓义道:“我和文将军在府前大街上打上一架。”

文虎闻言很是不悦,道:“家兄对邓将军直抒肺腑,想不到邓将军仍是跟那些人一样。”邓义道:“打一场再说,文将军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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