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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敏有些恼怒起来,道:“邓将军,我主上遇刺身亡,你却派兵将全府上下圈禁在府中,不准出入,这是何道理?”

邓义正色道:“我本来只是个守陵将军,最近才被召回洛阳,对诸多事情一无所知,根本就不想接这个案子,是司马大将军强行下命,以军令弹压,我才不得已前来。”

全敏道:“我明白了,邓将军不愿多管此事,但将军既已受命,总不能草草了事,只走个过场。”

邓义道:“那是当然,司马大将军限我一月破案,我头上有军令压着,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尽力而为。至于禁止你等出入,想必全侍卫也知道这件案子背后不简单,司马大将军暂时不想张扬,自有他的道理。”

辞出临湘侯府,成济听说全敏也怀疑吴纲,还想参与查案,笑道:“这件案子真是再明了不过了,一定是吴纲做的。”

料想吴纲登门拜访时已身怀利刃,入临湘侯府书房与全怿一番交谈后,趁其心神不宁、伤痛在吴亲眷尽亡时,走到其身后,挺刀刺出,将全怿一刀刺死,再将其身扶正,靠在书案上。吴纲随即收好兵器,昂然出来书房,将门掩好,还交代全敏等人不要进去打扰全怿,由此拖延了时间,全敏直至次日天亮才发现全怿已遇刺身亡。

邓义听了成济一番讲述,沉吟道:“这只是推测,如何能够证明呢?成舍人说吴纲杀人后布置了现场,再从容离去,但吴纲一定会坚持说他离开时全怿还活着。没有人亲眼见到他杀人,他是使者,又不能使用刑讯手段。”

成济道:“全敏不是对临湘侯府的防卫颇为自负吗?全怿侍从均是其旧部,都是军人出身,想来临湘侯府的戒备也确实非普通官宦人家所能相比。当晚全怿人在书房,想必全敏等一干侍从也不敢歇息,仍在书房附近听候召唤。如果不是吴纲所为,还有谁能在全敏等人眼皮底下闭门行凶杀人呢?”

邓义道:“这也只是旁证。如果吴纲咬定没有杀人,还是没有办法定他的罪。”

成济道:“如果能找到凶器,与全怿身上伤口吻合,不也算是铁证吗?”邓义道:“那好,明日一早再去鸿胪寺,找个由头搜查吴纲一干人的行囊,看是否能找到凶器。”

议定后,二人先率军士来到白马驿站,入内歇息。白马驿站本名西郊驿站,因位于白马寺之侧,故又被称为白马驿站,是典型的官家驿站,不算豪华,但地方够大,一应俱全。

到半夜时,忽听到隔壁鸿胪寺喧闹声、叫喊声大起,邓义虽然惊醒,却不欲理睬,只翻了身。不一会儿,成济便在门外叫道:“邓将军!邓将军!”见无人应答,干脆踢门进来,拍了邓义后背几下,告道:“邓将军,鸿胪寺出事了。”

邓义头也不回地答道:“鸿胪寺是外国使节住处,内外戒备,能有什么事。”

成济道:“哎呀,邓将军,昨晚全怿才刚刚遇刺,头号嫌犯吴纲不也住在鸿胪寺吗?要是东吴使者再出了事,司马大将军一定会怪罪你我二人。”

邓义忙从榻上一跃而起,穿好衣衫,提刀便往鸿胪寺赶来,未近大门,便听到有金刃交接之声。急奔进寺,却见军士正在庭院中围攻一名黑衣男子,那男子赫然便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全敏。邓义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军士闻令,便住手不攻,一齐退开。

邓义走到全敏面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全敏紧闭双唇,神色倔强冷漠。

有东吴侍从赶出来禀报道:“邓将军,不好了,吴先生适才在房中遇刺,受了重伤。”邓义大吃了一惊,上前夺下全敏手中长剑,喝道:“将他拿下!”

军士一拥而上,将全敏捆缚起来,邓义命人先将其押去白马驿站监禁,又招手叫过东吴侍从道:“带我去看使者君。”

来到吴纲房中,却见人躺在榻上,胸口一个大血窟窿,有通医术的侍从正在设法治伤。邓义问道:“使者君伤势如何?”侍从道:“只是暂时止住了血。”

邓义道:“好大夫都在城中,目下夜禁,得明日一早才能入城寻医。”成济忙告道:“鸿胪寺备有常用医药,使者若有需要,尽可以索取。”侍从听了大喜,忙去找主管官吏取药。

邓义见也帮不上忙,便从内室出来,招手叫过吴纲侍从,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侍从名叫熊均,便是之前成怿称听到全怪死讯后露出笑意者,他很是气愤地答道:“还能有什么事?有人闯进吴先生房中,刺伤了他。”

原来熊均起夜时,听到吴纲在房中跟人说话,却没有点灯,觉得有些奇怪,就走到窗外,问是不是有事,随即便传出吴纲一声惨叫。熊均忙朝大门奔去,迎面撞上一名男子。那男子提着长剑,大力将熊均推开,直朝外闯去。熊均担心房中吴纲有失,不敢追赶,只大声呼叫捉拿刺客,待进入房中查看时,才发现吴纲已中剑倒地。

熊均又道:“邓将军说是有刺客,派兵将我等软禁于鸿胪寺中,我等还以为可以就此高枕无忧,却不想还是有刺客闯了进来。而今吴先生生死难料,敢问邓将军要如何交代?”

邓义一时无语,只得出来,召过负责把守的中郎,责问道:“你们这么多人手,竟让刺客溜了进来,是怎么戒备的?”

那中郎慌忙辩解道:“臣等只是受命软禁东吴使者一行,阻止他们出去,却没有想到会有外人进来行刺。”

成济与那中郎相熟,忙道:“现下问责也是无用,好在刺客已经就擒,不如先审问清楚,等天一亮,就押着全敏进城,将事情经过禀报司马大将军。”

邓义便先折返回白马驿站,命人带上全敏,喝道:“你好大胆子,竟敢连夜私逃出临湘侯府,来鸿胪寺行凶杀人。”全敏昂然道:“我没有错,我只是要替全将军报仇。”

邓义道:“你只是猜测吴纲杀人,又无真凭实据,如何敢私下动手报仇?万一你猜错了呢?”全敏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找不到真凭实据,吴纲一定可以利用使者身份逃过这一次。我不甘心,不甘心全将军就这样白白死了。”

成济道:“你承认是你闯入吴纲房中,一剑刺中了他?”全敏道:“不错,是我做的,大丈夫敢做敢当。”

邓义沉吟片刻,问道:“吴纲侍从熊均说听到吴纲房中有人说话,你可是当面问过吴纲什么?”全敏道:“是,我问他为什么要杀全将军。”

成济笑道:“看你也是成年男子,怎么还那般天真?就算是吴纲杀人,你当面问这种话,他当然要否认了。”全敏摇头道:“吴纲没有否认,他说:‘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成济与邓义均吃了一惊。邓义问道:“吴纲真那么说?”全敏道:“千真万确。老实说,我也很奇怪,我也以为他会矢口否认,但他这般回答,等于承认是他杀害了全将军。”

邓义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来找我,将实情告知,而非要私下行凶?”全敏道:“就算邓将军确信是吴纲杀人,又会拿他怎样?是斩首,还是流放?他可是有东吴使者身份作庇护。”

成济道:“按照惯例,外国使者在本国犯罪,多不会处刑,而是送回母国,请其国主处置。”

全敏道:“正是如此。可真正想杀全将军的不是吴纲,而是吴国新国主孙休和他的皇后朱氏,吴纲被遣送回东吴,加官晋爵还来不及,孙休又怎么会处置他?所以,不如我亲手了结了吴纲,也算为全将军报了大仇。”

邓义道:“你既知吴纲只是受命于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东吴新国主,又何必一定要杀死一名小卒子泄愤?”摇了摇头,命道:“来人,先带全敏下去,找个地方监禁起来,明日一早押回城中,请司马大将军处置。”

成济笑道:“恭喜邓将军,司马大将军限期一月破案,你一日便破了,可谓奇功一件。这次邓将军立下大功,大将军定然重重有赏。”

邓义道:“我能有什么功劳,全靠运气,倒是辛苦了成舍人。”成济笑道:“哪里,哪里。都是为司马大将军办事,哪敢谈什么辛苦。”

次日一早,邓义尚未起床,成济便破门而入,气急败坏地叫道:“大事不好!”

邓义从榻上坐起身,皱眉道:“成舍人,你再多来一次,这门板非破掉不可。”成济忙欠身道:“是,是臣鲁莽了。邓将军,全敏逃走了。”

邓义大为意外,道:“我不是命人将全敏捆缚起来了吗?他如何能逃得掉?”成济道:“凭全敏自己,当然是逃不掉的。有人暗中相助,打晕了看守军士,割断绳索,纵走了全敏。”

邓义沉吟片刻,道:“立即派人快骑赶回城中,请廷尉发出告示,全境缉捕全敏。”成济道:“是,臣即刻去办。”又道:“全敏原是吴人,而今有家归不得,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要我说,他一定是去投奔别的东吴降将了,譬如文氏兄弟。”邓义道:“有理,那么便请成舍人派兵重点搜查文府。”

话音刚落,便有军士赶到,躬身道:“邓将军,司马大将军召你回府。”

邓义便道:“成舍人,你先留在白马驿站,调查是谁暗中放走了全敏,顺便照应一下隔壁鸿胪寺,等城中大夫到来,诊治过吴纲伤势,再行回报。”

邓义快骑赶来大将军府时,司马昭正与阮籍讨论一篇文书的遣词用句,看似心情颇好。他见邓义进来,便随口问道:“临湘侯全怿的案子怎样了?”

邓义道:“回禀大将军,臣昨日分别去过鸿胪寺和临湘侯府,感觉东吴使者吴纲嫌疑最大,本打算今日再去鸿胪寺搜查凶器,但全怿侍从全敏昨晚潜入鸿胪寺中,刺伤了吴纲。全敏当场就擒,承认了行凶罪名,还说吴纲当面承认过有杀害全怿的意图。臣本打算今日押解全敏来见大将军,但昨夜有人潜入白马驿站,私下纵走了人犯,所以……”

司马昭皱眉道:“昨夜一晚,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邓义道:“是,吴纲遇刺,全敏逃脱,均是在臣眼皮底下发生,臣自知失责,请大将军降罪责罚。”

司马昭笑道:“阿义,你还真是个福将,难怪亡兄在世时一直夸你!我限你一月破案,你一日便破了。虽然全敏在逃,但全怿一案算是结了,这是有功。但吴纲遇刺与全敏逃脱,你确实难辞其咎,功过相抵,不奖不罚,你可服气?”邓义道:“是,多谢大将军。”

司马昭又道:“吴纲一事,你既开了头,还是要管到底。你去请上杜太医,与他一道赶去鸿胪寺,好好照顾吴纲,直至痊愈。全敏若是知道吴纲未死,说不定还会再次下手,你先暂时留在鸿胪寺,保护吴纲周全。堂堂东吴使者,若是死在洛阳,我大魏颜面何存。”

邓义道:“遵命。”司马昭挥手道:“阮先生,你也去吧。”

邓义不敢与阮籍争先,等他先走,这才出来,却见阮籍并未离开,站在朱柱旁,正斜眼望着他。

邓义一怔,忙上前问道:“阮先生有事吗?”阮籍摇头道:“没有。”转身离去,走出数步,又掉头瞪视着邓义。

邓义忙跟上去道:“阮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话,但在这里不便相告?”阮籍决然道:“没有。”走出几步,又回过身来,举手点着邓义额头道:“邓将军好好想想看,我跟你能有什么话说?”

邓义莫名其妙,还待再问,阮籍却已经拂袖去了。

邓义便遵照司马昭吩咐,先来请太医杜因,刚好遇到刘伶在向杜因求药,见邓义要将杜因带走,很是不悦,道:“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我妻子得了怪病,这方药只有杜太医能配。你邓将军又有什么急事,竟要赶着将杜太医拉走?”

邓义知道刘伶等人蔑视权威,料想若说是奉司马大将军之命,必会惹得对方大怒,只好道:“有个人命在旦夕,须得立即请杜太医前去救治。”

杜因曾受司马昭之命为邓义治伤,知其为司马氏心腹,料想伤者必是极为重要之人,忙道:“刘先生不必着急,我先随邓将军走一趟,你要的药,我回来配好后,派人送去东园……”

刘伶双眼一翻,不耐烦地道:“东园住不得了,还是我自己来取吧。”杜因连声应了,又请邓义稍候,自己去收拾药箱。

邓义见左右无人,忙道:“刘先生,有件事,我想向你请教。”刘伶没好气地道:“你邓将军这般了不起的人物,能有什么事向我这个大酒鬼请教?”

邓义很是不解,道:“自我进来,先生便一直对我横眉竖眼,邓义可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先生?”

刘伶道:“你没得罪我,你得罪了沛娘!这两日,只要一提你的名字,沛娘就气得浑身发抖。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又不说,只说再也不想见到你,连你的名字也不想听到。”

邓义一时黯然无语,半晌才道:“原来先生是要为沛娘出气。”又道:“但我要请教先生的这件事,也许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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