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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很平静地说:“我没有说过不去见他。可是我总不能只告诉他一些传闻吧,而且我还不能告诉他我是在哪里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在我给你们答复之前我要看一次‘寂灭’。下一次在什么时候举行?有人知道吗?”
朱利安作了回答:“他们已经不再做宣传,不过当然了,消息还是会提前传开。这个星期三在索思沃尔德有一场女性的‘寂灭’,还有三天时间,在索思沃尔德市北面的码头。你知道这个城市吗?在洛斯托夫特市南大约八英里处。”
“不是太方便的地方。”
罗尔夫说:“对你来说不方便,但是对他们来说很方便。没有铁路,所以不会有太多的人。路途遥远,人们会想值不值得费汽油过去,看奶奶穿着白色睡衣在《求主同住》的歌声中离去。哦,只有一条公路可以到达。他们可以控制参加的人数,进行密切监视。如果出现麻烦,他们会找到责任人。”
朱利安问道:“我们等要多长时间?”
“看了‘寂灭’之后我会很快决定是否要见总督。我们最好等上一个星期再安排见面。”
罗尔夫说:“往后推两个星期。如果你去见总督的话,他们或许会盯上你的。”
朱利安问道:“你怎么让我们知道你是否决定见他?”
“在我看了‘寂灭’之后会留下回复。你们知道普西巷的塑像博物馆吗?”
罗尔夫说:“不知道。”
卢克迫不及待地说:“我知道。它属于阿什莫林博物馆,展示的都是希腊和罗马塑像的石膏模型和大理石复制品。上学的时候,我们都要在艺术课上被带到那里。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去过那里。我甚至不知道阿什莫林博物馆还会开馆。”
西奥解释说:“这个博物馆没有要关闭的特殊原因。并不需要太多的管理。几个上了年纪的学者偶尔会过去。开放时间在外面的通知栏上。”
罗尔夫怀疑地问:“为什么是那里?”
“因为我喜欢偶尔过去,管理员也习惯看到我。因为那里有很多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最主要是因为对我来说方便,没有其他的原因。”
卢克说:“你会把回复放在哪里?”
“第一层,右手墙边,在狄阿多美诺斯头部塑像的下面。塑像编号是C38,你可以在半身像上看到。如果你们记不住这个名字,你们或许可以记住这个编号。如果不能的话,可以记下来。”
朱利安说:“编号是卢克的年龄。这就很容易了。我们要把塑像抬起来吗?”
“并不是一个全身塑像,只是一个头部。你们不用搬动它。在塑像底部和支架之间有一个很窄的缝。我会把决定写在一张卡片上。上面不会有过多信息,只有简单的‘去’或‘不去’。你们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过毫无疑问你们会觉得那样不明智。”
罗尔夫说:“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打电话。即便是还没有动手,我们还是有正常的预防措施的。所有人都知道电话受监控。”
朱利安又问:“如果你的决定是‘去’,而且总督也答应见你,你什么时候让我们知道他说的话、他答应要做的事?”
罗尔夫插话道:“最好搁置至少两个星期。星期三去见他,即在看完‘寂灭’之后的十四天。在牛津任何地方我到时候都可以步行过去见你。开阔的地方也许是最好的。”
西奥回应他道:“开阔的地方通过双筒望远镜可以看到。两个人,在公园、草地或大学校园中间,很明显是在碰头,会引起他们注意。公共建筑是安全的。我和朱利安在皮特里斯博物馆见面。”
罗尔夫说:“看样子你很喜欢博物馆。”
“博物馆有一种优势,人们可以在那里合法逗留。”
罗尔夫说:“那我十二点钟在皮特里斯博物馆见你。”
“不是你去,是朱利安。你们第一次是利用朱利安接触我。今天也是朱利安把我带到这里来的。看了‘寂灭’两个星期之后的星期三我去皮特里斯博物馆,时间是中午,我希望她一个人来。”
西奥告别他们,离开教堂的时候正好快到十一点钟。他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抬眼看着外面没有修整的墓地。这件事不会有结果,很令人尴尬,他真希望自己没有过来。玛丽亚姆的故事打动了他,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他希望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故事。他们会期望他做什么?谁又能做些什么?现在一切都太迟了。他不相信这个组织有什么危险。他们对一些方面的关注几近偏执。他当时还希望暂时地推脱一下责任,希望未来几个月里都不会有“寂灭”。星期三对他来说不是个好日子。意味着要在短时间内重新整理日记。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罕。如果再次见面,以有所求的身份出现是很让人不愉快和没颜面的。他生这个组织的气,同样也生自己的气。他或许可以把他们当作一群业余的不满者而鄙视,但是他们却利用了自己,派了一个他们认为他难以拒绝的人来。他为什么会难以拒绝呢?这个问题他现在还不想去探究。他会去看“寂灭”,因为他已经答应过,而且要在塑像博物馆里给他们留下口信。他希望回复只有一句“不去”。这是合情合理的。
参加洗礼的人正沿路走过来。开门的那个老人现在穿着一件法袍,正小声吆喝着,鼓励着把人往这边领。有两个中年女人和两个年龄更大的男人。男人们穿着严肃的蓝色套装。女人们穿着冬天的外套,戴着很不协调的、装饰有花的帽子。每个女人怀里都抱着一个白色的襁褓,她们都裹着围巾,下面露出蕾丝边带皱褶的洗礼袍。西奥设法超过他们,眼睛很巧妙地避开。可是两位女人几乎挡住他的道,似笑非笑,精神错乱的样子,把襁褓往前一伸,等着他赞美。两只小猫,戴着有系绳的帽子,耳朵耷拉着,样子很滑稽又很可爱。小猫的眼睛大张着,满眼的疑惑,似乎对襁褓的限制很着急。他怀疑猫们是否让人下了药,后来觉得这些猫或许从生下来就像孩子那样被养着、抚爱着、携带着,已经习惯。他还想知道牧师会怎样。无论那些牧师是任命的还是沽名钓誉者——这种人太多了——所主持的都不是一个正统的仪式。英国的教堂不再有共同的信条或共同的礼拜仪式,很是不统一,人们都不知道该信哪个教派。不过他还是怀疑给动物洗礼是否受到鼓励。新任大主教把自己描述成一位基督教的理性主义者。如果婴孩洗礼依然有可能,西奥怀疑她会出于惶恐而禁止婴孩洗礼。但是她不可能控制住所有教堂里发生的事情。猫咪们大概不喜欢冷水浇头,但是也不会有人反对。这是早上愚蠢行为最贴切的结论所在。西奥离开了,精神抖擞地走向理智,走向空空无人的、他称之为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