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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岛是活人的地狱。去那里的人几乎全都死了,剩下的都是恶魔。那里吃不饱。我知道他们有种子、谷物、机械,可是这些人多数都是城市里的犯罪者,根本不习惯于种庄稼,也不习惯干活。所有储存的食物已经吃光,园子里和田里已经光秃秃的。这个时候,人死了也会被吃掉。我发誓是这样,有这种事。岛屿被一群强壮的罪犯控制着。他们很残忍,并以此为乐。他们打人,折磨人,没有人能阻止他们,没有人看见。那些温和的、有所顾忌的、不该去那里的人根本活不长。有的女人的情况是最糟糕的。亨利给我讲了一些事情,我说不了,可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第二天早上他们来抓他。他们没有破门而入,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他们只是静悄悄地围住房子,然后敲门。”
西奥不由得问:“他们是谁?”
“六个近卫步兵第一团的人和六个国家安全警察。一个精疲力竭的人,他们动用十二个人来抓。国家安全警察最糟糕。我觉得他们是‘末日一代’的人。起初他们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上楼把亨利拖了下来。亨利看见他们的时候尖叫了一声。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声尖叫。永远,永远……这个时候他们盯上了我,但是一位长官,是近卫步兵第一团的人,告诉他们不用动我。他说:‘她是他的姐姐,他自然要来这里。她没有办法,只能帮助他。’”
朱利安插话道:“我们事后想着这个长官肯定有一个姐姐。他知道姐姐永远不会让他失望,永远都会支持他。”
罗尔夫不耐烦地说:“要不他就是觉得可以略施恩惠,让玛丽亚姆这样或那样地给以回报。”
玛丽亚姆摇摇头。“不,不像是这回事。他只是想表示一下同情心。我问他会怎样对待亨利。他没有回答,但是该团的一个士兵说:‘你想怎么着?但是你会拿到他的骨灰。’就是这位国家安全警察的队长告诉我说他们本可以在他上岸的时候抓住他。他们尾随着他从坎伯兰一直到牛津。我想,部分是想看看他要去哪里,部分是因为想等到他感觉安全的时候再逮捕他。”
罗尔夫很气愤地说:“就是这种精心设计的残忍让他们感觉额外刺激。”
“一个星期之后包裹到了。很重,像是两磅白糖,而且形状也一样。它用棕色的纸包着,上面有一个打印的标签。里面是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装着白色的粉末。看起来像是肥料,跟亨利没有任何关系。包裹里只有一个打印的条子,没有签名,上面写着‘试图逃跑被处死’。其他什么都没有。我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我现在还记得那天下着雨,我把白色的粉末倒进坑里时,似乎整个院子都在哭泣。可是我没有哭。亨利的痛苦结束了。怎么着都比送回岛上强。”
罗尔夫说:“当然不会把他送回去。他们不想让人知道岛上是可以逃离的。而在现在,逃离变得更加不可能。他们将会启动对海岸的巡逻。”
朱利安碰了碰西奥的胳膊,与他正脸相对:“他们不能这样对人。无论这些人做了什么、是什么,他们都不能这样对待。我们要阻止这样的事情。”
西奥回答说:“存在社会罪恶,这是显而易见的。可是相对于世界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来说,这些罪恶什么都算不上。这要看这个国家作为一个健全的政府准备容忍什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朱利安问:“你说的健全的政府是指什么?”
“良好的社会秩序,高层没有腐败,没有对战争和犯罪的恐惧,财富和资源合理公平分配,关注个人生活。”
卢克接过话茬:“那么我们的政府就不是一个健全的政府。”
“在一定的情形之下,也许我们拥有最好的政府。建立罪犯流放地有着广泛的民众支持。没有哪个政府会在民众表达意愿之前就有所作为。”
朱利安说:“那么说,我们必须要改变民众意愿。我们必须改变民众。”
西奥笑了:“哦,这就是你们脑子里想的反抗吗?不是改变制度,而是改变人心和思想。你们是所有革命者中最最危险的那一类,或者说将会是最危险的——如果你们能够抓住那最渺茫的方式走出第一步,抓住那最渺茫的成功机会的话。”
朱利安反问一句,似乎对他的话很感兴趣:“你将会怎么走出第一步?”
“我不会走出第一步。历史告诉我这样做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你脖子上的链子就是很好的说明。”
朱利安伸出残疾的左手,触碰了一下十字架。与肿胀的手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护身符看起来那么小、那么不堪一击。
罗尔夫说道:“人总能为不作为找到借口。事实是总督把大不列颠当作自己的属地进行管理。近卫步兵第一团是他的私人武装,国家安全警察是他个人的间谍和刽子手。”
“你没有证据。”
“谁杀死了玛丽亚姆的弟弟?把他处死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还是秘密进行的?我们想要的是真正的民主。”
“在你的领导下吗?”
“我会做得比他好。”
“我想这也正是他从上一任首相手里接过权力时心里想的。”
朱利安说:“这么说你不会见总督了?”
罗尔夫插话说:“他当然不会。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去。让他过来就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愚蠢,而且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