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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把你送到医院,去一个安静的医院,你会得到照顾。我不会让人打扰你。你不需要在医院待太长时间,我们会在一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在一起。”
西奥松开她,来到外面。他们站成一个半圆正等着他。他们都盯着他的眼睛。
“你们现在可以进来。近卫团士兵留步,只有议会成员可以进。她累了,需要休息。”
乌尔沃顿说:“小路往外再走一段距离,我们有救护车。我们可以叫护理人员过来,把她抬过去。直升机就在一英里开外的地方,在村子外面。”
西奥说:“我们不会冒险让直升机过来。叫抬担架的人来,把总督的尸身移开,我不想让她看见他。”
两个近卫军士兵很快走上前来,开始拖拽尸体。西奥说:“放尊重些,记住几分钟以前他是谁,那个时候你们不敢动他一个手指头。”
西奥转过身,领着议会成员走进木屋。在他看来,他们似乎不无试探,并非心甘情愿。先进来的是两个女人,然后是乌尔沃顿和卡尔。乌尔沃顿没有走到朱利安面前,而是在她头边站定,好像是个站岗的哨兵,两个女人跪了下来。西奥知道,与其说她们这是在致敬,不如说是为了近距离看孩子。她们看着朱利安,似乎是在寻求她的许可。朱利安微笑着捧出孩子,两个女人伸出手,抚摸着孩子的头、脸颊和他摇动的胳膊,嘴里低语着,哭泣着,挥洒着泪水和笑声。哈里特伸出一只手指,孩子出人意料地一把抓住。哈里特大笑起来。朱利安抬起头,对西奥说:“玛丽亚姆告诉我新生儿可以这样抓东西,但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两个女人没有吭声。她们在哭,微笑着,欢迎着新生儿,探索着这个小生命,发出快乐却愚蠢的声音。在西奥看来,这似乎是一种女性之间的快乐默契。他抬头看着卡尔,惊讶地发现经历了这样的行程之后,他竟然还能站那么稳。卡尔低头用他昏花的眼睛看着孩子,含笑告辞。“这么说一切又开始了。”
西奥想:“这一切是带着妒忌、背叛、暴力和谋杀,以及伴随着我手上的戒指开始的。”他低头看看闪闪发光的钻石中间的蓝宝石,然后看看红宝石的十字架,扭动戒指时感受到了它的分量。把戒指戴在手上是下意识的行为,也是有意为之,这是维护权威、确保安全的举动。他知道近卫军团的人会全副武装地过来。他们看见他手上的标志物时至少会停下来,给他说话的机会。现在他还需要戴着吗?他已经把罕的权力握在手中,不单有戒指还有其他。卡尔是快死的人,议会群龙无首。至少眼下他要接替罕的位子。邪恶需要铲除,但是必须一个一个地来。他不可能一次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应该有个轻重缓急。这就是罕所发现的吗?这种陡然对权力的陶醉是罕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在感受的吗?这种感觉对罕来说就是一切皆有可能,他想要的必须做到,他所恨的必须废除,世界应该按照他的意愿改变。西奥把戒指从手上脱下来,停了一下,又推上去。将来有时间考虑他是否需要戴,以及需要戴多长时间。现在,他需要这个戒指。
西奥说:“现在你们走吧。”说着,弯下腰,扶着两位女人站起身来。他们和来时一样,静悄悄地走了。
朱利安抬头看着他。她第一次注意到了戒指,说:“戒指不适合你的手指。”
只有短短的一秒钟,西奥差点生起气来,什么时候取下来必须由他来决定。但是很快,他说:“眼下戒指还有用。到时候我会取下来。”
此刻她看起来很满意,或许她眼中的阴影只是他的幻觉。
接着朱利安笑了,对他说:“替我给孩子施洗礼吧。请现在就开始,趁着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是卢克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
“你想给孩子取什么名?”
“随他父亲和你的名字。”
“我先把你弄舒服些。”
朱利安腿间的毛巾已经被血浸透。西奥毫无反感,几乎想都没想就换掉毛巾,把另一条叠好,放在原处。瓶子里剩下很少的水,可是他已经不需要了。他的泪水现在滴落在孩子的额头上。从遥远的儿时记忆中,他想起了施洗礼仪式。仪式需要洒水,要说一套应当说的话。西奥用自己的泪水打湿拇指,蘸上她的血,在孩子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十字。
《故园风雨后》:一部电影,改编自著名作家伊夫林·沃的小说,20世纪80年代被搬上荧屏后曾大获成功。故事以主人公查尔斯的视角展开,描写了伦敦近郊布赖兹赫德庄园一个天主教家庭的生活和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