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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暂时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但他的开锁公司仍在我们的排查范围内。这天我们来到这家位置相对偏僻的开锁公司,刚进去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坐在一台小型机器上打磨着一把铜钥匙。
廖大国耀武扬威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女孩的脸一下变得好难看,那是一种难以形容得出来的表情,像是带着些许的怨,也带了一丝丝的畏惧。
“你好,配钥匙还是开锁?”她问。
“你们老板呢?”廖大国不啰嗦。
她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起身走向屋子深处时,廖大国忽然抓起她座位上一件蓝色牛仔服,就像是获得了什么重要线索一般,不假思索地追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
在看到那个女孩后, 廖大国哼哼一笑,“我不想找你老板了,倒是想问你两个问题。”
她头一歪,满面疑惑。
“这衣服是你的吗?”
“是。”
“这两个女孩你认识吗?”廖大国给她看了死者的相片。
开锁公司的老板急了,冲上来,“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呀,这娃娃乖巧得很呢,她肯定不会杀人地。”
他这么一说那姑娘也急了,“我没有杀人,我什么都不清楚!”
“她到底有没有杀人我会去查。”廖大国一声令下,冷酷无情,“带走!”
两名刑警按住女孩肩膀,将她带上警车……
为此我倍感困惑。
单凭一件衣服就抓人会不会鲁莽了点?尤其是廖大国如获至宝的眼神,就好像抓到一个重大线索,难免让人心生疑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可廖大国这个人好大喜功,我们关系又处于对立状态,想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怕不那么容易。
之后我悄悄问过其他同事才知道,廖大国在凶案现场附近找到过一枚三角形灰色纽扣,而被抓女孩的牛仔服上用的就是三角形灰色纽扣,刚好少了一枚。
更重要的是廖大国在多日以前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据目击人交代,在第一起命案现场附近曾经有个穿蓝色牛仔服的人频繁出现,这个人身高在1.65左右,偏瘦,从体貌特征来看的确像是个女人。
所以在看到这件蓝色牛仔服时,他十分激动。
当日。
工作组对嫌疑人做了调查,她叫阴晴,二十二岁,父亲早年因为杀人被判入狱,母亲也因故自杀,只留下她孤孤零零一个人。辍学以后她就到处打工,吃百家饭,漂泊无依,造就了她一个冷漠孤僻的性格。
廖大国说这样的人最容易心理扭曲,再结合掌握到的证据坚定认为她就是两起案件的凶手。
为了让证据更加充足廖大国又对阴晴租的房屋进行了搜查。
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傻了眼,因为在她家的墙壁上,发现了用眉笔写下的大量偏激性词语,比如复仇,杀,死之类,颠覆了一个柔弱女孩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
在经过一番彻底调查后,廖大国于第二日开展了审讯工作。
审问之初,阴晴对自己所作所为并不承认,但她给不出一个有效的不在场证据,更没有证人来证明她的清白,又有那么多对她不利的证据,她所有的申辩也就变成了狡辩,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是清白的。
可这个人嘴很硬,是硬骨头。
不管廖大国怎么逼问,她都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迫于无奈,局里面对嫌疑人使用了测谎仪。可即便如此女孩还是说自己没有杀人,但是在此期间她却有了一个很反常的行为,就是疯狂地抓挠自己,然后大声叫着说要报仇,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审讯室里廖大国眉目紧蹙,“这把刀还记得吗?”
阴晴做的最多的动作就只是摇头。
“这把刀上有你的指纹和受害人的血迹,你怎么解释?”
“你们冤枉我,我和她们无冤无仇怎么会杀他们?”
阴晴的演技毫无破绽,或者说不像是在演戏。
“也就是说你不认识她们?”
阴晴摇头,“不认识。”
“你撒谎!”廖大国拿出一份资料档案,很大声,“据我们的调查你在开锁公司工作以前,曾在凤舞九天KTV做过,巧合的事两名受害人也在凤舞九天工作过,你还敢说你不认识她们?”
“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会跟人吵架?”
廖大国又拿出一份笔录,递到阴晴眼前,“自己好好看看吧,这是你们经理做的口供,在你工作期间,不止一次与两名受害人发生口角,你的离职和她们多少有点关系,如果他没有做假口供,那就一定是你在骗我们,说说吧,是不是心理不平衡于是想到杀人?”
“我……”阴晴咬着嘴唇,异常坚决,“没有杀人!”
虽然犯罪人阴晴不承认犯罪事实,但根据证人提供的线索以及凶器指纹等证据,仍旧证明明阴晴具有明显犯罪动机,不止一次在凶案现场出现过,更重要的是找到的凶器上有十几枚属于阴晴的指纹。
没过多久廖大国就写了结案报告,结了案。
这个案子对我个人来说并不满意,不是结果,而是细节,感觉十分不合理。譬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杀死两名受害人的,再譬如接受审讯室她的种种表现。
这一切一切我们必须要弄清楚的问题,到最后都变得含糊不清。
结案是那么的仓促,甚至是有些草率。
后来我去找过段局,他还开我玩笑,问我什么时候开始也关心起案子来了?
我苦笑着说不是关心案子,而是关心真相。
换言之,我觉得阴晴并不是这道题的唯一答案。
段局虽然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否定,一来是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除非是嫌疑人不服可以申请上诉,我们要是翻案的话等同于砸自己的脚,毕竟案子才刚刚结束,再说廖大国也不会答应。
言外之意,段局不希望我触霉头。
再者。
嫌疑人嘴巴硬,不认罪,并不代表她没犯罪,现在所有的证据无一不在证明她就是这个杀人犯。说着段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现在年纪轻,阅历太浅,容易犯糊涂。
看人千万不能看表面,有时候越是柔弱的就越是凶残。
这句话没错,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
最后一次见到阴晴是一个下雨天,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冷漠,怨恨得更彻底。那一次,我被她足足盯了有十秒钟,也就是这十秒让我久久不能忘却。
后来,她还是被以杀人罪移送检察院!
案件落下了一个看似完美,却残缺不全的句号。
这天。
在局里上下都为破案举行庆功宴的时候,我选择一个人留在死寂沉沉的法医室里。
Lv9这三个字一直在我脑子里回荡。
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个字少了的那一笔。
虽然有推断说是死者落下了这一笔,但这多少会有些自圆其说的嫌疑。所以当天我又去了一次案件现场,却刚好房东在清扫房间,墙上的那几个赤裸裸的血字已经被涂抹得不露痕迹。
房东说,死了人啦,晦气,就是涂抹了痕迹,他这房子以后也不好租了。
他无意间透露的两个字提醒了我什么。
涂抹!
会不会是凶手发现了死者留下的这几个字,所以故意涂抹掉了一笔。
可又有些矛盾,他为什么不全擦除呢?
故意留下线索,挑战警方,被抓到岂不是很滑稽。
反反复复出入现场,依旧没有线索。我又回到局里,找出之前从现场采集的一些证据样本,放大观看。
直到天刚擦黑,我终于找到少了一笔的原因。
在放大以后我在“个”字这一区域里,发现了少许剐蹭痕迹,而这些痕迹组合在一起若隐若现冒出了一些更加可疑的纹路。随后我对这些纹路进行描摹,又填补了纹路断裂的空隙,惊悚发现,这很有可能是一枚被擦除掉的指纹?
骇然!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眉头拧在一起,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复杂心理。
把这一线索的始作俑者归在死者身上未免有些不合常理,可若说是凶手故意擦去一笔也逻辑不通。后来我绞尽脑汁才想明白一件事,用手指写上去的血子为什么不留指纹,而唯一留下指纹的地方却被擦除了?
原因只有一个!
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举办庆功宴的那间酒楼,闯进包厢冲着把酒言欢的他们大声说了一句,“现场这几个血字不是死者留下的!”
他们相继一愣,然后就把我当成空气处理了。
“我说,沈毅,你怎么没喝就醉了?”廖大国喝得满脸通红,讥讽道。
“来来来,给沈毅加个椅子,就坐小薇旁边。”段局招了招手,坐下以后他就开起我和维薇的玩笑,“你们看看,像不像是一对金童玉女,哈哈……”
廖大国很鄙夷地瞪我一眼,接着道:“段局,你这形容可不恰当,明明就是野兽美女。”
维薇扑哧一下乐了。
我没有心情和廖大国拌嘴,“段局……”
“不是我不相信你,你问问他们相信你吗?”段局拍了拍我的胸膛,“把技术练精湛点才有说服力。”
“沈毅,你不来是不是对维法医有意见啊?”廖大国挑拨离间道。
随后就有人起哄,“沈毅罚酒三杯……”
廖大国知道我酒精过敏,只要一喝酒脸就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所以才落井下石就是想看我出丑。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我正为难时挺身而出的居然是维薇。她替我说了两句好话,帮我把三杯酒挡了下来。
廖大国奸计未遂,很是不甘地道:“没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