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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维薇毫不留情面地甩了我一耳光,指着我干裂的嘴唇骂我卑鄙下流!
我就是嘴唇干用舌头舔了舔,怎么就流氓了?
“你误会了……”
将恐惧甩在脑后的维薇大步穿过黑暗走廊,下楼梯的时候一不留神崴了脚。她故作镇定地站起来,刚挪了两步就又疼得坐到了台阶上。我心疼地走上前去,却故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呵呵,维薇老师,这就是恩将仇报的下场。”
“用你管!?”
“那好吧,我先走了!”
楼道很黑,很静。
维薇见我真的不管她了,一边揉着脚一边带着哭腔说,“死沈毅,你还真走啊?你走吧!不要你管!”
“都崴成这样了,还嘴硬,你再这样我就真不管你了!
维薇的小手顺从地搭在我肩上,柔软的身子也倾斜了过来。背起她我忍不住埋怨了句,“好沉,维薇老师你该减减肥了。”她用粉嫩的拳头打我,嘴上还是不饶人地说道, “沈毅,明明是你自己缺乏锻炼还怨我,就你这样以后交了女朋友怎么得了。”
我心想说,你不就是我女朋友嘛……
回到家,我把维薇稳稳放到沙发上,翻出一瓶跌打药水。在脱维薇鞋子的时候她有些抗拒,但后来拗不过我的固执还是顺从下来。小心翼翼涂抹药水,用手掌轻轻揉搓着维薇脚背,问她,感觉有没有好一些?
“看不出来你挺细心的。”维薇的眼神里有我不曾看过的温柔。
“可惜当年阴差阳错,不然的话……”
“什么阴差阳错?”她问。
险些说漏了嘴,好在及时打住,“没什么……”
给维薇揉了二十分钟,疼痛缓解以后我又将她扶到床上,她露出久违的迷人笑容,和我说了声谢谢。
“尊老爱幼嘛,应该的!”我回以微笑。
翌日我带着维薇一起上班,看到我们出双入对,廖大国十分眼红,便找段局评头论足。这在我看来无关紧要的,但对于维薇有着不小的影响,所以她私下里和我说,决定搬到外面去住,免得遭人闲话!
“你最近不是在谈恋爱吗,这样对你也有好处。”
“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你别误会!”我解释。
“你好奇而已,犯不着和我解释,我们不也是普通朋友吗!”维薇一句话又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去找廖大国!”
“你还嫌事不够乱吗,都怪我行吧,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明天我就辞职。”
这时廖大国闯入法医室,“维薇,咱们两个都在一起了,你干嘛还要住在别的男人家里?”
“我什么时候说我和你在一起了?”
廖大国一愣,“那你干嘛还答应和我吃饭?我送你花,你为什么还收?!”
维薇一笑,“你这人好奇怪,收你花,和你吃饭就代表我和你在一起了?你是刑警队的副队长,理论上讲你是我的领导,领导请吃饭,我好意思拒绝吗?”
廖大国被维薇数落得一声不吭。
“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讲清楚,我在沈毅家是段局的安排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我一定辞职!”
维薇扔下这句话后气冲冲走了,留下我和廖大国在法医室彼此仇视。
我拾起一把解剖刀恐吓他,“好好活着,千万别落我手里!”
廖大国不甘示弱,“我一定能干到老,你还能干多久可真难说!”
刚刚失恋的她非常希望从阴霾中走出,这也许是她答应和廖大国接触的一个理由,可廖大国愚蠢至极的行为让维薇彻底伤了心,自己的感情已经糟透了,不能让自己的工作也变得一团乱,于是她开始刻意回避廖大国,也有意无意与我疏远。
说一不二的维薇真搬出去了,我无力阻拦。
家里面突然填进来一个人,命运又忽然把这个人夺走,我就像是被抽掉了灵魂。
这天局里面又接到了一起报案电话,有市民在大同县(市郊)公路旁的隔离带旁发现了一个装着尸体的黑色编织袋子。现场路段很偏僻,属无监控路段。马路两旁荒草丛生,编织袋是被放在隔离带外围,荒草地与两棵树的中央。抵达现场,双脚踏过警戒线与隔离带落在荒芜的,满是露珠的杂草间,低视着黑色编织袋子与中央裸露出来的一只女人手臂。
袋子拉开所有人都惊呆了!又是割喉!
死者除了喉处的致命伤外无其他明显外伤,没有转移状续发伤和托擦伤,也没有机械性暴力损伤,可见凶手动机明确,典型的一刀毙命。
从瞳孔变化与尸斑、尸僵发展程度来看死亡时间超过两天,编织袋上有较少尘土遗落,下方植物没有明显受挤压导致的形态变化,说明抛尸时间较短。死者身高一米六三,肉眼观察年龄在三十五到三十八岁之间,除颈部冠状面上一处8CM的致命切创外,周身没有其它明显伤痕,周围没有明显的足迹、打斗痕迹和死者散落物,可以确定是抛尸现场,至于抛尸时间初步推断是昨天夜里。
廖大国故意为难我,让我给出更有针对性的个人识别。
我笑了笑。
那东西是需要具体尸检才能得结论的,人的生活习惯和不同的工作种类会在人的体表形成不同的区分,譬如舞蹈演员的脚指骨关节会比较凸出,弹吉他的人左手指肚上会有明显的老茧,长期在工厂务工的人口鼻体内都会发现铅、汞、烟尘和水泥粉等化学物质。
“段局都说你学艺不精,看来所言非虚。”
“别高兴太早!”我指着死者晒黑的左臂问他,“为什么一条手臂很白另一条却有些黑?”
廖大国不假思索地脱口回答,“晒的呗!”
我险些被他逗笑,“是啊,被晒得,可为什么偏偏只晒到了左面?”
廖大国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因为所以。
“开车的时候左臂刚好挨着窗口,很容易造成灼伤以及皮肤变黑。”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左臂,的确发现了大量紫外线造成的弥漫性红斑,从而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去查一查出租车和客运公司,一定会有线索!”
廖大国也仔细瞄了两眼,哑口无言。
把死者遗体运回局里,解剖工作交给了维薇,我被段局叫到办公室。
“我听说你现在和廖大国形同水火,有这回事儿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廖大国一个副队长到处乱传瞎话,你是不是得管管?”我说,“我要加个条件,你转我做刑警的时候把我安排到别的分局,我一天都不想看到廖大国那张脸,太烦了。”
“咱们可有言在先,你追到维薇,我才能答应你,你少给我蹬鼻子上脸!”
“我不追了行吗!”
“这可不像你小子啊。”段局嘲笑我,“怎么追女孩子你还用我教么,你是水,她是面,你得想办法揉得进去才行,让她习惯你的存在!”
我竖起大拇指,“看不出啊老段,你是一把好手!”
“想当年我就是这么把你婶追到手的!”老东西夸两句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门忽然开了,维薇走了进来。本来满面笑容的她,却在看到我时骤然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
“段局,我忘记敲门了!”
“没事,进来吧!”这老头心眼好,不拘小节。
维薇向段局提交了尸检报告和一份成分化验单,“你先看看这个,我在死者脚底发现的部分微小颗粒,做过了成分分析,是含有少量银粉的碳状物质,只附着在脚底,脚背没有,身上也没有,肯定不是空气中的飘浮下来的,我怀疑和凶案现场地面环境有关!”
银粉,化学成分并非银,而是铝,又名铝银粉。
银粉的用途很广,漆料油墨、金纸银纸、纺织品和工艺品等。
尸表中发现了银粉说明凶案现场与小型化工厂有密切关联,可这样的加工点我市没有上百家也至少有几十家,分布在各个区的不同地方,跨度大,侦查耗力耗时,需要其他线索辅助缩小搜索范围,才有利于侦查。
“段局,恕我直言,这范围有点大,太耗时间。我听说廖队去查监控了,还是等等消息吧,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来缩小排查范围。”
“嗯。”段局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上一个案子还没破,这又来了一个!”
“上一个?”维薇笑了笑,“根本不存在上下之分,这就是一起案子,不仅手法相同,而且死者之间可能存在关联,我不知道廖大国一天究竟在查什么,死五个人了为什么不查一下死者,我觉得这不可能是一种巧合吧?”
“你之前不还说是极端犯罪吗?”段局问维薇。
“之前的确很像,尤其是知道凶手的身份以后。按理说开锁匠一个开锁匠,为了报复开锁公司而杀害两名毫不相干的受害人,的确是在极端犯罪的范围内,可随后而来的这些案件我就有点摸不着头绪了,感觉是一起案件,却不像是一个凶手。”维薇如此精明的法医也开始放犯难,不久她又抬起头,眼眸深邃地望着段局道,“我认为应该着重去调查向南高中的那起案子。”
维薇的观点和我出奇的一致,侧重点都在阴晴与向南高中上。
下午廖大国那边有了结果,他们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电动车上有一个模糊的黑色物体,很像现场包裹尸体的编制袋子,最重要的是这辆电动车在凶案现场附近频繁出现过,恰巧骑车的人也穿一件蓝色外衣。
他东面驶入,车上有东西。从西面驶回时,东西就不见了。
得到这个线索后局里几乎出动了全部的警力,对电动三轮车出现的东西两片区域进行大范围搜索,凡是有银粉的中小型加工点都在排查范围,整个排查工作耗费了七个小时,从下午两点一直到了夜里九点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就在排查工作陷入僵局的时候,我停在一栋非常阴森的房子前,残垣断壁,房屋倒塌,四处的灰烬和面目全非的屋檐、窗棂告诉我,这里曾经遭遇过一场无情的大火。
张弛来到我身旁,向远处指着说,“那边儿不就是向南高中吗?”
我顺着他的目光眺望,一座六层高的教学楼在低矮的平房中是那么的显眼。当我将目光重新拉回,再次落到这幢被烧塌了的房子上时,一种难以抵抗的压抑感和悲痛在我心里蔓延着,仿佛整个夜空都被这巨大的悲哀所笼罩,我像是着了魔一样走了进去,在废墟中我还能看到一些锅碗瓢盆,还有一个书包和一件烧成碎片的校服。
很惨烈。
情不自禁地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过了有一会张弛叫我,“沈毅!好像收队了,走不走啊?”
回来的路上我和张弛说了心里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进去的时候心里莫名地痛了一下,阴晴小的时候家里不是发生过大火吗,有没有可能就是这栋房子!张弛摇着头一笑,不可能吧,沈毅,我觉得你想多了,咱们市旧房改造都好几年了,那房子肯定早扒了。
“我仔细看过,应该也有年头了。”
“就算是又怎么样啊,一座空房子对案子又没帮助,你管它干嘛,赶紧走吧,晚上我请你吃夜宵。”
近有十个小时的排查毫无进展,回到局里大都是人困马乏。
法医室里维薇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廖大国在旁边手忙脚乱地转悠着,“天太黑了,维薇,一会我送你回家!”
“廖队,真的不用了!”维薇拒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