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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国是出了名的厚颜无耻,对这种拒绝根本不当回事,“那哪行,咱们这儿就你一个法医,我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一句话既恭维了维薇,也把我贬低到了骨子里。
“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我都不会再理你。”
维薇一认真廖大国就有点为难了,只好妥协,“那行,你自己注意点。”
大约又过去了五分钟维薇收拾好东西从我身旁经过。我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就是不敢说送她,害怕会落得和廖大国一个下场,亦或我没有廖大国那么的勇敢。却没有想到维薇居然主动和我说了话,“怎么这么不爱说话了?”
这也正是我想问她的,一直不都是她不理我吗!
“没有啊,我挺好的!”
维薇笑了笑,“我脚还有点疼呢!”
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茬,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我就随意“哦”了一声。
“你怎么不走啊?”她又问。
“我在……等会儿……”
“还以为你是在等我呢!”她半失落半尴尬地笑着说,“如果我害怕你还会送我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该不会是我听错了吧,就问维薇能不能再说一遍。
“沈法医,我先走了,拜拜!”
维薇留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却让我感觉那么的难受。想起段局和我说过的那一番话时,我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抓起衣服冲出了法医室,在经过技术室门口时,张弛却冲出来将我拦下,“行色匆匆的,赶去投胎啊?”
望着维薇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急不择言地回了句,“有事明天说!”
张弛不由分说地把我抓进化验室里,拎着一双工鞋说,“明天肯定不行,鞋子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脏了,回来我就换了,怎么了?”
张弛一脸神秘,“你先别管,看看鞋底!”
我按照他的吩咐看了鞋底儿,瞬间傻眼!怎么会有血?!
“不光有血,还有这个东西……”张弛的声音颇显阴森。
是一片小得几乎不怎么看得清楚的纸片,仔细观察才发现竟然是元宝金纸!
他问我还记不记得去过哪?被这么一问我也是一愣,还能去过哪儿,不就是那幢被烧的空房子么!
张弛牟足劲儿拍了我一巴掌,“明白了,就是那里!”
我也恍然大悟。
“金元宝里有银粉,烧过以后就会出现碳化物质,那个地方是凶案现场?!”
“还等什么,赶紧的啊!”
随后我们两个急急忙忙再次赶到了那里,透过手电筒的光打量地面,还真的发现了一大片烧过的灰烬,是冥币!并且在灰烬中也发现了部分血迹。
“我对血迹进行了鉴定,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基本排除不吻合的可能性。”
“你看看这儿,都是滴落状血迹,不是凶案现场,应该是杀了人以后带到这里,理由呢?”我注意到部分没有烧尽的金元宝,“祭祀吗?”
“可能真被你给蒙对了,这里就是阴晴以前的家,烧这么多纸钱你说会不会是阴晴?!但一个笼中之鸟想出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不是阴晴那会是谁呢?
但不管他是谁,杀了人还带到这里烧冥币,一定是在用这种方式祭慰死者。
我直起身望向不远处的向南高中,“通知廖大国吧,就说找到命案现场了!”
翌日。
出租车公司和几个家属到分局报案,他们描述的失踪人员和最后一名死者很像,在经过尸体辨认以后确定是同一个人。此后我和张弛联手着重调查了几名死者之间的联系,很快就从这名女出租车司机身上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她与吴俊凯、王易仁有过私下联系,多年前帮助吴俊凯出庭作证就是这个女人,阴晴一家就此败诉!
张弛将搜集到的证据提交上去引起了段局高度重视,还在当天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也对廖大国进行了严厉批评,还把维薇那天的话又反复了一遍,一个刑警队副队长!整天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本来很简单的案子绕来绕去,搞得这么复杂!
“张弛,你越权!”廖大国怒气冲冲地指责道。
“别在这给我搞阶级观念!”段局喝斥了一句。
廖大国第一次被段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所以无法忍受,便想把怒气撒在我身上,“沈毅,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想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
“廖大国!”段局怒不可遏。
在死者屈辱与真相面前,你的面子能有几斤几两?逝者为大!我们唯一的目的永远都只有一个,就是找出真相严惩凶手,而不是把破案当成一个互相较力的游戏!可这种话我也只是在心里念叨念叨罢了,表面上继续强装淡定,不言不语。
“段局!”张弛请示,“凡是参与过当年那起官司的人我们都要查,凶手和下一个受害人可能都在这里面!”
下面开始热议,凶手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继续跑出来害人?但命案实实在在发生了,那件深蓝色牛仔服也多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至于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阴谋诡计,我想,很快就会见分晓。
“廖大国,你先休息两天!”
耻辱!这对于一个刑警队副队长而言,是莫大的耻辱!但他不恨张弛,恨的是我。因为他清楚张弛如此突出的表现是我在暗箱操作。出的风头越多肩上的责任就越大,能避则避!所以我仍不声不响坐着,假装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沈毅!张驰!”
我与张弛相继应了一声。
“还有,维薇!各部门通力协作,一定把这个案子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休息两天!?”廖大国终于坐不住了,“段局?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好歹我爸以前和您是一个战壕里的……”
“大国啊……”段局语重心长地解释着,“我只考虑家属的感受,我希望你通过这次能吸取点教训。”
说完段局抬起屁股走了,廖大国也愤愤不平地摔门而去,不久会议室里面就只剩下我和张弛两个人。他甚是苦恼,砸了我一拳,“我现在成众矢之的了。”
此刻我一直望着维薇离去的方向,那孤落的背影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段局说的没错,如果不在乎就没有必要回避,正是因为心里有才要躲闪。我按了按张弛肩膀,说道,“放轻松点,我出去一下!”
我在法医室没有找到维薇。又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看到维薇的影子。在经过值班室的时候我忽然停下来,里面一个四五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引起我的注意,问值班室的民警,她们也不知道这女孩是谁,进来以后就说要找她妈妈。
于是,我蹲在小姑娘面前,问她,“你妈妈叫什么啊?”
“我管她叫妈妈!”
我一字一顿地重复问题,“叔叔问的是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从来不叫她名字,我叫她妈妈!”
值班室的民警走上来笑着说,“沈哥啊,你就别费劲了,我们刚才也问过,你看,啥都问不出来,这嘴比犯人还严实!”
这时维薇走进值班室,替小女孩反驳民警道,“你才犯人呢,你全家都犯人!”
看到维薇以后我急忙站起来,真诚地望着她,“维薇,我有话想和你说,昨天晚上我……”
解释的话还没来记得说出口,那女孩一声“妈妈”就让我彻底失去勇气,尤其看到维薇怜爱地摸着她的头时,一种强烈的酸楚在我心里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这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吗?!那个阴差阳错取代我位置的男人……
维薇抱着她转回身,微笑着说,“桃子,叫叔叔!”
小女孩有些怯生,抱住维薇的脖子问,“妈妈,爸爸呢?”
心碎无声!尴尬微笑!
横空出现的一个孩子成了我和维薇之间似乎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阻碍,本来我是有打算找个适当的时间和她推心置腹,现在看来那些肺腑之言显得何等愚蠢可笑,如果维薇知道当年送她手表的人是我心里也一定会不好过,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将过去的遗憾深埋在心里。
桃子是个很可爱的姑娘,长得像她妈妈,甚至比她妈妈还漂亮,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不过廖大国倒是有些抵触,当然,我也有同样的心理。喜欢归喜欢,毕竟是个可爱的孩子,但真的没有勇气像别人那样大胆抱她,逗她开心。
桃子出现以后廖大国就蔫了,一个目的性极强的动物也开始变得被动,意志消沉,更像是接到了一个警告似的不敢再接近维薇。一个人对你好的时候,你要明白他是不是发自内心,若不是,那就是别有所图。廖大国对维薇或许就是如此,我不能否定他对维薇的真诚,但这真诚里面或多或少掺了一点假。
天黑了。
因为心情不是很好我和张弛去了酒吧。
张弛很能喝,半斤白酒脸不红不白,我就差劲不少,两杯啤酒下肚就头晕眼花。
这一次,我喝了整整一瓶老雪花,脸红得就像是猴屁股似的。我没有说醉话的习惯,但还是忍不住地趁着酒劲儿和张弛说了我和维薇过去的事儿。听我说完以后张弛也是特别纠结,“你这事儿听得我怎么这么闹心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着了?”
“不然呢?”我把酒杯放下反问道。
张弛的手压在我的肩上,举起杯安慰我,“不行就忘了吧,人家孩子都有了,小娆那姑娘其实挺不错的,家庭条件优越,人各个方面也都还行,要不你考虑考虑?”
我笑了,把张弛手里的酒杯压了下来,“同样都是单身狗,你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喂,好巧啊!”
这时候一个穿着公主裙,妆容精致的女孩出现,冷暖相间的色调让她显得有些可爱。
说曹操曹操到,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阴谋!
我头也不回地问她,“你也是来喝酒的吗?”
“对啊,真巧了!”她浅笑着。
“来酒吧穿公主裙?”斜着眼睛扫了一眼张弛,又转回目光注视小娆,“你们是不是真当我傻?”
“看破不说破啊大哥!”小娆在我旁边坐下,“我就是喜欢你没办法!”
“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张弛借故离开,走之前在我耳旁轻声嘱咐,说小娆为了帮忙破案子昼夜不息,研究了十年前阴晴一案的所有诉讼资料,他的意思是让我对人家好点,别枉费人家一片苦心!
我是实在不能再喝了,小娆也没有自毁形象地豪饮,余下时间,我们很单纯地坐在一起聊天。我一直等着她告诉我她的研究结果,可小娆像是抓准时机一样就是不进入主题,非和我聊什么星座匹配,八字财运,“卦象上面讲我们在一起以后,一定能生一个大胖小子!”
忍耐很久,她终于停止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