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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首吧!”
“我给你们邮了一判录音带,里面有阴晴被冤枉的证据,接下来怎么做听了以后你们就懂了,哦对了,吴老师在我这儿挺好的,能吃能睡的,这最后一棒我还给你们,呵呵……”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也很沧桑。
通话终止以后廖大国大喊着,监控到了没,监控到了没?技术方面自责的声音引发廖大国的雷霆大怒。
“廖队我们也没办法,电话太突然了,技术准备不全肯定追踪不上啊,要不您想办法再打一次?”
“打个屁,人家不接了!”
张弛偷偷问我,白宇航说的最后一棒是什么意思?我潦草回答,应该是一个人。如果所有的人都死了那就死无对证,阴晴的冤屈就再也不能陈雪了。开锁匠意外死亡已经给他敲响了敬重,所以他肯定是要留一个活口给我们,通过我们还给阴晴一个公道。
“是吴俊凯吗?”
“不还有个校长吗!吴俊凯完蛋了,等着给他收尸吧!”
半个钟头后,廖大国带着人冲了过来,将我和张弛撞得东倒西歪。又过了半个钟头,一个脑满肠肥,西装都快被肚皮撑破的老男人带回局里。廖大国没有向任何相关机构申请逮捕证,凭一盘录音带就把人抓了回来,事儿做得虽然武断,但也够果断!
“逮捕证可以慢慢申请,但人必须得先带回来!”
廖大国这句话歧义很大,段局就问他,如此还要逮捕证和检察院干嘛?然后还骂廖大国的路子太野,人家现在是教育局的领导,万一是个误会呢?这是要挨处分的,小则记过一次,大则停职查办!
虽然有些横冲直撞,但我很钦佩他这种雷厉风行的范儿。
被抓回来的教育部领导就是向南高中的前任校长,他对自己的罪行拒不承认,声称要找律师,还要到检察院投诉他,“虽然你们是警察,没有逮捕证就强行把我带过来,这是非法拘禁!”
“是不是非法拘禁听听你就知道了!”廖大国不卑不亢地把录音放给他听,他的脸刷得一下绿到了脖子根儿!再狡猾的老狐狸也斗不过像廖大国这样的猎手,在连番“炮火”的轰击下他还是老实坦白了,承认自己和吴俊凯酒后乱性,在教师办公室里强暴了刚刚入学不久的高一女学生,为了逃脱法律制裁他们串通律师王易仁找人做了伪证,倒打一耙……
“你确定是吴俊凯的声音没错吧?”
他低头,“是……”
廖大国猛拍桌子,“把头抬起来。”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抬头的勇气,“我罪孽深重,愿意接受法律制裁。”
“说说你和吴俊凯的事吧。”
“是他,买凶杀人……”
“只有他吗?”
他把头压得更低,“我们。”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陷入回忆,良久才开口,“那天吴俊凯来找我,说阴晴把当年那件事告诉了两个女的,那两个女的打电话威胁吴俊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来找我,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就……”
廖大国替他说完,“就决定买凶杀人?”
“是。”
“你说的那两个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是王易仁,他去凤舞九天消费时遇见了阴晴,还说差点被她一刀捅死,他把这件事告诉吴俊凯的同时,有两个自称是阴晴同事的女人给吴俊凯打电话,说知道我们所有的事,打电话勒索要钱,后来他就找到那个开锁匠,给了一笔钱,让他杀人再栽赃给阴晴,并且还买通了一个女人做伪证,我不能不同意,像我们这样的人声誉比性命看得更重要,当年那个事对我们影响不小,不希望它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廖大国怒不可遏,“你还讲声誉?想要声誉就别做亏心事!”
刚刚抬起头的他,又一次将头压低,“我有罪,我认罪……”
到这里我豁然开朗。
吴俊凯好不容易做让了校长的位置,在教育局享有盛名,不论是买凶杀人还是买通人做伪证,其目的就是不想身败名裂,可惜到头来功亏一篑,不止身败名裂,更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个星期后,白宇杭自首了。
四名高大威猛的刑警荷枪实弹地守在审讯室门口,廖大国在另外两名刑警的陪同下审讯着坐在面前冷笑的杀人凶徒。一双沉重冰冷的脚铐紧锁在他的脚踝上,一名站在他身后的刑警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悲怆地笑着,望着眼前眉头和眼睛挤到一起的廖大国。
“我是来自首的,用不着这么多人看着吧?”
“吴俊凯呢,你把他藏哪儿了?”
他将手指竖在嘴旁,“嘘!他睡着了,别吵醒他!”
“在哪?”廖大国大声问。
“东大路废修车厂后面的老楼里,里面有好多的苍蝇和老鼠,很臭的!”
廖大国低声吩咐了句,其中一名刑警疾步走了出来,带上一部分人去了现场。
“我想抽烟!”
他将廖大国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香烟点燃以后他吐了一个烟圈,“你们什么时候枪毙我?我也想和老吴一样永远都醒不过来!”
“犯罪经过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问你?”
“那种恶心的事儿我不想再回忆了,你们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我都无所谓的。”
廖大国还是没忍住脾气,“是不是觉得你很英雄主义,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正义化身了?”
“呵呵,我不否认,我和那些杀人犯还真不太一样,他们只是表面善良,背地里全是不要脸的事儿。我这个人学不会伪善,我的恶我也从不粉饰!”
“少这儿跟我拽词!”
“我希望你态度好点,我可给你省了不少麻烦,如果我没自首,你也不会这么快就抓得到我!”他不卑不亢地警告着廖大国,“如果你愿意做一个好的听众,我很乐意把所有事都讲给你听;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枪毙我!”
廖大国不得不沉下心来,忍怒问他,“你为什么杀开锁匠?”
“他是自己摔死的,罪有应得!”
“那你为什么用开锁匠的名字杀人?”
“如果你们真的有能力,我也不至于杀人,或许我也可以做一个好人。”他发出刺耳忧伤的笑,片刻后,面色又阴暗下来,大声地吼着,“如果当年他们没有伤害阴晴,而你们从来没有冤枉过人,你们觉得我会杀人吗!我是被你们逼得!如果我不扮成凶手,你们会放了阴晴嘛?!”
他吼得廖大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知理亏。
过了一会廖大国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和心中少许怒意,平静问他,“你和阴晴什么关系!”
他撒谎说没关系!
廖大国将搜集来的证据丢在桌子上,与白宇杭四目相视,“你暗恋了她八年,八年期间你没敢和她说过一句话!你是怕连累她对么,做了这么大牺牲就不想让她知道吗?!”
白宇杭的脸阴沉得就像是暴雨前夕的天空,“你们还能不能有点人性?!她背着耻辱那么多年连个家都没有,这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还想让她内疚一辈子吗?人都是我杀的!你们把我枪毙了就行了,别再去影响她了!”
廖大国冷声说,“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同伙,你是受她的指示对不对!?”
“你的心好阴暗啊!”他讽刺着廖大国,“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了吗?”
“回答我!”廖大国吼着。
白宇杭开始大笑,又一阵沉默,气得廖大国发了脾气, “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还说我阴暗?早点交代大家都痛快!”
“阴晴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用死来证明她的清白!”
他当着廖大国的面吐出舌头,一口咬下去……
舌根分布有大量的血管,被咬断的瞬间大量的血涌出,廖大国当时就傻了眼,措不及防地站在原地。我和张弛冲了进去,一面压着白宇航的头,一面用手指压住断裂的舌头,至少可以避免舌根回缩堵住喉咙以及血液逆流,只要不窒息并且送医及时是可以救过来的。
“快准备车送医院!”
他被我们及时送到医院,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廖大国弄了自己一身骚,为此段局把他臭骂了一顿,好在审讯室里面有监控录像,不然他肯定要被检察院情去喝茶水!
当天夜里。吴俊凯的尸体被送进了法医室。去过现场的人说,当时情况非常糟糕,因为是废弃的老旧居民楼,到处都是苍蝇老鼠,细菌繁殖得特别快,满地都是鲜血、蛆虫和老鼠,一开门苍蝇成群结伴往脸上撞,十分壮观!
法医室里。
凶手已经落网尸检就不再具有重要性,故此,通过体貌特征的识别和血液鉴定判断出死者就是吴俊凯后,我早早放下了手术刀。把尸体送到冷冻停尸间后我去冲了个热水澡,刚出来就被段局叫到办公室,非让我写什么结案报告。
我推辞,维薇是副主任,廖大国是副队,哪轮得上我写什么结案报告。段局偏偏不答应,说我功劳不小,结案报告必须由我来写,而且要写得精彩!
“让我干什么都行,千万别让我写什么报告!”
段局点了点头,但仍刁难我,“那你就去当着全局同志的面做一个汇报演讲怎么样?”
我抓起纸和笔,“我还是回去写结案报告吧,但事先声明,写不好你可不能骂我!”
回到法医室里,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白的一张纸我犯了难。该怎么写?将案情从头到尾叙述一遍,是不是也应该描写一下作案人心理?!我绞尽脑汁了好久,两个钟头过去才勉勉强强写完,可总觉得自己写得不够生动。
忽然!
我想起白宇杭的那句“我的恶我也从不粉饰”时灵机一动,便以犯罪人的身份在报告的结尾填了这样一句话,才颇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张弛推开门走进来问我在干嘛!
我叹口气说,“老段非让我写结案报告正头疼呢,你帮我看看!”
张弛抓起结案报告扫了两眼,“怎么感觉像小说一样,不怕段局让你重写?”
“我就这水平了!”
我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写好这个报告,能不能过段局的法眼全凭造化。
“这句倒是挺有意思。”张弛大声朗读出来,“世人都喜欢用“自诩善良”来遮掩丑陋一面,不惜一百次行善积德用以弥补过错;但总有一些人不善于粉饰愤怒,愿为心中执念犯下一百次滔天大罪,用邪恶书写正义,以正义惩责罪恶。”
“暗恋八年他不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吗,我帮他补上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