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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个给你!”
我拿起她给我的档案袋,拆开,借助微暗的灯光从里面抽出一沓资料。小娆说,这是她花费几个通宵才搞出来的修正版资料,里面罗列了案子里所有的可疑之处,她认为当年这起官司有很大的人为因素。
言外之意就是有人暗箱操作。有阴谋就有罪恶。人喜欢用善良来伪装丑陋,越是急于表忠诚的就越容易叛变,越是表面善良的内心就越虚伪。真正的善良不是你要努力让谁看得见,而是要等待别人在不经意间发现!
“谢了!”
“就这么一句谢谢就完了?”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表示一下,“酒钱,我来结!”
小娆敢于向自己喜欢的人坦白,这点她比我强,“沈毅,我帮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且我真的觉得你特像我一个同学!”
“哦?”
“他叫白宇杭,是我上学时暗恋了八年的男生,高高的,帅帅的,巧合的是他也暗恋一个女生八年,我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退学了!”
“哦!”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冷淡吗?”小娆有点不太高兴。
“没有!”
“那就是只对我这样喽!”她略伤心,“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他暗恋八年的人是阴晴,既然你不爱听那我就多余说了。”
“谁?!阴晴?”我颇惊讶,“你暗恋他八年,他暗恋阴晴八年,你们这三角关系可够悲催的。”
“我不是碰巧提到白宇杭的!”
“什么意思?”
“你好好看看资料,当年的律师和证人都死了,只有被告吴俊凯还活着,如果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会杀他们,从你们公安角度阴晴的嫌疑的确很大,但张弛和我说过她被你们24小时监控着,没有可能出来作案吧,所以我想应该是有人在帮阴晴伸冤,关系一定不一般!”小娆在纸上写下白宇杭的名字,并用手指轻轻在上面敲打几下,“有一种爱就像是水中的月亮,想拥有的时候它就会支离破碎。我也暗恋过他八年,每天只能远远看着,每次在操场上看见他摔倒我总是想冲过去照顾他,我想他应该也和我一样,也想奋不顾身为爱的人付出一次,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这八年来的空白!”
“你的意思是……白宇杭?”
小娆搁着白色的镂空公主裙抚摸平坦的小腹,“我饿了,想去撸串,把张弛也叫上吧!”
“好!”
经小娆提醒我茅塞顿开。最开始的两起案子是极端犯罪,后面就变成了复仇。是凶手心态上的一种转变,还是这本来就不是同一起案子?!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更加合理。再说,开锁匠开锁匠已死,绝没有可能继续作案,而案件还在频繁发生,是有人在利用他的身份,这也正是我们一直没想清楚的地方!
已经回家的张弛又被我们叫了出来,在夜市一家大排档里面边吃边聊。
“你们谁去过环城高架桥,那有人家吗?”
“都是大荒地,坟倒是不少。”
“开锁匠去哪儿干嘛,上坟?现在又不是清明!他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一轮圆月高悬于天空,不远处铁轨上一列火车疾驰而过,轰鸣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火车驶过以后我凝视着高两米的网状护栏,明明有桥可以通过开锁匠为何要强翻护栏,一个四肢健全、听力正常的人为何没有及时避让火车?
“会不会是有人在追他?走投无路之下翻过护栏,这会不会更符合逻辑?”
小娆有意无意地猜测,“为什么不是跳下去的呢?那边我去过几次,下面几乎没有路可以走!”
“这么说也有可能!”
张弛边吃边说,“肯定是这个白宇杭,你们想啊,抓到开锁匠,阴晴就可以无罪释放了,可最后开锁匠就这么死了,怎么办?那就利用开锁匠的身份继续作案啊!我们肯定无条件放人啊!所以一会像极端犯罪,一会又像杀人复仇,道理就这么简单!”
“张弛说的对,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明天你跟我去一趟贸易城。”
“去哪儿干嘛?”
“找证据啊,你得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吧!”
“我也去!”小娆举起笔直的小臂。
第二天我们三人来到贸易城门口,对周围几乎所有的商贩进行了盘问,结果证实开锁匠的确在这里摆过摊位,而且前一段时间他曾和人发生过口角,在贸易场的商场厕所内遭到一名陌生男子的殴打,但对于当时的细节却没有人记得清楚。
随后我们找到贸易城物业部门,调取了事发当天上午的监控录像。
“停!就这儿!放大!再放大……”坐在椅子上的张弛大叫道,“深蓝牛仔服!沈毅,对上号啦!”
“小娆好好看看是不是白宇杭?!”
小娆脸都快贴到电脑屏幕上了,盯了半天却缓慢地摇起了头,“我不能肯定是不是他,毕竟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高中的时候。”
我随后通知了局里,技术部门的人赶来拷贝视频佐证。
段局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把我叫回了局里。推开段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段局一脸的严肃,张弛也像是受训的小孩一样站在一旁。
段局指了指凳子,“先坐下!”
“到底怎么的了?我最近没犯错误啊?”
“你来局里多久了?”段局语重心长地问我。
“一年多了吧?”
我实在记不太清楚了,本来就是一个没时间概念的人。
“两年零三十七天。”段局记得倒是清楚,刚露出一丝微笑,却又严肃起来,“你知道自己一共解剖过多少具尸体吗?”
“三十?二十?还是十个……”我胡乱猜着。
“七具,来了两年你就解剖过七具,还都不完整,还不如一个实习生几个月的量!”
段局他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我也深表歉意,“对不起啊老段,我觉得我真的不适合干这个法医,我也没心思干,是沈大义逼我留在这儿的,这你不是不知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把你留下来,还让你继续做这个法医吗?!”
“不知道!”
“你以为我真的把你看扁过吗,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能力吗,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一个人才,我才一直把你当宝贝供着,让你天天没大没小,老段老段叫我?你真以为是你爹沈大义的面子?”段局越说就越火大,但很快就又平静下来,“你小子可是藏得很深啊,如果不是张弛和我说了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些线索都是你查到的!”
我狠狠瞪了一眼张驰,低声恐吓道,“意志不坚!出卖朋友!”
“是我逼着他说的,你别怪他!”段局严声厉色。
“大不了我以后不查了呗!”
我这一句又把段局气得够呛,“你是不是认为这样我就会调你去刑警吧,我告诉你沈毅你别做梦了,你就对不起你穿的这身警服!”
“老段没有用,你激将我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我可没激将你,你要是不想干了就把衣服给我脱了,现在就去领工资走人!”
“耍赖是不,咱俩可是有言在先,只要我追到维薇你就调我去刑警,这话还算不算数?”
张弛眼睛一下瞪得溜圆,“我去,段局啊,看不出来啊,玩得够刺激的了!”
“出去!”我和段局异口同声的大吼。
张弛被骂跑了以后,段局就和我说他承诺的事一定会答应,只要我追到维薇他就调我去做刑警,不过这段时间我必须要成为一个出色的法医,至少要对接手的每一起案件负责!
我笑了,“套路我?那我不就随了沈大义的愿了吗?我偏不!我妈死的时候他在哪,我亲眼看见她死后如何被解剖的!段局,您就别逼我了行吗?每一次我给人解剖的时候我都能想起我妈,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是一个刽子手!”
我母亲死的时候段局也在场,所以,每每提起过去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但你总不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吧,你母亲是个好警察,法医这个职业也没有错,我相信她也不会后悔从事这个职业,你尊重法医才是尊重你的母亲!”
“别说了段局!”我望着办公桌上的鉴定结果,“每次你都啰里啰唆的,我跟你说,这是两起案子被咱们混淆了,开锁匠是极端杀人没错,但是王易仁、目击者还有出租公司的女司机绝对是被复仇了,凶手是在利用开锁匠的身份帮阴晴脱罪,虽然还不能肯定凶手的身份,但这个白宇航值得一查!”
因为白宇杭进入了我们的视线,阴晴便又一次被传唤到公安局。隔着玻璃镜,我望着坐在讯问室里接受廖大国问话的阴晴,本来对讯问环节满是抵触的她在听说王易仁被杀后居然开怀大笑,社会不公平但是老天爷有眼,犯了错迟早是要接受审判的,父母泉下有知一定也和她一样开心,她们的屈辱终于被洗刷了。
“你叫廖大国!我知道你!”阴晴盯着廖大国的眼睛,让廖大国很不自在,“当年抓我父亲的人也姓廖!”
“你爸是杀人犯!”廖大国大声提醒她。
阴晴情绪反应很强烈,“我爸不是杀人犯,你们才是杀人犯!”
相关资料我浏览过,阴晴的父亲的的确确是杀过人,而且是在法院门口当街行凶,受害人当场死亡,情节比较严重。阴晴之所以一直强调其父不是杀人犯,一来是建立在怨恨基础上的偏执想法,二来是因为他父亲杀错了人,于是她认为不属于故意杀人!但从法律来讲确实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如果这一刀没有刺错,那么死的就是王易仁或者吴俊凯。但最后,他的行为却使一个路过的市民无辜遇害,毁了另外一个家庭,不但不会从轻反倒更加严重!
而且阴晴一家刚刚输了官司,处于劣势,自然不会有人再同情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吴俊凯的恶行也就不会结出这么多的恶果,但这并不是根源!
“白宇杭,你的同学还记得吗!”
听到白宇杭这个名字,阴晴的眉头跳了一下,从未转过一下的眼珠也有了细微的变化,可见这个名字并没有从她的记忆里淡去,但她却说,“那么久了,不记得了,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我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怎么,还想再把我抓进去一次吗?”阴晴不再恐惧廖大国,紧盯着的双眸里塞满悲愤,“当年我最需要警察的时候你们怎么就没来帮我,现在反倒理直气壮让我配合你们?是谁让我走投无路,是谁让我家破人亡,你们算是帮凶!”
“阴晴,这里是公安局,注意你的用词!”廖大国用官方口吻警告她。
阴晴不以为然地惨笑,“还要脸吗你们?我恨不得王易仁是我杀的,如果我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一定大摆宴席好好感谢他,因为比起你们他更像是一个警察,而你们从来只会冤枉好人!”
我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了,走出讯问室,颇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他起初只是为了救人,但开锁匠意外死亡,他只能用杀戮来拯救阴晴,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途。想到这些我忽然好难过!好无奈!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怎么做?
“……”
他杀人,亦是救人!
既然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如干脆杀了那些罪人。闲来无事我有问过弛子,如果他是凶手下一步会怎么做?张驰不假思索地回答,杀尽天下不良!可我不这样想,毕竟他的出发点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最终的目的还是帮阴晴一家洗脱冤屈,自己虽然死了但她可以光明磊落地活着!
一天下午。
一个自称是凶手的男人打来报警电话,他丝毫不回避地告诉了我们他的名字,也坦白承认自己所有的犯罪过程,包含开锁匠是如何杀人,阴晴是如何含冤入狱,自己又如何伪装成开锁匠继续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