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约 (第1/5页)
远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
这里是保加利亚。
传说因为受到爱神的垂青,她就在巴尔干山脉的南麓洒下爱的种子——玫瑰。用湿润温和的气候使其萌芽,前后绵延一百余公里。而保加利亚也因此被称为巴尔干之花,玫瑰之国。
每年的六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保加利亚在巴尔干山南麓的卡赞勒克地区便会开始庆祝,俗称“玫瑰节”。
虽然现在是五月份,天气已经变的非常适宜,玫瑰除了一些早开品种,大部分都是含苞待放最为羞涩的时候,但是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让人身心愉悦。
现在红线身处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以南约六十公里处的小村镇里拉村,而她的目的地是山中的里拉修道院。
每年从四五月份开始,索非亚就会渐渐步入旅游的旺季,从世界各地赶来的游客会聚集到这里,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对于商家来说,这也是不可比拟的商机。在一九八三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里拉修道院作为文化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后,慕名而来的游人和朝圣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但是今天在这个小村子里,一切却显得有点不一样,因为村子里的人看起来有那么点儿心不在焉,虽然必要的热情和礼貌并不缺少,但是终是让红线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对。
相对于身边来来往往颇为兴奋的游客,红线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这个地方到底和那串玫瑰经念珠和玫瑰十字会有什么关系呢?
那串念珠正在红线贴身的腰包里装着。
这串念珠曾经被收藏在伦敦的HD保险箱公司的保险库里,曾经拥有它的人从未怀疑过它身上的秘密,而知道它秘密的人也许都湮没于历史的尘埃当中,就如同那个在圣爱黛达大教堂地下悄无声息变成尸体的人。因为这串念珠,伦敦可是好一阵子天翻地覆呢!苏格兰场的头子汉弗莱先生大概现在还为这件事的后续头痛。
至于她为什么要费尽周折的去得到这串念珠,缘由就在于她得到的那封信。而当她按照信上的内容找到这串念珠后,另一封信又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她的手上。
洁白的信封上依然只有红线的名字,信用蜡封口,依然是玫瑰十字会五瓣玫瑰花纹的印章,里面还是只有一页信笺,依旧是高雅的花纹,华丽的圆体字,与上次的只有一句相比,这次的内容丰富多了。
荆棘丛中,绽放着深红色的玫瑰。
长剑劈斩荆棘,月亮追随太阳升起。
根是地下的枝,枝是空中的根。
以神圣的丝线牵引。
枯萎的树木重新开花,土地萌发新芽。
愿为你们倾流鲜血,而立新约。
红线看到信的内容却只想抓狂,写信的人如果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为什么总要搞这些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呢?
因为第一封信,她去偷了那条玫瑰经念珠,在伦敦找到了教堂下的那条神秘的走廊和会议厅,随后又无意间发现了伦敦地下那如同树根系一样的地下网络,话说回来,那个地下网络的真正用途又到底是什么,它们的每个分支点又通向何方?这一切都是谜团,等待着人去解决。而这第二封信上唯一的线索就是一个邮戳,它就来自这个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附近的修道院——里拉修道院。
收到信的时候红线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写下这两封信件的人,似乎在你所不知道的角落盯着你,但是你又抓不住他的任何蛛丝马迹。
(二)
“红线,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在车站接到了红线的忘言有些狐疑地问,他比红线来的要早几天,已经把这里转遍了,“用玫瑰经念珠的是天主教,而里拉修道院这里信奉的是东正教。”
“我们寻找的东西和似乎和宗教流派分支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所以先别考虑这些了。对了,爱德华呢?”实际上红线也觉得对这个有些难以理解,但是显然也没心思考虑其他事情了——自己手里的念珠上面刻的还都是如尼文呢!更是八杆子打不到。
“爱德华去喝啤酒了!”忘言撇了撇嘴,“村子里有个小酒吧,那里挺热闹,能得到很多信息,而且还有漂亮姑娘在做女招待。”
“哦,我明白了。”红线撇撇嘴,随后和忘言交换了一个了然又无奈的眼神,两个人继续在小村庄中漫步,四处都是玫瑰花的香气,天气也十分晴朗,绿树白墙,很多人家的篱笆上攀爬出来的玫瑰花含苞待放,让人觉得十分愉悦。
“从这里去修道院是要坐巴士,每天只有一辆,十点二十开,巴士还有一阵子才来,你可以先逛逛,我估计爱德华一会儿也能到了。”忘言看了下时间,进行了建议,“实话说,这里还是有很多值得一逛的地方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那边的玫瑰花圃,现在正是参观的好时机!”
“其实除了玫瑰花圃,纪念品商店里还有女孩子们都会喜欢的玫瑰精油和工艺品,当然,这些都比不上满怀我爱意的玫瑰花!”一个油腻腻的声音从他们身边响起,随后一把大束的玫瑰花送到了红线面前。
“哦,谢谢,这可真漂亮!”红线高兴地接过花束,“我非常喜欢,爱德华。”
“我亲爱的,真高兴你能喜欢,这可是我在这个玫瑰之国里亲手采到的一束最完美的玫瑰呢!”
“嗯,这句话加上这次我都听了第五遍了,亲手摘的最完美的玫瑰,你还有脸用上最高级?”忘言哼了一声,鄙夷地离他远了点,“离我们远一点,你整个人就像一条喷满了香水的手帕!”
“哦,那是因为有个姑娘特别热情,她极力地向我推荐她家的香水,据说她还是村子里的去年的玫瑰女王呢!”爱德华颇为得意地说。
“嗯,这个国家各地到处都有玫瑰女王、玫瑰公主、玫瑰女神,你会遇上一个也不算稀奇!”忘言牙尖嘴利地评价了一下这件事,“不过,既然你遇到了女王竟然舍得这么快回来,倒也真是难得!”
“这不是因为我心中的女神来了嘛!”爱德华朝红线身边凑了凑,表情就像只拼命讨好主人的大金毛。
“什么女神?快说实话!”红线敲敲他的脑袋。
“是因为那姑娘的妈妈太凶了,总是用防贼一样的眼神望着我……”
红线和忘言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正常的妈妈都会提防这种花花公子接近自己的女儿好吗?
“不过这姑娘可告诉我了一件发生在这村子里非常奇怪的事情!”爱德华明摆就是吊人胃口,一脸巴巴地等人来询问的表情。
“没兴趣知道,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拉倒。”红线特别清楚他这一套,从小到大,连点儿新鲜的都没有,欲擒故纵谁不会?
于是她摆摆手抱起玫瑰花就要走,“你不说我就趁着巴士还没来,逛逛这个地方。”
忘言看了爱德华一眼,忍住笑,也装着要跟着红线走的模样。
“唉唉唉,别走别走!”爱德华总是先是忍不住的那个,“我说我说!”
红线的嘴角勾了勾,回过头非常满意地看着爱德华。
“这个村子里出现了提前出现的幽灵死亡讣告。”
“咦,什么?”红线还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就是人还没死,在村子上的布告栏里就会出现他的死亡讣告。开始以为是个恶劣的恶作剧,可是出现死亡讣告后,不出两天,人就真的死了。”
红线听了吃了一惊,也为这件事好奇起来。
“被杀的?”
“是的。”爱德华说,“而且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后来发生的两件案子现场挺惨烈,这里很久都没有发生这么恶劣的案件了,所以村子里的人对此非常惊恐,警方也没查出原因——保加利亚的警方办案水平怎么样我并不知道,但是显然他们也觉得这件事很棘手,现在很多村民觉得那个讣告就是个预言——死神的预言,以此来通知人们他下一个想要带走谁。”
“既然是讣告,肯定是有人贴上去的。”红线很容易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等等,你刚刚说布告栏,就是村口的那个?”
“对,这个村子地方不大,布告栏就村口的那一个。”爱德华耸耸肩,“我们比你来的早,已经把这块地方踩遍了。我们就住在村子那头儿的一个家庭旅馆里,那里比较偏僻,我们想要溜进溜出并不惹人注意。那个修道院我们也去了,也在那里住了两天,总体来说,是个宁静祥和的地方,值得注意的是那里似乎混进了另一伙儿人。”
红线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来了。
“是什么人?”
“目前还没能确定身份,反正不简单,而且我们不想在你来之前打草惊蛇,何况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么所以就搬下来住了,反正他们没什么大动作。真正的大动作是小村里的恐怖讣告事件。”
红线回想了一下村口的那个布告栏,布告栏里的东西很多,各种启事广告甚至小孩子的涂鸦,当然也有讣告,路过的人都能看到。红线还能回忆起刚刚她一闪而过看到的那张讣告,那是个大概五十多岁老人,他正面无表情的望着每个经过的人。他有一张略显得有些苍老的面孔,但是面容坚毅,能看到年轻时候的英俊,但是却因为照片那黑白的颜色,让人看出一丝定格瞬间的悲伤。
“你知道,这已经开始被当做小村的恐怖传说开始传播了。”爱德华撇了撇嘴。
“布告栏附近没有摄像头吗?”
“有一个,最近装上的——就是因为这件事。不过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安上也没什么用,就算为了防患于未然吧!”忘言头也不抬地回答,“需要我随时注意那个摄像头的动静吗?”
“乖孩子,暂时不需要!”红线揉了揉忘言的头,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我们先不要管这件事了!”
“咦,为什么?”爱德华惊讶地问,忘言也抬起头好奇地注视着红线。
“我最近一直为我们走到哪里,哪里就要发生那么点儿事情的体质感到尴尬,我觉得我们应该订下一个规矩什么的,就是走到哪里,只干自己要干的事,尽量不要卷入奇奇怪怪的事情当中,少管闲事,不要本末倒置。”
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吐槽感觉有那么点儿尴尬,在红线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忘言把视线转向了远方,而爱德华抓了抓头发。
(三)
“咳,红线说的对,咱们还是别管那些闲事,这提前出现的讣告根本不关我们什么事,咱还是说说玫瑰经念珠吧!”最后还是爱德华打破了尴尬。
红线满意地点点头,“我已经把它带来了。”随后她从兜里取出那条念珠。
这是爱德华和忘言第一次真实地看到这条念珠的实物,从前他们只是在红线发来的照片上看到过,所以他们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上面的文字的确是如尼文,如尼文是一套字母表,在开始它属于大约一千五百年前的北欧和日尔曼人。很多人认为,这个字母表中的字母包含着可以进行占卜的神秘因素。如尼文除了标准的24个字母,有时还有第25个如尼字母,叫做Wyrd(命运),它是空白,据说是表示命运和报应的象征,不过我们暂时可以不用管它。好在如今的人都已经把它们整理好和现代语言字母表进行了对照。”忘言皱着眉头说,“我已经把这串珠子上的每个字母都输入了电脑里,念珠一共有五十九颗,上面有字母的也是五十九颗。从字母表对照出来是以下的字母,我按照顺时针排列了一下。然后对照已知的字母表,对应出了许多的字母,然后经过多次的组合,但是没有发现有其实际的意义。”他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发到了爱德华和红线的手机里。
bergerepasdetentationqueaunomdedieuetpourabaisserletonnerre
“什么意思?”爱德华看着那串字母觉得有些头大。
“整体看无解,如果打乱搭配可能会有无数种解释。而且能从中提炼出某些单词,比如说die!”
“说点好的行不行?”红线敲了忘言的头一下。
“这不可能是一些无意义字母的组合,难道那位女王仅仅是因为这些珠子长相漂亮就把它们穿在一起吗?不可能!”爱德华摇摇头。
“当然不会是,如果毫无疑义,那个人会为了把它藏起来而把它吞到胃里?”
“哦,红线,别再说这件事了,我的胃又开始不舒服了!”听红线提起这件事,爱德华反应尤其大,脸都有些发白了。
“不,这一点很重要!”红线摇摇头,“你们没看出这其中的问题吗?”
“按照你的描述,圣爱黛达教堂下面的那个地方更像是一个秘密集会场所。”爱德华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这件事,“而那个人——虽然目前无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应该能够肯定是个被囚禁者,从他把念珠吞到胃里这一行为看,囚禁他的人目的就是这串念珠,或者说这些珠子本身……”
“是啊,被发现的时候,绳子已经基本腐烂掉了,现在你们看到的教堂的人新编结而成的,原来的绳子被死者的胃液还有腐烂后的尸液浸泡了那么久早已经飞回湮灭,所以绳子上有什么玄妙是不可能的,问题只能是出在这些珠子本身。”
“类似石英,但是也不像玉石。但是比重很重,显然密度比较大。”忘言仔细地辨别了一下珠子,摇摇头,觉得有些困惑,他们对于珠宝玉石古董的鉴别是由罗宾先生专门训练出来的,像这种拿不准的情况很少见,“如果有专门的仪器大概能够分析出来,唯一能确定的是有些年头了。这东西不是曾经被英国的那些专家研究观察过吗?没什么结论?”
提到这个,红线有些讽刺地一笑,“这串东西的思想意义要大于历史意义,而且涉及到归属权的问题,所以大主教把它看管的很严,并没有让那些学者专家过多的接触——我怀疑有些历史学家大概能为这个发了疯,在我偷走它之前,还有很多人都在和教堂做交涉呢!如果我不那么快把它偷走,也许将来会有结果,但是目前来说,显然要靠我们自己去做这个检测了。不过在我看来,我觉得它们更像是舍利。”
“舍利?你说是东方的高僧留下的那种……”爱德华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个词。
“你想说骨质结晶还是什么都行,但是无论它的质地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问题的关键应该在这些字母上。”
“的确如此。”忘言点点头,“可惜……也是一团乱麻。”
“不是英文而是法文。”红线叹了口气最后总结说。
“嗯?”忘言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脸上全是懊恼。
“你觉得它在英国发现所以就只考虑了英文,但是事实上,圣殿骑士团在法国最为鼎盛,当然,崩溃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所以这段文字应该是Bergere pas de tentation que. au nom de Dieu, frapper avec tonnerre.”忘言非常迅速的把词句断开,他对于法语虽然不是最擅长的,但是基本的也会一些。
“嗯,这两句话的意思是:牧羊女要禁住诱惑。以上帝的名义降下雷霆。——什么意思?”爱德华也飞快的把这两句话译了出来,然后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这两句话前后似乎毫无关联。”忘言要摇了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句话,我也许能够解释。”红线表情复杂的开了口,“‘牧羊女要禁住诱惑’这句话是在1891年雷恩堡附近某个圣坛下的圆柱中发现的一份羊皮纸文件上的文字。这份文件在专门研究和圣杯有关的学者内部非常有名——因为玫瑰十字会,我专门研究了这方面的资料。”红线适当地给爱德华和忘言解释了一下,然后眼神很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串念珠,“我只是没有想到这句话会在它上面看到,而它的原句是:‘牧羊女要禁住诱惑。普桑、泰尔尼耶掌握着钥匙。’后面其实还有一段话,但是看起来毫无逻辑关系可言,所以我们暂且不提及。”
“泰尔尼耶是法国的一个地名……”爱德华喃喃地说,“而普桑是……我记得巴洛克时期有个法国画家叫尼古拉斯·普桑,他的作品多取材于神话、历史和宗教故事。等等,牧羊女!”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是《阿卡迪亚的牧人》!”他惊讶地叫起来。
“对。”红线赞许地看了看爱德华,对他的分析表示满意,“就是《阿卡迪亚的牧人》!”
“《阿卡迪亚的牧人》一直是美术史上莫测高深的难解作品,因为它的内容让人无法解释,而阿卡迪亚就如同彼得·潘居住的永无乡,或是亚瑟王最后身赴的阿瓦隆,即古代传说中一个世外桃源式的‘乐土’。而这幅画上有四个牧人,头戴花冠,各拿牧杖,正围在一块墓碑前在研读着铭文。一个连腮胡须的牧人正跪着读出碑上铭文,并回过头来向右侧的一个牧羊女说着什么,石上的拉丁铭文是:即使在阿卡迪亚也有我。”
“这句话似乎很莫名其妙啊!”忘言说。
“是的,正是这句话让人不解甚至猜测纷纭,更有趣的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人们发现了一座和普桑画中一模一样的古墓,不论是背景、尺寸、比例、形状,还是周围的植物都和普桑画中毫无二致,甚至连画中牧羊人脚下的那块凸出岩块都可以找到。这座古墓坐落在一个名为阿尔凯的村落之外,距雷恩堡六英里,如果站在这座墓前,你看到的景色就与普桑画中的景色一模一样。而与画中背景相对应的其中一座山,就是雷恩堡。你们知道吗?当时很多人认为,圣杯就藏在那个墓穴中。”
“当然不可能在。”爱德华垂下眼皮,“否则早就炸开锅了!”
“没错。”红线笑了笑,“在1950年的时候,墓穴被打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但是什么也没有也是一个问题。”忘言认真地说,“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一个墓穴,什么人修建的它,里面是真的没有东西还是曾经被人拿走了?这都是关键问题!”
“好问题。”红线耸了耸肩,“这需要继续研究才成,也许将来我们需要去那里看看也不一定。”
“那么‘以上帝的名义降下雷霆’是什么意思,是惩罚的意思吗?这让我想起了《创世纪》中的一个情节,上帝降下雷霆毁灭了所多玛和蛾摩拉,上帝的雷霆一般来说都是为了惩戒。”忘言一边思索一边说。
“这句话目前还不没法解释,我也只是有一些零碎的想法而已。”红线有些烦恼地摇摇头,“除了念珠上的这句话,而我们要解开的字谜还不少呢!比如说这次寄来的信。”红线取出了那封信,“总体来说,也是莫名其妙,但是我们知道总会有一种合理的解释,虽然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
爱德华和忘言也早就知道信上的内容,提起来也都觉得有那么点烦躁。
“这些幕后的人太奇怪了,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啊,为什么偏偏喜欢这么拐弯抹角的折磨人?他们难道不知道搞这些东西即浪费时间也浪费人力?”爱德华抱怨了一声,忘言觉得这也是自己的心声,也是千千万万被坑的书迷和影迷视迷的心声。
“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反派往往死于故弄玄虚和话唠?!我相信这就是他们的下场!”忘言非常恶毒地下了评论。
“而他们故弄玄虚和话唠的理由,要么是自己还不知道想要什么,要么是自己知道却需要给自己卖命的人!”红线眯起眼睛,眼神中带上了狠辣的意味,“让我身先涉险,好大的胆子,一次两次都是这样,觉得我好欺负不成!”
嘿,这里可没人觉得你好欺负!——这话忘言和爱德华只能在心里想想,没敢说。
“这件事情我们先等一会儿再讨论,现在,巴士已经来了,我们需要上车了。”爱德华不得不做了个提醒。
三个人跟着熙熙攘攘的游客挤上了巴士。
(四)
里拉一词来源于古代色雷斯语,意思是“多水的山”。里拉山区水丰沛,日照时间短,气温较低,现在还是五月,峰顶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白雪。当巴士往山上进发的不久,红线就感到了这种寒凉之意,随即爱德华殷勤地贡献上了自己的上衣。
巴士一直都在山谷中行走,两侧森林茂盛,开始是橡树和椴树等阔叶树林,往山上走去慢慢就是山毛榉和针叶林的混杂区,山谷犹如一幅幅油画,层次丰富,色彩生动,“这是岁月和自然沉积下来的美丽,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即使是庇佑盗贼的赫尔墨斯附身也偷不走它们,不愧是爱神曾经祝福过的土地!”红线不无感叹地说。
“就算偷不走,但是我们却可以把它们拍下来带走!”爱德华笑嘻嘻地把手机伸到窗外拍了几张照片,巴士车走的不快,目的就是让游客好好地欣赏外面的景色。
“那边的树林是不是有人?”红线眯起眼睛打量爱德华拍照的方向,“这里可是离下面的村子有段距离了!”
“徒步旅行的游客吧,或者是村民,听说有人还住在山上呢!”爱德华懒洋洋地回答,“下次我们也试试徒步旅行吧!”
“不,谢谢了!”忘言立刻把自己的头从平板电脑上拔出来,“人类就是为了把双脚解放出来并且节省时间才发明了交通工具,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倒退的活着?!”
“是为了身体健康!”红线一把把忘言的平板没收了,“再这么下去,你真的要成那些技术宅了!再不运动运动你就会有大肚子然后就会有倒退的发际线了!”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在进行体能训练!”忘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要回平板,看了看车外,“也快到修道院了,我们比你来的早,还住过两晚,可以给你当导游。”
“嗯哼。”红线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随后压低声音问,“你们两个人在这里摸了两个晚上,真的没有搞清楚另一伙儿人是干嘛的是吗?”
“是的。应该说有点复杂。”爱德华皱了皱眉头,“他们只是在这间修道院里探查,没有下手,到了晚上,他们和我们一样鬼鬼祟祟。”
“噢,什么叫和我们一样鬼鬼祟祟?这词真难听!”忘言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他们显然和我们一样,来找东西——修道院里有很多值得人惦记的东西,而那些非常珍贵的文物,都在三楼以上。只是可惜他们似乎又不像是为那些东西来的。”
里拉修道院被辟为国家博物馆,其中收藏有六百多件文物,比如说历代主教权杖、织锦法衣、古代皇室器物、修道院卫士用的各种武器以及大量的手工艺品等,都弥足珍贵。
如果说有人盯上这些宝贝,倒也不奇怪。但是对方既然能深入宝库却不被那些东西所吸引,那么只能说他们要找的东西要比这些东西更珍贵。
这时候,巴士到站了。
当红线的双脚踏上里拉修道院土地的时候,纵然早已经在资料中看到过这里千万遍,她还是深深地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赞叹。
十世纪初期,一个年轻人厌倦了宫廷的生活,就来到于无人迹的里拉山,过着神圣的隐居生活。这个人被称为里拉的约翰,而他隐居的地方就是里拉修道院。
这是一个由五幢首尾相连的楼房围成的建筑物,由十一座不同时期的教堂、二十座建于十四世纪到十九世纪的住宅楼、防御塔和一座半圆形的四层楼组成。在历史上,修道院曾遇上两次大火,所以现在的大部分建筑是十九世纪重建的,属拜占庭风格,楼房朝外的一面是砖石材料,坚固结实。而朝里一面是木制回廊,共有四层,风格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样式,回廊过道大概有五米多宽,朝院子内一侧是木制栏杆。从下看上去,回廊立柱由一个个拱形连接着,在白底色上装饰着精致的红色花边。
那些由砖石累成的外墙,无一不在诉说着岁月沧桑的过往,墙壁上留下的斑驳痕迹就像是镌刻在骨子里的爱恨情仇。而建筑物石柱与石板地上都被磨得坑坑洼洼,宽大的缝隙间,流淌的是岁月的痕迹。修道院矗立在山间,仿佛一个埋藏了千年秘辛的匣子,里面封印了许多传奇,等待人们去猜测去开启。
教堂外最常见的一幕,就是那些昂起头走路并且拿着手机拍照的游客们——他们在欣赏墙上的壁画。这个教堂的里里外外都画满了壁画,其中的回廊就像一本巨大而美丽的图画书,用一种接近民间艺术的手法,在墙壁和天花板描绘出许许多多有关于上帝的各种传说和太阳下的子民的万事万物,所以很多游客们都喜欢坐在长廊下,仰着头,认真的阅读品鉴着这些美丽的图画。
“图画中有好多的玫瑰花!”红线看着那些壁画感叹,“相传基督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后,一滴一滴的鲜血浸润在泥土里,从那土里就长出了一种鲜红、芬芳、带刺的茎梗的花朵,那就是玫瑰。因此在东正教的教堂里,处处可见鲜艳的玫瑰装饰,这是展现着玫瑰圣洁高贵的另外一种形象。”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那可是‘玫瑰’啊!”爱德华意味深长地说,“想想那封信上的话——荆棘中绽放深红色的玫瑰,玫瑰是由基督之血生长出来的,而基督之血又被称为圣血,虽然圣杯传统意义上认为是盛装了基督之血的杯子,但是玫瑰也是由圣血而来……”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玫瑰也算是承载圣血的圣杯?可是圣血不是也被认为是基督的血脉吗?”忘言低声说,“至少《达·芬奇的密码》就是这个意思。”
“是啊,有关于圣血和圣杯的各种解释。”爱德华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如果圣杯只是一块天堂掉下来的石头,那么谁能肯定的指出圣血是什么?也许也是块石头,至少我曾经见过圣血石。”
“太难以解释了,我们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忘言摇摇头,“这里的壁画和装饰上到处都是太阳和月亮!长剑劈斩荆棘,月亮追随太阳升起。也许我们可以在这些壁画上找到答案,在指特定的某个有太阳月亮的地点。”
“那么长剑是什么?”
“会不会是防御塔楼?”红线思索了一下回答,她看向院子中央,在所有的建筑物里,那栋石磊的高塔看着有些突兀,却是整个修道院最为古老的建筑,它一共有五层,高二十五米,用红砖和石头砌成。塔的窗户很窄,塔身有无数射击孔,塔的最高一层是私人祈祷室,而最下面现在是一个纪念品商店。
“如果是防御塔楼……也许能解释的通!”忘言显然想起了什么,正要说被爱德华打断了。
“可是不应该和圣母有关吗?我觉得应该是圣母升天大教堂。”爱德华说,“我们应该先到那里看看,还有那封信,就是从修道院里的那个小邮局里被寄出去的。说到这个小邮局,你能看到那是一个黄色的邮箱,你会发现邮箱上面的墙上有一个绘制的图案,它看起来如同一只玫瑰花苞,叶片却如同荆棘,而花苞中围绕的则是一个十字架,这一点可非常有意思!可惜那里没有什么摄像头,大概更没有人去留意谁会去寄信,也许我们应该来问问负责信箱的人。”
“是啊,应该去看看也应该了解一下。”红线点点头。
圣母升天大教堂在院子中央,整个教堂是新拜占庭和巴洛克结合的风格,上方共有三个绿色小穹顶,外有廊柱环绕。廊内绘满了有关的圣经故事壁画。进到教堂里面,教堂上下左右所有墙壁上同样画满圣经故事,壁画和神像都出自名师之手,都是十九世纪保加利亚宗教画中的杰作。而红线也同时注意到,里面有不少脚手架,说明加固和修整的工作一直在进行,但是今天并没有看到有人工作。
“我们找的东西会在这里吗?”爱德华低声问红线。
“这是复建的圣母升天大教堂,复建于1834年。”红线有些迟疑地摇摇头,“你们还记得伊丽莎白一世是什么时候的人吗?都铎王朝的女王,她生于1533年9月7日,死于1603年3月24日,和这个教堂的时间合不上,如果这里曾经有什么,我怕已经在战火中被损毁或是收藏在别处了!”
“而这里最古老大概就是那位‘隐士伊万’的圣骨了。”爱德华的视线转向了教堂玻璃展柜中的圣骨,随后压低声音说,“但是听说那不是真的,真正的圣骨因为太珍贵,其实早就被严密的收藏起来了。”
“人们膜拜的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骨头是不是真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红线回答,她看向教堂的另一端,很多游客涌向那里,那里有一个侧殿,里面埋葬了一位国王。
而红线关注更多的却是大厅里很多的蜡烛铁架,修士们不停的在点燃和更换蜡烛,那个中间的大吊灯也很古旧。
“观察结构?”忘言低声问。
“是啊。”红线微微颔首,刚刚在院子里的时候,一个导游正在给自己带的游客做对修道院进行讲解,是说传说在修道院四周的建筑物藏着一个秘密,在二楼,貌似一层的拱廊下,其实隐藏了一层的房间,那是中世纪的人们,为了躲避战火的藏身之地,又或者是收藏秘密物品的屋子。不过那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红线更想寻找的是那些没有透露给公众的东西。
“从这个框架比例来说,教堂地上部分不太可能,地下不知道。但是外面的那一圈屋子就不一定了。”红线眯起眼睛说,“发现什么了吗?”
“隐藏的房间肯定是有的,事实上,我们已经找到了,不过我觉得有点无从下手——连那些和我们一样在找东西的家伙们大概也是。”爱德华和忘言一起点头,“但是现在似乎也只是一些珍贵收藏品的仓库而已。但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否则我们就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