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子的金银岛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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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佛的症状看起来除了像伤风更像是过敏。”
“过敏?”
“你们忘记了,他害怕猫,对猫毛过敏!而他过敏的症状就是打喷嚏,而这时只要有人在这块手帕上做点手脚……我正是因为怀疑这一点,所以才把它悄悄藏了起来。”
“手脚?”
“魔鬼草!你们忘记了魔鬼草吗?如果它的根能和柯南道尔形容的一样让人形成幻觉把人吓死或是吓成疯子,它的叶子和根茎呢?实际上科学家研究过,魔鬼草全身都有毒,而最大的功效就是给人造成幻觉——可怕的幻觉!
“如果在条手帕上浸了魔鬼草的汁液,用香水的香味掩盖,丹佛一直把手帕捂在口鼻上,因为过敏,他一直用手绢捂住口鼻,所以就慢慢的中了毒,然后发了疯,最后摔断了脖子。”
“可是贝瑞儿为什么要这么干?她竟然除掉了她的两个兄弟,他们好歹也算是亲人啊!”
“嗯——我要怎么形容呢?谋杀与反谋杀?先下手为强?”红线思考了一下回答,“我记得爱德华你曾经说过,贝瑞儿在家中遇鬼要杀死她时,她得救的原因竟然是她养的波斯猫冲出来给了那个‘鬼’一爪子,那个‘鬼’就落荒而逃了?”
“是的,当然记得。”
“你觉得当一个人决心杀死另一个人后,会只能因为一只猫的攻击而放弃吗?先生们,那是一只猫不是一只老虎,是一种柔弱的用一只手就能干得掉的动物,但是有人却因为一只猫的阻难而放弃了谋杀,你们不觉得这一点很不寻常吗?”
“猫咪恐惧症!”朱利安一拍手,“也就是说,当初是丹佛是想杀死贝瑞儿!”
“也许贝瑞儿发现这一点很可能只是基于他兄弟的反应或者是看到了他身上猫咪的抓痕,或是想要掐死她的人身形或是味道……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当贝瑞儿发觉自己的兄弟对自己的可怕企图后,她就决定向自己的兄弟报复!”
“这是个可怕的世界,手足相残!”
“‘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出自英国诗人W. H.奥顿)该隐也是在‘黑色星期五’13号杀死了他的弟弟亚伯,犯下了杀亲的罪行。从古至今,这都是悲哀又可怕的事情!”
“就算我是恶魔,那又能怎样?!”就在这时,一声冷笑在他们身后传来。
贝瑞儿带着人堵住了他们的退路,在手电的光芒下,红线可以看到,安迪尔和科特都神不守舍的跟在她身后。
(十六)
“安迪尔先生,劝劝您的女儿,她这样很不理智!”朱利安双手交叉在胸前,语调冷酷而傲慢,“而且请允许我提醒您,在莱曼家族面前卖弄枪支并不是一件聪明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拿枪对着我的人,他们的骸骨都已经在地底下腐烂成灰了!”
“不!”安迪尔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呻吟——他看起来非常憔悴,刚刚听到的话对他又是一个打击,“我真不敢相信,贝瑞儿,竟然是你杀死了他们,他们是你的兄弟!是的,是的,我承认韦斯莱和丹佛确实心思不正!但是、但是也绝对不到要他们到死了才好的地步啊!”
“那么您就希望看到我死吗?如果我不杀死他们,爸爸,我就会被他们杀死!您不是说最爱我,难道现在,您要为了他们而舍弃我吗?我只是在保护自己啊!”贝瑞儿歇斯底里的喊。
“真、真是造孽啊!”安迪尔如同受伤的狮子一样咆哮了一声,他的双手都是颤抖的,连带着脸上的肌肉,内心斗争的最后,他也从口袋里也掏出了一把枪——一把沙漠之鹰,他把枪口对准了朱利安。
“我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她!”
“安迪尔先生,我不得不说,您的选择真不明智!”朱利安的笑容变得有点危险。
“别固执了,朱利安。”出人意料的,开口劝阻朱利安的人是爱德华,“这是个山洞,我们在里面,并不占优势!”
“是,你们就像一群被堵在下水道尽头的土老鼠!只要我放一点点炸药,你们就马上和蚯蚓作伴去了!”
“但是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在里面,你拿不到财宝。即使交火,你也不一定能够干掉我们全部。”红线接着说,“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啊!大家都需要冷静冷静!”
“你们得不到财宝,我们也出不去,这样僵持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不如,我们双方各退一步。”爱德华的语调带上了诱惑的口吻。
“你想怎么样?”贝瑞儿的态度有些松动。
“你们不开火,我们抬着财宝走出洞外,我们平分财宝,然后我们分道扬镳,彼此再不相见。可是如果我们一定要彼此僵持下去,只能两败俱伤!”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贝瑞儿点点头,“先把你们的武器都扔出来!”
朱利安的脸色风云变幻,真是好看极了,这位年轻的教父大概从来都没有被人——被一个女人这样对待过。
在内心挣扎了许久之后,他挥了挥手,他的手下和红线他们把身上的武器都扔了出去。
贝瑞儿有些得意的笑了一声,指挥着手下让开了洞口。
“老老实实的,不要想什么花招,枪子儿是不长眼睛的!”
于是,刚刚挖到的黑胡子的宝藏就这样被转了主人。
“现在可以分了东西,然后各走各路了吗?贝瑞儿小姐?”朱利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不,我改变主意了!”贝瑞儿看着满箱子的金银珠宝舔了舔嘴唇。
“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十七)
红线一行人被绑在了海边的岩石上,涨潮的海水刚刚没过他们的膝盖。
“你在干什么?你竟然不遵守约定?!”朱利安说出的话比冰块还冰冷。
“如果我放了你,你绝对不会放过我!可是如果你死在这儿,却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甚至连正确的方位都不知道!”贝瑞儿得意洋洋地说。
“控制了两艘船导航仪的果然是你!你在大学虽然学的是金融,但是辅修的却是计算机!”忘言说。
“是我,可是你们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你知不知道,在海上胡乱修改导航仪器会死人的!船会走上莫名的地方遇上未知的危险?!”阿汉嚷嚷,“你们果然都不是好人!”
“你就要死了,还关心这个干嘛?”贝瑞儿冷笑。
而这时,两艘船上也分别扔下来几个人,那是留守的高斯和大副船长还有几个水手。大家还看到“海盗”像箭一样从船上窜下来冲到了主人身边。
“嘿,我现在彻底失业了,老板把我开除了!”他尴尬的朝红线一群人笑笑。
“该死的!那帮佣兵偷袭了我!”高斯被绑的像个麻花还在愤怒地咆哮。
“你把船长和大副都扔掉了,你要怎么把船开回去?”
“你忘记了,朱利安,我家是船王世家,我从小就会开船!”
贝瑞儿带着人就要上船,可是发生了一定意外——是科特,科特死也不愿意上船。
“你们杀死了神父!那个我像父亲一样尊敬的人!现在你还要杀人!我宁可和他们在一起!”
“科特,蜜雪莉雅能原谅她的杀父仇人,而那位神父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对不起,我不能,这是个法制的社会,不要以为有权有势就可以逃脱惩罚!做错了事情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可是,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我非常非常的……”
“我不会爱上绑架自己的绑匪,因为我并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暗恋是你的权利,但是并不代表被暗恋的人就必须接受这段感情。”爱德华笑嘻嘻地说,即使他死到临头也改不掉油嘴滑舌。
“那么,你就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死吧!”贝瑞儿冷冷地说,她带着手下搬了财宝到船上,然后船开走了。
“再见,诸位,不,是永别了!”她最后站在船头对海滩上的人说。
渐渐地,安迪尔家的船在他们的眼前消失。
“他们忘记了一件事,能绑住罗宾家族的绳子还没有呢!”红线冷冷地说,忘言和爱德华同时松开了绳子,令他们吃惊的是,朱利安也自由了。
“我总是会留一手,否则我早就无法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朱利安微笑,向他们示意了一下手中隐藏的刀片。
这时候,空气更加闷热,好像是身在土耳其浴室。
“快!快!”刚刚被松绑的高斯大声嚷嚷着,“收拾好一切,飓风要来了!”
“飓风?”红线猛然转过头来,望着朱利安,“你知道?”
“闷热的天气,这么低的气压,海鸟的叫声惊恐慌乱……其实这一切都是飓风的前兆!”爱德华说。
“你也知道?”
“你知道,我喜欢玩帆船啊!所以顺便学了很多东西。”
“否则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朱利安说,“我们很快就自顾不暇,所以只能把他们交给亲爱的上帝了!”
“那么他们……”
“毫无疑问,他们无法躲开这场灾难!可是我相信仁慈的上帝会拯救他们每一个人!”朱利安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脸上满是慈悲。
红线可一点也不相信他话,也一点不相信上帝的慈悲。
“如果是飓风,我们将面临一场单方面的迫害!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躲在这岛上!”红线叹了口气,“在自然面前,人类就连保护好自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你面对的是人力无法抵御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人类太渺小了,无论你是达官贵胄还平民百姓。”
“就如我们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忘言喃喃地说。
“没错,就是这样!”
阿汉和高斯和几个朱利安的手下飞快地跑上自家的船,盖上舱口盖,捆好救生艇,他们干活很快,迅速的收拾好一切,然后飞快的跑到岛上和大家会合。
乌黑的云遮掩着天际,层层叠叠的黑云一朵裹着一朵,一层压着一层,海洋以固执又狂躁的姿态,蛮狠地向上蹿升,狂暴的想撕开一切。
人在自然面前,永远是渺小的。
白色的闪电穿透着乌云,雨点像石子一样的从天空砸下来,海面上狂风掀起巨浪,而红线他们所躲藏的洞穴里,原来蝙蝠的家现在霎时间多了许多的生物——海鸟昆虫还有蝙蝠老鼠兔子,它们竟然毫不畏惧人的躲进了山洞。红线甚至看见两只大军舰鸟毫不客气的向他们示威,而许多昆虫在人的两边飞来飞去。
“我的上帝啊,这都是些什么?”爱德华抓狂中。
“和我们一样的避难者。”
“传说中美洲印地安人的雷电之神叫哈里肯,是一个魔鬼。”大副接着说。
“是啊,现在看起来就是魔鬼在发怒。”忘言点点头同意。
“他会撕碎一切在海面上的东西……”大副喃喃地说,抚着‘海盗’光滑的毛皮叹了口气。
“安迪尔家虽然是船王世家,即使他会驾船也未必懂得海上的天气——这种东西是一些老海员们用岁月累积起来的,而不是那些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呵护备至的公子小姐们所拥有的,而他们还恰恰把不受他们信任的老船员都赶下了船!”
“远离故乡的人呐,请快扬起归航的帆。”朱利安突然低吟起来,“夕阳已经落下,黑夜就要到来,浓雾飘来,冥府的大门就要打开,凶悍的亡灵即将在船上起舞。
死神的镰刀就要挥舞,天边的丧钟就要响起……
“再见,安迪尔、贝瑞儿!不,是永别了!”
(尾声)
当暴风雨过去,红线他们清理了洞穴,当然留下的东西不多,只是零散的一些古代的金币。朱利安非常慷慨的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了红线——因为他还有那么多的魔鬼草可收割,最后还很殷勤的把他们送了陆地。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在海上看到了一些船舶的碎片,也许那就是安迪尔的船。
回到陆地上后,红线他们很快就和朱利安分开了。
“我们和他的关系只是表面上的同盟,就像一场假面舞会,两个衣冠楚楚却带着面具的人在舞池里贴身相拥,用华丽轻佻的舞步诱导彼此,用甜蜜的耳语哄骗彼此的灵魂,其实他们都想撕下对方的假面,扒下对方的华装,但是表面上还要彼此彬彬有礼。赶快分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爱德华,我们还有笔账要算!托你的福,我现在即讨厌沙漠又厌恶海洋了!”红线掐着爱德华的腮帮子拼命往外拉。
“疼疼疼……”
“是啊,这次航行,朱利安得到了游轮和魔鬼草,贝瑞儿就算死还有黑胡子的宝藏为她陪葬,我们呢?啥都没有!你说,这是因为谁?因为谁?!”忘言不失时机的在煽风点火。
红线的手指更用力了。
“我们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啊!朱利安不是分给我们一些财宝吗?”
“那只是贝瑞儿急急忙忙落下的,朱利安不要的!嗯,我们罗宾家族什么时候成乞丐了?”忘言的脚悠闲的在地上一点一点,嘴里全是挑拨离间。
爱德华气的恨不得掐死他,但是他现在的命运还掌握在红线手里。
“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红线这时摇摇头,表情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和卖弄。
“亲爱的,你拿到了什么?”
两枚蓝宝石在她白皙的手上闪闪发光。
“这是……”
“蜜雪莉雅的眼眸。”
“你找到了它!在哪里找到的它?”
“所有的人都在那个镶嵌了珍贵宝石的箱子里去寻找,但是我却没有。因为我知道,越在乎的就越要装作不在乎,越珍惜的就越不能放在身边,越爱的就越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所以我才能够找到它!——它就在棕榈袋里谁也不在意的那堆丝织品里,我猜想——那应该就是黑胡子的衣物。”红线用手指夹起一个宝石透过它眯起眼睛看向世界,整个世界都被渲染成了蓝色。
“蓝宝石常被看作是纯爱的结晶和对感情坚贞忠诚的象征。你知道,它让我感觉——即使是魔鬼也能够赢得爱情,也有人愿意去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