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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当我宋某是什么人?”宋修德又擦了擦额头,看一眼手帕,已经有点发黑,脏了,额头冒的汗又不是灰,怎么发黑呢?他摁下玻璃把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扔了出去,刚离手便被风卷到了天上。
“你还用他们的手机给宋修礼发了短信,这么说,他们认为你已经死了?”
江有沱“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宋修德心想,那待会见到宋修礼,看看他什么反应就知道江有沱说的是真是假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还是很自信的。一看眼神,就基本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有没有掏空儿,是不是在打鬼主意。
宋修义打来电话,告诉他最新的情况,宋修仁是自杀的,饮弹自杀。宋修义一开始认为是杀手所为,看来不是。这就不奇怪为什么“出离子挂炮儿”不露面了。人不是他杀的,他却正在计划去杀人,警察要是问,他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况且就算人不是他杀的,也是有罪,够判他几年了。
“自杀的!”宋修德放下电话说,“这种人也会活够!找谁说理去。”
说着话,就到了宋修仁家门口了。街门对面不能停车,是个大坑。江有沱在街门南边勉强找了一处空档,附近已停了好几辆车。看来都是来看望慰问的,这些人消息倒是灵通,八成是宋修礼打过电话报丧了。
两人下了车,江有沱给宋修德提着包,跟在他左后方。宋修仁的家门口已栽了一个纸咕嘟,像个白色的小柏树。白纸条被风吹得哗啦响,有些已经被吹落,被来往的人踩烂了,一会儿飘到这,一会儿又飘到那儿。
门已经围了,两个门墩之间撒了一溜草木灰,门墩两侧的墙角放了两个代替香炉的小茶杯,里面盛了半杯子土,土里插着一根香正升腾着清白的烟雾。
宋家有些后辈儿来的早,在这攒忙。见到宋修德,有叫大爷的,有叫爷爷的,挺礼貌。宋修德“哎”“哎”地算是应了。这些后辈都是远门儿的本家,一大些宋修德都认不清。
由于尸体让警察抬走还没送来,也就没摆棺材,只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灵棚,里面放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摆了宋修仁的黑白照,照片前有供品和香炉,桌下有个火盆儿。桌边有一个老头,是宋氏家族的老家长。他坐在供桌左侧的板凳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