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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和小宝就学着电影里匪徒的样子跟警察对峙上了。

对峙的过程就是一部警匪片的翻版。他俩按照宋老三的意思和警察叫板,还假模假式地通过外面的接应引爆了事先准备好的炸药。随着事情的发展让大虎有点沉不住气了,他隐约地感觉到此事背后的凶险,也感觉到自己无法控制局势。尤其是张雨田进来谈判之后,这场戏他是越演越别扭。他同意张雨田释放两名老人的建议,还让张雨田出去传递信息,就是为了能趁这个机会跟宋老三说话,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宋老三毫不隐瞒地将最新的计划告诉了他,那就是继续劫持人质,等接到指令后再向警察投降。投降后尽量拖延时间,老大会安排他俩脱逃。可是投降后的小宝心理素质远没有大虎那么顽强,他实在抵挡不住预审员连串的发问,只能以自伤的方式逃避审查。这下可好,所有的审查火力都集中到大虎身上,他万般无奈之下才提出要见张雨田。一是给自己争取个喘息的时间,二也想探听下对方的底数。

大虎脸上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张雨田的眼睛。他也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火力侦察已经起到些效果,虽然闹不清楚大虎为何专门找自己来交代问题,但从开场的这几句话中,他感觉到大虎有松动的迹象。他想按照自己的办法一点点地接近嫌疑人的堡垒,就像打攻坚战先扫清外围再主攻核心一样。这个念头一产生他不禁又犹豫起来,监控室里有好几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呢,这些双眼睛对自己充满了期待,比自己还要急于把事情审出个结果来。自己万一失手可真应了那句俗话,露不了脸倒现了眼。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推移,张雨田心里清楚审查最忌讳冷场,自己得争取时间抓紧弄出个结果,这样也能给对他抱有期望的领导一个交代,既然已经摆开架子索性放弃迂回直接攻击。想到这张雨田放下手中的茶杯冲大虎说道:“徐振虎,我不想和你绕圈子,咱们俩交过手我清楚你是个爷们儿。你既然能向我们缴械投降还有什么不能交代的呢。干脆点,别腻腻歪歪的像个娘们儿。”

大虎犹豫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朝张雨田点点头说:“行。我既然向你投降让你立了功,干脆再送你个功劳。我交代……”

随着大虎开口说话张雨田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开,反而越来越拧成一团。大虎坦白了在劫持人质之前还做过几次案子,都是持枪抢劫和盗窃,并详细地供述了案发地点和枪支的来源,他自带的那支手枪是在云南边境购买的黑枪。在车站劫持人质的动机就是图财。没等张雨田发问,他主动交代还有一个同伙儿,这个人叫杜勇,专门负责在外面埋设炸药给他提供信息,连杜勇在平海的住处也撂了。

所有的情节听起来都很贴切,也能自圆其说。可张雨田总是觉得缺少点东西,他在心里反复地印证着自己的判断,就像小学生做数学题那样,拿着给出的各种条件来解析疑问。但是他发现那些分析出的疑点不仅没有清晰,反而倒更模糊了。

小五的饭店坐落在平海市中区的繁华地带,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原本就是贾宏南的处所,他才是真正的老板。别看贾宏南没读过多少书,但总是喜欢效仿古人来点侠义豪情。平时最爱背诵的诗句就是李白的《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可现在不是春秋战国,他贾宏南也不是诗词里描述的信陵君或者是侯赢、朱亥。能表现出豪情万丈的方式就是呼朋引类请客吃饭。

贾宏南没致富那会儿请朋友吃饭,顶多是油炸花生米小葱拌豆腐,最多再来点儿猪头肉。他不财迷,挣十个能请人吃八个,有时候还能吃出亏空来。丁瑞成还跑到饭店给他结过账呢。可是他做买卖发财以后就鸟枪换炮了,好习惯没改档次却上去了,油炸花生米改油焖大虾,小葱拌豆腐变香芹拌蜇头,猪头肉也升级到扣肉或红烧肘子了,时不时地还能来点龙虾鲍鱼之类的大餐。档次上去脾气也大了,以前请朋友吃一顿饭,现在变成从中午就开始的流水席,来吃饭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有朋友领着就能迅速地融入到这个圈子里,客气几句以后甩开腮帮子可以吃到天黑。

丁瑞成以前也提出过疑问:“先不说你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单说进来个人就白吃白喝,那还不得把街上要饭的都招来呀?”贾宏南指着各个饭桌上谈天说地举杯邀明月的人们告诉丁瑞成说:“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这里是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衣冠不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进来。”丁瑞成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硬着头皮抬杠说:“要是个乞丐换身好行头进来混吃喝怎么办?我就不相信你分辨得出来。”贾宏南很正经地回答道:“他能换身衣服来我这蹭饭吃我绝对不轰走,只要他干净利索就可以在这里一直吃下去。”这通豪言壮语把丁瑞成弄得有些迷糊,他搞不清贾宏南是真有这么大的胸怀,还是钱多了烧得难受,或许还有其他的目的。

不过事实的确给丁瑞成上了一课,贾宏南这个草窝里还真是飞出了好几只金凤凰。先是个功成名就的外企经理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爆料,自己刚毕业来平海谋职的时候衣食无着,就是天天在贾宏南这里吃蹭饭才渡过难关有了今天的伟大成就,贾老板简直是自己的伯乐。还有个号称怪才的音乐人,也是拿到个大奖以后感慨地向记者陈述往事,说起龙潜藩邸的岁月首推在贾老板家里那段时光,流着泪赞叹贾老板是钟子期,自己是俞伯牙,那通感激涕零的神情就差把手里捧着的吉他当场摔在地上。有了这些例子做榜样,贾宏南家里的流水席越开越大,而且来往的人员涉及面也越来越广。于是有人给贾宏南建议让他索性开个饭店,既能对外营业还能招待朋友们,顺便帮助政府解决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一举好几得还能挣个更大的名声。贾宏南马上把许多下岗的同学召集到一起,当即拍板投资建饭店,还给饭店起了个响亮的名字——贾府。你瞧这名字起的,不知道的还认为是老板看《红楼梦》落的后遗症呢。

饭店的管理层是一水的旧时老同学,小五是饭店的法人兼总经理。

丁瑞成被贾宏南客气地让进饭店大堂,没走两步就看见沙发里坐着个熟悉的身影,是安全局的马驰。“老马,咱俩在这又碰上了?”

马驰呵呵地笑着站起来:“只许你丁副处长赴宴,不许我吃饭呀。”

贾宏南对丁瑞成说:“敢情你们俩是哥们儿呀,马处长跟我也是老熟人,正好这个场合大伙儿一起热闹热闹。”

贾府饭店的大堂里,伴随着《步步高》的乐曲声剪彩仪式正式开始。程序是事先早就排练好的套路,剪彩,致辞,贺信。最煽情的是老同学们的发言,原班委会的女同学声情并茂地介绍着贾宏南的事迹,历数他小时候如何在抄作业时发现同学的错误予以纠正,如何带领班里的同学逃课,偷了学校地里的萝卜去慰问军属大爷,又如何在闯祸以后凭着大无畏的勇气独自承担责任等等,直到现在发家没忘本,几经磨砺拼搏进取,挣钱中还惦记着平海市的发展和老同学们的生计这些大事小情,说到动情之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丁瑞成也受了感染,想起以前贾宏南贩烟倒酒被警察追得像野地里的兔子四处奔逃时,不禁感慨地呼出口长气。旁边的马驰用胳膊碰了下丁瑞成说:“老丁,抚今追昔了,呵呵……”

丁瑞成点点头:“宏南能有今天的成绩付出很多呀,多少次跌倒都爬起来了,他也走过弯路,但最关键的是最终能成正果。凭这点他就不容易呀。”

马驰嗯了声说:“你这句话让我想起上午车站的那个案子,当时劫持人质的嫌疑人和你们相持,看似山穷水尽,可转眼就柳暗花明了。大概贾老板在商海里也是这样吧,总是波波折折化险为夷。”

“你一个安全局的处长怎么关心起刑事案件来了,想改行?”丁瑞成半开玩笑地冲马驰说道,“我们这个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我要是真能当你的领导,先扳扳你这个又倔又硬的毛病。”马驰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丁瑞成,“说实话上午你差点走火了,要不是我适时地搭个台阶你和王处就得僵在那,多影响上下级关系呀。”

丁瑞成哼了一声:“我当刑警队长时就这个脾气,更别提现在还提级了呢。”

马驰连忙拱拱手:“你不说我忘记向你祝贺了。祝贺你荣升副处长,以后多关照呀,呵呵……还干老本行吧?”

一句话问丁瑞成腰眼儿上了,他运了口气说:“政委跟我谈过了,让我先分管法制和线路巡防,刑侦这块工作王处长负责。”“噢,杯酒释兵权。”马驰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丁瑞成听似的溜出这句话。丁瑞成想反驳对方,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马驰的话勾起了他早就埋在心里的念头,自己干了快一辈子的刑警没想到转眼就挪了窝。好在是升官提职不是犯错误调动,想想也就把怨言咽回到肚子里了。谁知道马驰又跟上一句:“老丁,你那几个徒弟玩得转吗?可别把你铁警神探的牌子砸了,呵呵……”

丁瑞成嘴上答应着说他们早就出师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翻了个个。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悄悄地给战奇拨通了电话。奇怪的是电话接通了始终却没人接听,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战奇接电话跟他本人的性格一样,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响不过三声就说话的。“这回怎么了,是不是手机没带在身上?”丁瑞成边想边又拨通了邱毅的电话。

“师傅,您找我有事呀?我在看守所呢……”

“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审下来了,大嘴审的,他一来这小子就全撂了。”电话里邱毅的声音很兴奋。本来嘛,案子能迅速顺利地破获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丁瑞成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振奋,他伸了伸腰换了个姿势举着手机说:“你们要多配合,趁热打铁抓紧挤清余罪,千万别拖泥带水地耽误事。”

“嗯,大嘴审得很顺利,嫌疑人连同伙儿作案的人也撂了,王处已经布置抓捕了,您就放心吧。”

“哦,嫌疑人供述劫持人质动机是什么了吗?”

“就是图财,想钱想疯了。”

这个回答让丁瑞成很不满意,从案件的开始到结束他始终在场,他能敏锐地察觉到此事绝非图财这么简单,同时也对嫌疑人的突然缴械投降充满疑问。但这一切仅仅是自己的猜测,需要有力的证据和嫌疑人的供述来证实判断。他甚至都能想到预审的艰难程度,能想到双方在智力和体力上的反复博弈。现在一句图财就将所有的疑问画上句号是他不能接受的。他刚想提醒邱毅要深挖细查时,万政委的话猛然间在耳边响起:“你呀,真是操心受累的命。刑警队的事有王处分管,你就别再操心了。再说了,你跟他刚闹点儿别扭也该避讳一下。”“老丁,该放手时就得放手。让年轻人多锻炼锻炼,你给把把关就得了。”这几句关心中夹杂着提示的话触动着丁瑞成的神经。

他知道自己上午和王处长的冲突肯定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会给别人带来猜忌和传播闲话的口实,自己毕竟刚刚提升副处长,千万不能把手伸得太长了。向来不太会为官的丁瑞成感觉自己好像成熟了,他哼哈了两声挂断电话把手机装回到口袋里。没等他回过身马驰竟然又出现在他身后:“老丁,哼哈得蛮有领导味道嘛,呵呵……”

这个马驰真是神道,我上厕所你都跟进来偷听。丁瑞成刚想调侃对方几句,马驰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连忙摆摆手推开门走了。说者无意可是听者却有心,丁瑞成不由自主地又掏出手机,他想打给战奇嘱咐几句,铃声响了几遍仍然无人接听。战奇是怎么了……丁瑞成坐不住了。

既然坐不住索性站起来溜达溜达。心里有些烦躁的丁瑞成悄悄地离开喧闹的大厅,独自一人在整个贾府酒楼里上下转悠起来。他知道自己这种做法有点职业病的意思,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总要忍不住地来回察看。想到这里他不禁摇摇头苦笑一下,连忙收拾起以往侦查的目光,在二楼的走廊上和雅间里溜达起来,边走边欣赏墙上的壁画和雅间里的摆设。几处浏览下来丁瑞成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贾宏南的眼光,二楼的雅间陈设典雅,采光良好,通风设施也不错。难得的是摈弃了许多酒楼饭店内部装修时掩饰不住的俗气,透着这么一股淡淡的文化气息。“看来老同学真的是上档次了……”丁瑞成边在心里想着边随手又推开了走廊中间的一个雅间的门。

乍一进屋丁瑞成就感觉到这个地方与众不同。里面没有其他单间的桌椅和琳琅满目的摆设,也没有放置备品的柜子与装饰用的器皿。取而代之的是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靠近窗户边上还摆放着个整块树根造型的茶海,离茶海两三步的地方是张红木的烟榻。“肯定是贾宏南自己待的地方,这小子真是会享受。”丁瑞成走到烟榻跟前,忽然看见中间桌上放着个普通的茶杯。望着与整个摆设完全不配套的茶杯,丁瑞成心里油然生起股好奇心。他端起茶杯,刚凑近就被扑面而来的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道撞得直吸鼻子。“这个贾宏南怎么喝起中药来了,难道他得病了?”

丁瑞成放下杯子绕过屏风,发现屏风后面竟然还有一扇门。整个单间的结构,就是老百姓俗称的那种“死里外”式的屋子。好奇心促使丁瑞成轻轻地推开房门,映入他满眼的是墙壁上写着各种中药名称的柜橱。“原来这是贾宏南的药铺呀。”丁瑞成知道贾宏南有研究中医中药的爱好,平时没事也练习着开几个药方,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谁想到他竟把业余爱好发扬到如此专业的程度了。想到这里丁瑞成有意无意地翻动着桌子上一堆煮过的药渣,嘴里喃喃地念叨着:“这个贾宏南,真拿自己当大夫了。”

“一根筋,你神神道道地背后笑话我呢。”丁瑞成的身后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慌得他连忙回身观看,贾宏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拤着腰正看着他呢。“谁让你出去不锁门的。你进来怎么也不言语一声,还说我神道,我看你就够神经的,你干脆把饭店改药房得了。”丁瑞成指着满屋的中药朝贾宏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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